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進了理髮店,兩個頂着殺馬特髮型的小弟迅速的迎上來。
“美女,今天做什麼髮型呀?你今天來得可真是時候,我們離子燙打折呢,八八折,折完只要六百八十八元,是不是好便宜。你要是去美容會所,沒個兩千塊肯定下不來,但效果啊,跟我們這裡是一樣一樣的。”其中一個畫着眼線的託尼大哥拉着我的手,特別親熱。
“先洗個頭吧,洗完咱再決定燙還是染。美女,說良心話哈,你這髮質真好,染燙有點可惜了。”另外一個保羅大哥更加親熱,跟挽小姐妹似的挽着我就往洗髮區走。
我一個字都插不進去,準備向溫湘庭求救,一轉頭才發現,她早不見了蹤影。
“喂,31號,你有病吧。”託尼大哥一看我進了洗髮區,頓時怒吼。
“美女,咱不跟那瘋子一般見識。”保羅大哥扶着我躺到了靠椅上。
“你說誰呢?”託尼大哥衝進來。
從頭至尾,我一句話沒插上,兩位殺馬特大哥便熱火朝天的吵起來了。
我目瞪口呆,看得不亦樂乎。
兩位大哥還沒吵個結果出來,拎着菜的溫湘庭就回來了,見兩位殺馬特吵得熱鬧。她二話不說,拉着我就往外走。
“美女,喂,喂,你別走啊,38號,你這個瘋子,讓你跟我吵架,客人走了……”
溫湘庭拉着我跑起來。
我害怕兩位大哥追來,也拼了命的跑起來。
“我媽還在那裡嗎?”我邊跑邊問。
“不在。”她說。
“啊,不在?”我猛的頓住腳步。
她拖過我接着跑。
“我媽不在那裡,我們跑什麼呀。”我累得嗓子眼都要冒煙了。
“我叫了快車,人師傅等着呢。”她衝我狡黠一笑。
得,跑吧。
搭着快車,我們回到了商場,找了間廁所,換回了衣服。我們隨便找了個品牌又買了兩件衣服,然後拎着大袋子回到了我們自己的車上。
我靠在座椅拍了拍胸口:“湘庭,你快跟我說說你剛纔的情況。”
溫湘庭啓動車子:“從廚房和房間裡的積灰程度來看,你媽被帶走至少有一個星期了。”
“一個星期?”我皺眉,“那就是說,我住院後,他們並沒有馬上轉移我媽,而是繼續把她關在那裡。湘庭,會不會……我媽其實早就被轉移了,屋子裡留下的一些新的痕跡可能是別的人回來時留下的。”
“這個可能性也有。”她表示同意。
“你想辦法幫我查一下葉蘇蝶這段時間主要跟什麼人來往?”我想了想才說。
“好。”她應道。
“另外,我提供一些資料給你,你都想辦法去查一查。”我頓了頓,覺得也不能太強人所難,便補充道:“能查到多少算多少吧。”
“好。”溫湘庭應得輕鬆的樣子。
唐勝元出國了,我的日子和過去並沒有多大差別。每天去固定的地方喝下午茶,溫湘庭陪我在包廂坐幾分鐘,然後便喬裝離開。
從表面來看,我這樣的小心翼翼看起來真像有被迫害妄想症,但我總覺得,在暗處有一雙眼睛時刻在盯着我。
溫湘庭的能力讓我十分意
外,她每天都給我帶來新的消息。她告訴我,葉蘇蝶現在在某地拍劇,劇組全封閉,如果劇組沒有地道的話,暫時還沒有發現她外出跟人見面。
葉蘇蝶到底在搞什麼飛機?盒子裡的發繩她從哪裡弄來的?仍然沒有答案。
沒幾天,溫湘庭又給我帶來了何明初的消息,那天,他倉惶逃走。唐勝元按照約定,給他賬戶轉入了三百萬。但因爲金額太大,他又是私人賬號,這筆錢被攔截了。
等了十幾分鐘沒收到錢的何明初以爲唐勝元故意耍他,於是惱羞成怒,當即將我的手機砸了。砸掉我的手機後,他在慌亂之下跑回了家。
何明蕊這才知道我在我爸家,她就那麼跑來了救我了。
何明初在家裡呆了不到一個小時,警察就上了門,聽溫湘庭說,何明初以故意傷害罪被判了八年。她還說,何明初被收監XX監獄。
她在說到何明初被判了八年時,我看着那株開得正好的野牡丹發呆。記憶中,那個戴着眼鏡,傻里傻氣晃着我的手求我給他買點高級裝備的大男孩,就那麼死了。後來的那個壞掉的何明初,說起來,也是跟我毫無關係。
溫湘庭打聽何明初的消息時,順便幫我問了問我爸的消息。
說是劉念跟我爸離了婚,我爸現在一副猥瑣相,天天以酒澆愁。
我笑了笑,心想,他也是挺慘的。
唐勝元在國外呆了半個月的時間,溫湘庭把我想知道的事情查了個清清楚楚。我沒想到她的神通那麼廣大,提心吊膽起來。
她只是一個保鏢而已,情報工作做得如此出色,真是屈才。
我有點懷疑她是伍成言的人,對她有些提防起來。
唐勝元沒讓我去機場接他,說是要先回唐園去一趟。他提到唐園時,我很好奇的問他什麼時候帶我去看看?他有一次提到他在唐園長大,我纏着他追問唐園在哪裡?又是什麼樣子?他當時敷衍了我幾句就轉移了話題。
我今天又提起,他在電話裡笑着說,等我身體再好一些的時候,一定帶我去。
掛了電話後,我走到窗邊,黃昏的陽光照窗臺上。我眯着眼睛,唐園裡的秘密,隨便着唐勝元和伍成言之間暗鬥的升級,遲早是要抖出來曬曬太陽的。
“曉谷。”溫湘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有些急促。
