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掉你, 好不好?你這個聖誕小妖怪。”西山似孩子般的乞求和撒嬌,又似邪惡貪婪的魔鬼想要將她活剝生吞。
“不可以。”麥葉沮喪着臉,不耐煩的回答, 她心裡上很排斥西山觸碰自己。
“不喜歡?”西山立刻變了臉色。
看西山生氣了, 她又有些不安, 連忙笑笑, 搪塞道:“沒有不喜歡, 只是你看我這一臉的閃光粉,一會兒弄你臉上也是,不太好。”
她本來想沉默不說話, 但爲了不和他爭執,她才這樣回答。
“沒有不好……”西山說着又要撲上來。
麥葉伸出雙手, 叫道:“等等……我想起一件事情。”
西山信以爲真, 問道:“什麼事?”
麥葉心下一片慌亂, 想着要怎麼回答纔好,什麼事, 什麼事?
她心裡抓狂,逼急了的她開口說道:“你怎麼……”
她本想說你怎麼這麼晚纔來,話還沒有說出口,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她心裡狂喜, 心想這是上帝派來救自己的。
“西山哥哥, 你給我開門——快點——開門啊!我知道你在裡面!”
是宋千柳的聲音, 麥葉大喜, 暗想, 西山看你怎麼哄這個女人。
西山皺着眉頭無奈的望着緊閉的房門,走到門邊, 手扶在門鎖上,想要開門,卻又猶豫了。
麥葉在一旁沉默的看着他,心裡當然是希望他開門了,然後再看着宋千柳找他咆哮……
西山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把門打開了。
他怒眉冷眼的看着宋千柳,生氣的問道:“幹嘛啊,不是叫你下去玩嗎?”
宋千柳一臉驚訝,然後神秘兮兮的附在西山的耳邊,說着什麼。
西山聽後似乎並不驚訝,只是淡淡的回答:“他來幹嘛……知道了。”
“你知道?”宋千柳疑惑的問。
“知道什麼?好了,你小孩子別問那麼多了,趕緊下去吃東西吧,那些哥哥姐姐你都認識的,他們都很喜歡你,你趕緊和他們一起玩去啊。”
西山說完欲關上書房門,想把宋千柳阻攔在門外。
只見宋千柳眼疾手快的伸手把門一擋,然後將身子卡在門縫裡,問道:“你不下去看看?大家都很好奇呢。”
見西山還在猶豫,還不等他回答,宋千柳就拖着他往樓下走,西山半推半就的無奈的跟着下了樓。
原來宋千柳跟西山說的悄悄話是“我看到一個人很像西川哥哥啊,他也來了,和一個女的一起,你下去看看吧。”
麥葉見西山不吭聲的就下樓了,於是也跟着好奇的下樓了。
到樓下看到身着睡衣的舒海,她隱約猜到宋千柳跟西山說什麼了,應該是說,有個男人和西山長得很像罷了,然後叫西山下樓去看看。
舒海和知了穿着一套打眼的情侶睡衣,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
丸子則和雲兒在一旁玩的不亦樂乎。
麥葉心想自己還是上去打個招呼的好,卻見西山和宋千柳已經朝舒海走去。
她三步做兩步的走到西山身旁,對着舒海和知了微笑道:“知了,舒海,你們來啦。不好意思,我剛纔在樓上,你們來了也不給我打電話說一聲……你們看我的裝扮有個性麼,打眼不?”
她說着笨拙的轉了一圈,這身裝扮體現不出她的輕盈。
舒海?宋千柳心裡打了個邆,那這個人不是西川了?可是她明明感覺就是一個人啊。
宋千柳可是從小和西山西川兩兄弟在一起的,所以她敢肯定眼前這個人一定是西川了。
可舒海卻並不承認,於是她只好把西山叫了下來。
“嗯,打眼啊,這裡面除了丸子,就你最打眼了,因爲她的體積比你大!”知了玩笑道。
“哦,舒海和知了?是葉子的朋友吧,歡迎光臨,希望你們玩的開心。要有招待不週的地方,還請多多海涵啊。”西山客氣道。
宋千柳從西山的神色來看,似乎他並不認識舒海,而且見到他也沒有一絲驚訝。
她納悶了,覺得正常的反應應該不是這樣的吧,那是怎樣的呢?她又反問自己。
或許西山早就認識舒海了,所以就沒有什麼好驚訝的了,她理所當然的想。
“怎麼會不周,我覺得非常好,非常喜歡,謝謝。能來參加你的派對,我感到無比榮幸!”舒海的榮幸二字,說的尤爲有力道。
西山會意,揚長一笑,說:“應該的,應該的,以後多來寒舍做客。不錯,你們倆看上去還挺般配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二位的喜酒喝啊?”他打量着舒海和知了,嬉皮一笑問道。
“你和葉子的喜酒我都還沒有喝呢,肯定是先喝你們的啦。”舒海極盡笑顏的回答。
宋千柳聽了不高興了,嚥了咽口水,說道:“西山哥哥,我們去那邊坐吧。”她說着扯着西山的手,既想拉他走,又想證明自己和西山的關係——不一般。
西山挪開她的手,說:“你先去幫我招待下那邊的客人吧,我和舒海聊一會兒。”
“不……”宋千柳心不甘情不願的低吟了一個不字。
“好啦,去吧,一會兒有禮物給你。去吧。去吧。”西山哄道。
“什麼禮物?那你要說話算話啊……”
宋千柳這纔不情願的拖着腳朝大傢伙走去。
西山對舒海說:“要不我們喝一杯?初次見面應該好好喝一杯,然後聊聊。”他說着扭過頭問麥葉和知了,“你們要一起嗎?”
