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裡建設得不錯, 有獨立的工業區,商品房,政府機關都集聚在一條街上。後面那條路算是學府路。鎮不算小, 各各村子的學生都來這兒, 當然經濟好地會往城裡跑。我記憶深刻的是, 我從來沒在這裡街上的哪個學校呆過, 我喜歡我們村裡的小學。離家很近。教育改革後, 那裡已是雜草叢生,沒有了往昔的生機。
超市就在前面,進去的時候多看一眼報刊亭, 八卦還是很多,出來的時候買上幾本, 回家消磨時間去。
進來才知道, 要買的東西很多。就那小自行車, 帶回去那麼多東西,還真是個事兒。乾脆少買些得了, 我也輕鬆。
從生活用品開始,一圈一圈,直到腦子裡都是圈圈才放棄。樓下就是吃吃吃。
看看手裡的東西,好像沒有地方了。就這超大袋洗衣粉,洗衣液就夠我受的了。等會兒還打算去市場那塊買爆米花, 累就哭喪着臉回去吧。結賬。人好多啊, 左顧右盼的, 實在無味啊, 竟然就一個收銀的。實在忍受不住這常常的隊伍。百無聊賴得蹲在地上。
“買這些水果少不少?”
我旁邊露出一雙鋥亮的皮鞋, 這人真有闊氣,在超市裡買水果。我向後撤了一下, 扶着筐子。順便看看這個人到底有多蠢,來這買水果。
厄!怎麼是他姐夫阿?我忙捂着臉挪筐子,真是點背。貌似沒聽說這邊有什麼親戚。難不成來看我爹媽?不,肯定不是。我給自己找着藉口,然後像螃蟹一樣挪動着。啊,一不小心摔在地上,還靠在柱子上。揉揉頭,想要撐起身子,卻感覺手下感覺不一般。哦,是雙鞋啊。
起身跟人家說一聲,“對不……”我一拍腦門,活見鬼了,“別跟你媽說我在北京,就說我替你辦事兒出差了。”說完轉身就走。
“最近還好嗎?”從背後傳來問候。這應該出自於禮貌吧。
可是我不禮貌啊,沒有迴應。只是躲到貨架後面,等他們都走了,我纔出去。真是的,要不是他們我現在早就買完了,連爆米花都吃上了。
車筐兒滿了。買點炸糕掛右邊,一大兜的爆米花掛左邊,滿載而歸啊。
好幸福。邊騎邊吃,太有感覺了。
我這一路上挺高興的,怎麼就老接到莫名電話呢,誰啊。看着陌生的號碼沒管它,就當聽歌了。嘿!今天我好像真的走狗屎運了。昨天剛打完今天怎麼還來啊。不要認爲自己是老人我就要時時刻刻尊重您。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做我想做的。嚯!不接就不停的打。
“喂,阿姨,剛纔出去了,有什麼事嗎?”說完這話我就後悔了。袁晟的伊利四個圈檔在我面前,爆米花散落一地,要不是我技術好,那溝溝鐵定成我葬身之地了。倒是看他媽媽很健康,沒有要暈倒的徵兆。既然露怯了,還是直言面對慘淡的人生吧。
袁晟下車站在我面前。我別過頭,不想看他。倒是風沙有些迷眼,還滑稽的打個噴嚏。
“你們雙雙合起火來騙我,要不是撞到,還打算蠻我多久?”
我心想,能瞞就瞞下去吧,實在瞞不了承認錯誤還能怎麼樣。反正我是沒什麼可說的,袁晟也不發話。就老太太叨叨叨的,跟念大悲咒似的。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要瞞着我呢?”她就那麼對這事兒感興趣嗎?可是我不會再說第二遍。
“您身體不好,我不希望您病倒跟我有關,我連帶不起這些責任。”我能說什麼,老太太明知道身體不好,還願意往上搭命,我不能一輩子陪着她浪費我自己的青春吧。
“我身體不好你們可以慢慢說啊,爲什麼要躲着呢。”
老太太真有話說,那我也直說吧。“我跟他不合適,所以分手了。”
“是我的錯,也是我對不住她的。”袁晟站出來說。還真好意思承認。
啪!老太太一耳光打在她最疼愛的兒子臉上,難道這樣的事兒就讓她如此生氣,我還沒聽說哪個當媽的能幫着兒媳婦,當然我只是打個比方。
“你個畜牲,南方我們走,你不要跟來,自己好好反省,爲什麼要那樣做?”
老太太準備上車。我不希望跟他站在一起,天會變涼,不希望他生病。我拉着老太太,“阿姨,我也有錯,所以您帶他走吧。”說完我錡着車頂着風向前衝。把滿滿一包爆米花遺落在那個地方,讓甜蜜覆蓋曾經的傷疤。
很煩很煩的,都快把衣服撮出窟窿來了,一看是老爸的紅色內褲,暈!扔進洗衣機裡算了。耳塞裡充斥着光良的《煙火》,一遍一遍的。我太愛這樣的高潮,討厭平淡如水的歌。誰讓我現在心情惆悵呢,總需要什麼來慰藉一下。
今天真的見鬼了,老媽通知要趕快去送茶葉。其實不就是讓我做苦力嗎?肯定人多顧不過來,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啊。把衣服扔到洗衣機裡就出門。要不是我長眼了,出門直接太平間,誰家大卡車啊擺在門口,嚇人勁的。
茶葉到了,那就端盤子吧。不然得說我沒眼力見兒,做人真難。端着石鍋魚直奔110,低着頭走路是我的習慣,這樣熟人也免打招呼。於是我連110的客人也沒看一眼,直接放中間,“您的石鍋魚。”
“服務生,等一下。”
我轉過身,好傢伙。不是走了嗎?怎麼還真來這了?反正心情已經爛到絕頂,那就繼續腐爛下去吧。“您還有什麼事兒?”
“坐下來一起吃吧。見到你也不容易,談談可以嗎?”
“這裡比較忙,你們吃吧,有什麼事兒在叫我吧。”我說完想走。他上來拉着我,我卻應急的抽回手,像是抓到仙人掌般疼痛。“我不餓,你吃吧。”
“是我媽希望跟你一起吃飯,算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行嗎?”
既然是老太太之意,我就勉爲其難地留下吧。只是感覺很彆扭。
我只是像塊木頭一樣坐在那裡,不動筷子,看着他們。其實坐在這裡根本就是煎熬。深深的愛着他,卻要努力的把他忘記,而上天卻又遲遲不給我這機會,非要我眼睜睜的看着他。我難受。我愛他,可是他愛我嗎?
我曾經努力的尋找答案,他也太不矜持了吧。這樣子就出軌了,那以後劉瑩總是失戀,他還不得總出軌啊,要是這樣乾脆倆人結婚,也省得害別人。反正我是無法忍受背叛啊。
“怎麼不吃?”老太太問。
我強顏歡笑,“不餓啊,嗬嗬,你們吃吧。”
老太太放下筷子,“跟我出來說說話吧。”說這話總覺得很孤單。
我承認心軟,所以我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