我心裡一驚,她來我這裡這麼長時間,感覺對她來說,天塌下來,她大概也是從容不迫的。現在她這麼急促,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門邊,拉開房門後,她手裡抓着個手機。
“出什麼事了嗎?”我的心突突直跳,面對變故,我還是本能的會慌,會怕。
“有你姐的消息。”她說。
“真的嗎?”我猛的抓住她的手,“她在哪裡?你的消息哪來的?快告訴我。”
她喘了一口氣,道:“一個朋友發來的消息,就在Y城,住在一個金荻的人的家裡。”
我大驚失色:“你說什麼?金獲?”
她點頭:“這個人……你認識?”
我退了一步,扶着門框:“對,我認識。我想了無數個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我姐竟然會住在金荻家。難怪伍成言找不到她,她根本就沒有出Y城。”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她問我。
她帶來的消息太過於震撼,以至於,我整個人都凌亂了:“你讓我想想,我想想再說。”我又退了幾步,然後走回了窗邊。
“那我先下樓。”溫湘庭幫我關了房門。
我在房間反覆思量,來回踱步。從恨不得立刻馬上趕回Y城,到後面一點一點冷靜下來。我姐住在金荻家這件事情,真的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一直認爲,金荻可能是伍成言培養多年的暗線。所以,她跟唐勝元一直保持着聯繫。現在看來,很可能不是。
可是,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根本就是伍成言安排我姐住在金荻那裡,然後他擺個樣子住在我家裡。讓外人以爲他爲情所困,實際上他在暗中操縱事情的發展。
我分析來分析去,分析得我都要精分了,越發的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我拼了命的想把它理得簡單點,結果卻更亂了。
唐勝元回到家時,已經晚上十點半了。我洗了澡倚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沙沙的腳步聲。我擡頭,然後歡快的跳下沙發。
“阿元。”我跑到他面前。
“慢點慢點。”他放下手裡的行李箱,一臉寵溺的朝我張開雙臂。
我撲上去,抱住他的腰,將頭靠到他的肩上,帶着一點委屈嗔怪道:“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我一個人太無聊了。”
“咦,不是有溫湘庭陪着你嗎?”他一把抱起來,“你肯定沒好好吃飯,輕了。”
“哪有?明明重了一斤,我要減肥。”我嘟着嘴,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把我放到了地上:“不許減肥。”
“你箱子裡裝的什麼呀?”我一臉興奮的從他身邊拉過來,“是不是給我帶的禮物,我要看。”
“對呀,我們曉谷真是太聰明瞭。不過,你也太着急了,來,我們坐下來,你慢慢拆禮物。”他拉着我往沙發走去。
他給我買了一套某品牌的護膚品,彩妝,還有某品牌的包包。
“可是,這些我都有好多了,我要用到什麼時候呀?”我託着下巴,無趣得垮下了臉。
“那……這個呢?”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看那盒子的體積,除了戒指再沒有別的可能。於是我伸出了手指,“好吧,那你給我戴上吧。”
他錯愕:“曉谷,你都沒看盒子裡的東西,就讓我戴上?”
“不是戒指麼?”我好奇起來。
他狡黠一笑:“不是。”
“那是什麼?”我更好奇了。
他慢慢的打開了盒子。
果然不是戒指,而是一枚雪白的,薄如蟬翼胸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曾經看過一枚一模一樣的蝴蝶。那次唐夫人挾持我,把我拖進書房。那架鋼琴上的錢着一樣的蝴蝶,因爲太漂亮,我仍然有印象。
“哇,好漂亮啊。”我驚歎道。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他開心起來。
“這麼漂亮的胸針,是個女人都會喜歡吧?”我輕輕從盒子裡拿出了胸針,這纔看到上面刻了兩個字母,是我和他姓氏開頭的那個字母。
“我幫你戴起來。”他從我手裡接過,要給我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