“鈴......,起牀啦,起牀啦”,先是一陣清脆的鈴聲過後,一個童稚的話音反覆響起。
從睡夢中醒來,王一飛揉着眼睛茫然地四下張望,暗青色的晨光透過薄薄的窗簾滲入屋內將這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屋頂還有陌生的牀鋪照得濛濛朧朧。
對面牀上一陣唏嗦,一隻手探到牀頭的長桌上摸索一按,電子合成的提示音旋即消失。
“飛飛,你醒了?呵,對不起,以前一個人住慣了,昨天晚上忘了把定時改一下。繼續睡吧,離吃早飯的時候還早着呢。”從牀上坐起,黃春生髮現對面牀上的小孩兒正揉着眼睛看着自已,這才意識到是自已長時間養成的習慣影響到了對方,連忙歉意地安慰道。
“幾點了?”陌生的環境又被驚醒,王一飛的睡意已經全消,順着窗簾的縫隙看到外邊還是矇矇亮。
“六點。”黃春生起牀穿衣,一邊收拾着牀鋪一邊隨口答道。
“才六點呀?!春生哥哥,你起牀怎麼這麼早啊?”在家的時候總是過了七點才被媽媽叫起,起來之後刷完牙洗完臉接着就是吃早飯,既然對方說這裡離吃早飯的時候還早得很,王一飛很好奇黃春生爲什麼六點就起來。
“呵,鍛練身體呀。北京好是好,就是人太多,空氣也不行,和我家裡那邊差遠了。也就是早晨這段時間適合室外運動。”黃春生笑着答道。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呢?”聽說黃春生要出去,王一飛連忙問道,怎麼說他也只是一個只有七歲的小孩兒,第一次離開父母住在宿舍,要說心裡沒有一點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大概七點二十分左右。你再睡一會吧,等回來以後咱們一起去吃早點。”蹬上運動鞋,黃春生對王一飛說道。
“啊!一個小時呀!......,春生哥哥,我不睡了,我和你一起鍛鍊去。”想到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內只有自已一個人呆在這間屋子裡,小男孩兒再也在牀上躺不下去,一掀薄被,王一飛出溜下牀手腳麻利地穿起了衣服。
“呵,飛飛,你行嗎?我可是要跑很遠呢。”王一飛此時的心情彷彿已被讀出,黃春生笑着提醒道。
“沒事兒,我能跑着呢!”生怕對方不肯帶自已出去晨練,王一飛急着表現自已。
“呵呵,那好,我就帶着你去跑步,被子先不用管,等咱們回來的時候再疊,蓮花池公園過了六點半就要門票了,咱們得抓緊時間。”往常只是自已一個人晨練,今天有個人陪着也不錯,黃春生笑着催促道。
“嗯。”見對方答應了自已的要求,王一飛開開心心地應了一聲,三下兩下就穿好衣服跟着黃春生到了樓下。
此時天色已經亮了許多,不過太陽還沒有露出頭來,遠遠的西邊天空,半圓形的月亮依舊高高懸掛,影影綽綽還能看到幾顆星星若隱若現。
壓腿,扭腰,擴胸,黃春生帶着小男孩兒在院內先做準備活動,空氣清新,微風吹來,王一飛的心情大爲暢快。
“喲,小黃,有伴兒了?”一位頭髮微白的老頭從樓裡走了出來,手裡頭拎着一把掃帚,看樣子是要打掃院落,見到兩個人正在活動身體便笑着打起招呼。
“呵,是呀,張大爺,飛飛現在住在道場,跟我是一個房間。飛飛,叫張爺爺。”黃春生笑着答道。這個老頭就是忘憂清樂道場的門房,由於天天晨練,兩個人早就混熟了。
“張爺爺。”王一飛乖巧地叫道。
“乖,這麼小就開始住宿舍,你的爹媽還真捨得。”張大爺是道場的老人,又天天守着樓門兒傳達室,平時沒事兒就是和人侃天兒,消息之靈通在道場稱得是首屈一指。
“呵,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飛飛的父母也不是捨得,而是知道他以後肯定能做大事,所以纔會讓他受這樣的苦呢。”黃春生笑着說道。
“呵呵,也是,小小年紀棋下的就那麼好,等長大了這還了得。飛飛,好好學,以後生活上有什麼事找張爺爺。”張大爺笑道。
“謝謝張爺爺。”王一飛大聲謝道。
“張大爺,您先忙,我們跑步啦。”熱身動作已經完成,黃春生和張大爺打了個招呼,一大一小兩個人跑出道場大門,順着馬路邊的人行道向北邊跑去。
此時天色還早,路上沒有多少行人,有的大多也是跟他們一樣在進行晨練,爲遷就小孩子的體力,黃春生特意放慢了腳步,好在道場和蓮花公園的距離不是很遠,六點二十八分,踩着公園工作人員進入工作場地的腳步,兩個人順利進入公園門內。
“好累啊!”雖然慢跑的運動量不是很大,但那是相對於大人,王一飛以前又沒練過長跑,此時已是氣喘噓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呵,現在知道累了?那就先歇會吧。”停下腳步,黃春生笑着說道。
“嗯!”巴不得能停下來,王一飛一屁股就坐在了道場的草坪上。
“喂,那個小朋友,草地上不能躺!”還沒來得及緩過勁兒來,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從後面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