“哦,不了,你們去聊吧,你們男人聊男人的,我們女人聊女人的。”麥葉指了指他們倆,又指了指自己和知了。
“嗯,那好吧,我們過去喝一杯了。”西山說着就搭着舒海的肩膀朝僻靜的角落走去。
其實他心裡是想着找舒海單獨聊聊的,也知道麥葉不會答應湊合進來,問麥葉要不要一起,其實不過是裝樣子而已。
沒想到麥葉還真是個明白人,他說什麼,她都懂,他對此非常滿意。
見西山和舒海走遠了,麥葉這才和知了坐下來閒聊。
“老早就覺得他們倆像了,站在一起這麼比,還是很像,就像雙胞胎呢。”知了驚訝的說。
麥葉笑着點點頭,摸了摸知了的睡衣,說道:“你這衣服料子摸起來好舒服啊,很貴吧?”
“哦,還好吧,是蠻舒服的,反正是他買的。”知了很是滿足的口吻。
“哦,這樣,真好。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起先見你半天沒來,最近都在忙什麼呢?”麥葉好奇的問,其實也是客套的問,如果可以不問,她還真不想問,真不想說這些客套的話。
她很想靜一靜,只是知道在這樣的場合不適合發呆,於是拼命找話題和知了聊起來。
倆人雖然不是那麼熟悉,但是聊起來一點也不拘謹,起先是麥葉主動問知了的近況,倆人一問一答,待麥葉沒話問的時候,知了又主動詢問起麥葉來了。
她們倆,聊着生活,聊着興趣,聊着現在的衣食無憂,誰也不想去聊從前的貧窮窘迫。
她們倆聊天的時候,丸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兒,麥葉心裡明白丸子是故意躲起來了,不願意見知了。
她還真想丸子能一起坐下來,三個人好好聊聊。
過去那段坐檯的日子,倆人是閉口不談,連相關的人物丸子,她們都沒有說起,不過麥葉最後還是把話題扯到了黑玫瑰身上。
“你還記得黑玫瑰嗎?”麥葉問道。
“黑玫瑰?記得啊,怎麼了。”知了點頭疑惑的問。
“哦,沒什麼啊,只是覺得世界好小,我前些日子見過她一次,好意外,怎麼都沒有想到會那樣碰到她……”至今麥葉都沒有明白過來,到底黑玫瑰是怎麼和賈民好上的,就好像別人不明白自己和西山是怎麼好上的吧,她想。
“那你們說什麼了?沒有說起我吧。”知了驚訝的問。
“沒有說話,我怕她認出我來,所以不敢說話,不過我想她肯定還是認出我了,只是沒有說罷了。”
“你們在哪裡見到的?”知了剝着手裡的杏仁,然後遞給麥葉。
麥葉接過杏仁,放進嘴裡,說道:“在西山的爸爸家,黑玫瑰有可能成爲西山的小媽。雲兒就是黑玫瑰的女兒。”
“就剛纔那個小女孩?”
“嗯。”
“哦,難怪,我就覺得眼熟,眼睛很像,你這一說和黑玫瑰還真像。那麼黑玫瑰是離婚帶着女兒要嫁給西山老爸了?西山老爸那麼有錢……看來薑還是老的辣,黑玫瑰果然厲害啊,找了個這麼有錢的男人。”知了歎羨的說。
“是啊。”
“只是黑玫瑰才三十出頭,西山老爸應該也有五六十了吧,老夫少妻?你說那個老頭那麼有錢怎麼會看上黑玫瑰呢,幹嘛不找個十八歲的?”知了疑惑的問。
“說明黑玫瑰有手段,懂男人心唄,十八歲的女生懂個屁啊,不經世事,並不好相處的。像黑玫瑰這個年紀的女人,正是女人魅力最足的時候,她經歷滄桑,又懂男人心。有些老男人就喜歡這樣的。不過關鍵還是要這個女人本身有魅力才行啊,畢竟……”麥葉正說着,卻見舒海單獨朝她們倆走來。
看他臉色似乎不太好,卻又佯裝出春天般的笑。
他走到知了面前,彎了彎手指,說:“怎麼樣,聊的怎麼樣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哦,好吧,我也困了,走吧。”知了會意,連忙起身和麥葉道別。
看着舒海和知了行色匆匆的離開,麥葉心裡一片詫異。
突然她覺得舒海好陌生了,似乎從來就不認識般的陌生,因爲舒海走的時候都沒有對她說話,只是淺淺一笑,算是告別,她亦只是回以淺淺一笑。
她心裡本有些話想單獨跟他說的,卻沒有能說出口,她想對他說謝謝。
她覺得自己在感情上有虧欠舒海,不光覺得虧欠了舒海,她覺得自己亦虧欠了西山,虧欠着所有人。
她悵然若失的獨自坐在沙發上,心情非常低落,縱然這裡如夢境般美好,她卻覺得真實的缺失,莫名的壞情緒突然來襲,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走到酒桌前,端着香檳酒就連喝了幾杯,當她舉着一杯香檳酒又要一飲而盡的時候,西山奪過她的杯子,說:“咱們跳支舞吧?”
跳舞?麥葉的心慌亂的突突直跳,她可從來就沒有跳過舞啊,於是連連搖頭,說:“我不會跳,只會鬼叫鬼跳啦。不如你陪我喝酒?”她眉毛一揚,眨着眼角,極富挑逗意味。
“好啊,如果你想喝,那我陪你。”西山說着就遞給麥葉一杯海藍色雞尾酒。
“還是你最懂我,知道我喜歡藍色,謝謝。”她喝了一口雞尾酒,然後問道,“你和舒海都聊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