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的時間並不是很長,轉眼,第二天的早晨到了。
把一張油餅和一碗豆漿吃進肚裡,王一飛伸手拿起一張餐巾紙抹着嘴巴。
“飛飛,這就吃飽了?不再來一張?”早點鋪的老闆奇怪地問道。
自從王一飛住宿舍以後,每天的早點都是在這間位於忘憂清樂道場隔壁的小吃店裡解決,一來二去,店裡的夥計老闆都和他也就混熟了。小孩子正處在長身體的時候,而且每天早晨都要晨練,王一飛的胃口一向不錯,往常吃油餅總要兩張,今天卻只吃一個,難怪老闆感到奇怪。
“不了,這些就夠了。”王一飛搖了搖頭答道。
“吃這麼點兒東西,到不了中午就得餓。是不是今天的油餅不好吃?”早點鋪的老闆關心地問道。
“呵,蔡老闆,您就別操心了,他今天上午有比賽,吃的太飽怕影響狀態。”旁邊黃春生笑着解釋道。
有一種說法:當一個人吃的太飽的時候,心臟對胃部的供血將會增加,相應的,對大腦的供應就會變少,因此人就容易犯困。對於從事別的競項目或許影響不大,但對於以智力較量爲主的圍棋比賽就顯得很重要了,所以,很多比賽經驗豐富的棋手在進行重大比賽時都很注重自已的飲食,象有聶衛平就喜歡中午只吃兩片西瓜代替午餐。
“比賽?什麼比賽?是道場辦的嗎?我怎麼沒聽說呢?”蔡老闆聞言一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守在忘憂清樂道場旁力邊,想不成爲棋迷也難,更何況小吃店本就是棋迷們最喜歡解決腸胃問題的地方,有什麼樣的消息不能在這裡傳開?
“不是道場辦的,是北京市中小學生智力運動會,市教委辦的,兩天十輪,昨天已經過了一天了。”黃春生答道。
“噢,原來是學校的組織的比賽呀,呵呵,難怪我沒人說過了。對了,飛飛,昨天早晨你不也是兩張油餅,一碗豆漿,怎麼今天不吃飽了呢?是不是比賽不是很順?”蔡老闆想了想問道。
“不是,昨天的比賽很順,我五盤全勝,總分並列第一。”王一飛認真說道。
“呵呵,厲害呀,飛飛,看這意思很搞不好能拿冠軍啦。”蔡老闆笑着誇獎道。
“嘿嘿。”王一飛也不回答只是嘿嘿的笑。
比賽的前半程和後半程完全是兩個概念,如果說第一天是在打基礎,第二天才是真正的衝刺,所謂行百里者半九十,越到比賽的後期對棋手的壓力也就越大,前半程的的落後還可以通過後半程的努力去追趕,而後半程所犯的錯誤就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
正是因爲知道今天比賽的重要性,所以他纔會早晨只吃個半飽,要知道和方孟揚的天王山之爭搞不好就在第六輪開始,對於這個在忘憂清樂道場時的苦手,王一飛絕不敢存半點輕視之心。
“好啦,老闆,吃好了,我們走啦。”把碗裡的最後一個餛飩嚥到肚裡,黃春生笑着向蔡老闆說道。
“喲,這就走呀,時間不還早着呢嗎?”蔡老闆看了一眼牆上掛着的表,七點纔剛剛過一刻,比平時兩個人離開的時間早多了。
“飛飛得到學校去坐車,晚了怕耽誤比賽。”黃春生答道。
“噢,那倒是,比賽要緊。對了,飛飛,你先等一下。”蔡老闆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撩開門簾到了後廚,不大一會工夫再次出來,手裡邊還拿着一個塑料袋。
“飛飛,給你,等肚子餓的時候吃一塊,這東西熱量大,運動員比賽時都是拿它來補充體力的。”把塑料袋遞給王一飛,蔡老闆笑着說道。
接過塑料袋打開一看,裡邊原來是五六塊用金紙包成金幣狀的巧克力糖。
“謝謝伯伯。我不要。”儘管巧克力對小孩子的影響力很大,但王一飛還是嚥着口水把塑料袋遞了回去。
“呵呵,真懂事兒。拿着吧,伯伯能幫你的也只有這個,到時候你只要把冠軍獎狀拿回來給伯伯看看就行了。”知道小孩子是因爲家教嚴纔不好意思要,蔡老闆笑着勸道。
“呵,飛飛,收下吧。這是蔡老闆的一片好心,你不要他會不高興的。”黃春生其實也不贊成王一飛不把早餐吃飽,在他看來,以小學生的充沛活力,就算吃得再飽也不至於在比賽的時候犯困,奈何王一飛這個小傢伙一旦打定了主意九頭牛也難拉回頭來,而萬一下着下着棋肚子餓了起來,那種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那......那我就拿兩塊吧。”想了想,王一飛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
“呵,兩塊就兩塊吧。給。”蔡老闆笑了起來,伸手從塑料袋裡拿出兩塊巧克力塞進王一飛的衣服口袋裡。
“謝謝伯伯。那我們走啦。”禮貌地說了一聲,王一飛和黃春生離開了早點鋪。
“蔡老闆,在你這兒吃飯還有巧克力發呀?來,也給我一塊兒。”旁邊有剛進來的食客見狀笑着打趣道。
“去,想的美!誰來我都發一塊,我瘋了我!”把食客伸過來的手打到一旁,蔡老闆是嗤之以鼻。
“喲,同人不同命,你是看人下菜碟呀?”食客奇怪地問道。
“那是,要是你有本事拿個冠軍回來,我巧克力當飯給你吃!”蔡老闆笑道。
有錢難買心頭喜,理由,不過是一種藉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