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我沒有去,我都不知道你家住哪裡啊。”衛天連連擺手,矢口否認,一臉無辜的表情。
“沒去?”西山嗤之以鼻一笑,繼而點點頭,說,“其實呢,你去或者沒去,我也不關心……”
聽西山這麼說,衛天的心裡終於舒了一口氣,但是西山接着說的一句話,又立刻把他嚇蒙了。
“但,我好像從監控錄像裡看到你去過我家,如果跟警察說你入室搶劫殺人……你覺得會不會很有意思?”西山說着將菸頭在菸灰缸裡摁熄。
“可,可你不是沒死嗎?”衛天戰戰兢兢的回答。
“那,死的是誰?哈哈——這真是有意思。”西山壓低聲音冷笑着說。
“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你家啊,更不會有殺人之心了。
“請你還我自由吧,我求你了,幫我把手銬給摘了吧,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膽子比老鼠還小呢。”衛天皺眉爲自己辯解和討饒。
“是嗎?哼——自由?我自然會還你。只是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把麥葉騙到手的,能不能教教我?”西山走到衛天身前,把臉湊近他鼻尖前說。
“呵呵,這——這有啥好說的,我不是還沒有到手嗎?”衛天冷笑一聲扭開頭,無奈的聳聳肩膀,撇着嘴角,攤開雙手。
“不都要結婚了嗎,還沒有碰過?”西山自然不信,用鼻子在衛天肩膀上嗅了嗅,接着說道,“我怎麼聞到你身上都是她的味道?晚上是一起睡的嗎?”
“沒,沒有,真的沒有,我真沒有那個膽子。如果知道……早知道是爺的女人……我,我哪裡還敢跟她結婚……早就跑的遠遠的了……”
衛天一邊爲自己澄清一邊暗暗慶幸自己沒有碰過麥葉的身子。
“瞧你,一個男人,怎麼敢做不敢當呢,看你被嚇成這樣,還真是不好玩。”
西山說着又坐回藤椅上,從衣服內袋裡拿出一根雪茄,點燃後吸了兩口,叼在手上。
“我說的句句屬實,句句是真話,說假話死全家,對,死全家。”衛天捏着脖子發誓說。
“你覺得我會怎麼對你?”西山劍眉一揚,眼眶裡滿是戲謔。
“求爺放小的一條生路,小的一定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衛天雙手合十乞求。
“這不難,我也沒有要殺你的意思。怎麼,難道我看上去像壞人嗎?”
“不,不……爺一看就是好人,面善着呢……”
“好了,你也別拍馬屁了。我跟你說正事,你可要聽好了。”
“誒,好。”衛天連連點頭。
“不管你們倆之前,誰愛誰,我都不追究了。我就一點要求,從今往後,你別在麥葉面前出現就行,至於你愛去哪裡就去哪裡,我也不會干涉……”
西山說着頓了頓,吸了口雪茄繼續說道,“我也不想用暴力解決這件事情,不過如果跟麥葉隨便說幾句,譬如你的名字,還有那些被你騙過的女人……
“是她會很傷心呢,還是你會很傷心呢?或者你根本不在乎呢?
“我還挺佩服你的,能把女人都哄得團團轉,但是你沒必要拉着一個小姑娘,跟你過苦日子,不是麼?”
他晃着手裡的雪茄,嘴角噙着威脅。
“是,對,您說的都對。我都聽你的,我一定不見,不會見她了。”
“如果她非要找你呢?或者你們意外撞見了呢?”
“不認識,低頭走開。不,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世界這麼大,哪裡那麼容易相遇呢。我以後就在這裡落地生根,哪裡都不去,就不會遇見她了。這點我一定可以保證。”
“很好,你是個聰明人,我就不說太多了,我會給你一筆生活費的,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最後提醒一點,如果你做不到,少條胳膊少條腿也死不了人的。
“那麼,今晚就睡這裡吧,我會給你買好機票並送你上飛機的,送你去一個好地方,去了就別再回來。”
西山說着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翌日,衛天本想對西山提出去酒店取行李的要求,但想了想,他沒有說出來。
正當他被金胖子和木瘦子帶着出門去坐飛機時,西山問話了:“你們之前住什麼酒店?”
“我們住的招待所,住酒店太貴了。”衛天鎮定的回答。
“什麼街什麼名字?”
“街道名字我忘了,畢竟這裡我不熟,招待所名字倒是記得,叫‘正茂招待所’,四十塊錢一天的。
“已經退房了,本來打算從教堂出來,就直接去旅行的,所以就退房了。”
衛天信口開河的回答,心裡緊張得要命。他想,我去教堂,你都能找到,又何苦要問我住什麼酒店?
衛天說完,他心裡就害怕了,心想自己說的真話假話,西山心裡是明白的。
他生怕西山一反悔就不讓自己走了,他想只要自己能上飛機,以後想怎麼逍遙快活就怎麼逍遙快活。
“是嗎?看來你對那妞還真是有情有義啊,難道真的愛上了?”西山鼻腔裡是不屑的呼氣,但是也沒有再多說別的話。
衛天沉默不語,心裡暗叫失策,自己的謊言簡直是無攻自破,早知道什麼都不說的好。
衛天走後,西山眉頭緊鎖的站在酒店窗戶前,望着窗外出神。
突然他的電話響起,是他的私家偵探打來的。
“少爺,目標被跟丟了,請問下一步怎麼辦?”偵探詢問。
“跟丟了?你還配做偵探嗎?給你那麼多錢,你就是這麼辦事的?立刻給我去找。”
“那,如果找到了,要把人帶回來嗎?”
“我要的不是人,是心,聽懂沒?”西山暴跳如雷。
“懂了。”偵探撇嘴掛掉電話。
原來這一路上都有偵探在跟蹤麥葉,在麥葉進找好工作中介所時,偵探因爲不留神,不小心跟丟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麥葉的影子,所以連忙打電話給西山。
憑藉豐富的經驗,偵探煞費苦心的重新跟蹤上了麥葉,於是麥葉睡在火車站廣場的那一夜,偵探剪爛了麥葉的牛仔褲口袋,並拿走了錢,僅留了十塊給她……
只是麥葉的意志,超乎了偵探的想象,他本以爲麥葉會走投無路的打電話找西山求救,然而他卻失算了,因爲他對麥葉的過去並不瞭解。
他只知道麥葉和西山有過一段純潔的感情,但作爲偵探的他,也不能明白,一個有錢少爺,爲何要這樣追求一位身份卑微的女子。
依他職業性的推斷,或許是該女子的身份應該很特殊吧,不然就只能是西山走火入魔了……
因爲有偵探秘密追蹤,麥葉的行蹤,西山都瞭如指掌。
所以衛天說的話是真是假,他自然明瞭,想到這,他暗叫不妙,想着麥葉心中還有衛天的位置,他心裡就非常不爽。
這兩天西山都在酒店房間裡呆着,看看電視,睡睡覺,還有就是聽偵探彙報麥葉的行蹤。
這天早晨,西山聽說麥葉昨晚在火車站廣場睡了一夜,心生惻隱,嘴上卻佯裝毫不在乎。
剛掛掉偵探的電話,他就接到繼父賈民打來的電話。
“你這兩天去哪裡了,怎麼都看不到你的人?”
“哦,爸爸,什麼事?”
“明天南湖的樓盤開土動工,祭拜儀式,你替我去吧。下週新中路分店的開張你也替我去剪綵吧……”
“嗯,好的。知道了。”
西山掛掉電話,就趕緊叫上水管家,說:“走,回去了,明天天亮之前要到家。”
“沒問題,一定準時到達。”水管家信心滿滿。
兩人說着就收拾東西,驅車回家。
路上水管家暗暗抱怨,早知道該叫少爺坐飛機來,非要開車來,現在又趕着開車回,累死人了。
不過他只是心裡嘀咕罷了,臉上還得像花一樣的笑。
且說西山的繼父賈民,是國內有名的地皮商,同時還經營一家全國連鎖的百貨店。
西山兩歲那年,母親西眉帶着西川就是嫁給了鑽石王老五賈民,從此過上了豐衣足食,衣食無憂,富貴奢華,闊綽安逸的豪門生活。
西山則和父親住在麥葉舅舅家後面的那幢樓裡,西山父親好酒,所以總是酒後打罵西山。
在西山十一歲那年,父親因爲酒後與人爭執,將他人打成重殘,所以進了監獄。
西山纔回到母親西眉身邊,從毛頭小子瞬間變成了豪門少爺。
他和弟弟西川,雖然是同卵雙胞胎,但因從小沒有生活在一起,感情甚是淡薄。
兄弟也因爲上的學校不同,幾乎是沒有什麼情感上的溝通。
西山對母親西眉也沒有一絲感情,在他心裡其實對母親還有一絲怨恨,恨她拋棄自己和爸爸,恨她帶走的是弟弟不是自己。
而賈民因爲身體上的一些原因,這些年求子未果,所以也就將西山和西川當做親兒子般看待。
全心發展財力的同時,也一直探尋着造人的奧秘,畢竟自己這麼大的家業,沒有親身兒子來繼承,心裡還是非常遺憾。
一直沒能有一兒半女,他除了着急,也只能坦然。
關於生死,關於錢財,他還真的不是那麼在乎。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爲人寬厚仁慈,所以西山一直都敬重而愛戴他。
然而不幸的是,兩個月前西眉車禍意外死亡,半個月前西川也酒後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