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向麥葉求婚的消息, 果然成爲了第二天報紙的娛樂頭版。
報紙不僅詳細成述了昨天的求婚場景,和民衆們的一些感受,還結合之前麥葉親自去商場購買母嬰用品的事情。
分析得出麥葉和西山感情深厚, 倆人已經開始着手造人計劃的結論……
報道更直接指出, 這就是典型的女□□絲和高富帥的愛情。
人們被二人的浪漫愛情所陶醉, 更激起無數□□絲男女們的幻想:如果自己的愛情和生活, 也能如此幸運和幸福該多好。
麥葉看着報紙上的報道非常氣憤, 認爲這是很私人的事情卻被報紙□□裸的披露出來,猶如被人拔掉衣服一般不安。
更讓她覺得可惡的是,自己的女□□絲身份被反覆提及, 她不在乎自己是女□□絲,但是被人家當成話題來說, 她就非常介懷了。
早上起牀後, 她本來還沉浸在昨晚浪漫求婚的喜悅中, 看了報紙之後,心情就一落千丈了。
現在好了, 全天下都知道她這個女□□絲要嫁入豪門了。
她憤怒了,想嘶吼想咆哮想辱罵想粗口!
她想一定有很多人會想當然的認爲,她是一個爲了嫁入豪門而不折手段,心狠手辣的女人,因爲之前她也是這樣想別人的。
從前她看到報紙上的新聞都信以爲真, 而且認爲現實中說不定那些事情更陰暗, 鄙視那些女人爲了錢而追求不實的愛情, 對於那樣的愛情和婚姻她持以嗤之以鼻的態度。
而自從莫名其妙的成爲了西山的女友, 自己上過報紙後, 她就知道要在社會上混就不能相信報紙,現在更是深有體會。
她想任何一個當事人看到報紙上的胡編亂造, 都會氣憤吧,而她只是其中一員。
報道說她成功擊敗白富美宋千柳,俘獲了高富帥西山的心……
說她去購買母嬰用品,是急着爲金豹集團開枝散葉……
看到這篇有失偏頗不實的報道,她感覺自己猶如被人狠狠的扇了一記火辣的耳光,很痛卻掉不出眼淚,因爲不是悲傷,是氣憤。
縱然現在她是在自己家,縱然她根本不屑嫁入所謂的豪門,縱然自己根本就是被動的,但她似乎看見身邊正有無數雙眼睛並非善意的看着自己,並聽見他們說着自己是如何的狡詐多端。
她不知道西山看到這樣的報道會是什麼感受,她想或許他根本就不在乎吧,他似乎根本就無心留意這些瑣碎無意義的小事。
她的心情因爲她的看不開,而變得非常糟糕。
隱隱的,她就埋怨起西山來了,幹嘛要在那麼多人面前向自己求婚,爲什麼要那麼誇張那麼高調,現在好了,被人們誤會深了,以爲自己多拜金。
她不懂西山爲什麼不顧及自己的感受,可她亦知道,自己原本是開心的,只是看了報紙纔會心情不好,她想西山也是爲了讓自己高興才這麼做的吧。
所以,她這樣想着,又不忍心去責怪西山了,要怪就怪那些大驚小怪的記者,要怪就怪那些容易被誤導被欺騙的大衆。
想着人們多麼羨慕自己的愛情時,她只能悲傷嘆氣,要說幸福,她還真的沒有體會到,更多的時候是無奈和傷痛。
不過現在的生活,她很滿足,如果和西山能分開住她覺得就更完美了。
想着西山昨天說要她搬過去一起住,她就心煩意亂,心想要有什麼辦法能逃避就好了。
她深知如果自己有天和西山結婚,必然是要住一起的,如果不住一起,不知道報紙又要怎麼寫了。
她這樣想着,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然後想,爲什麼自己每天都這麼煩呢,爲什麼什麼事情都這麼煩呢,活着還真的夠無奈和無聊的。
突然她想起黑玫瑰的婚禮,自己要做伴娘,於是在家裡找那件禮服,終於在衣櫥的一個角落找到了禮服。
望着禮服,她心裡又犯愁了,她可是一點都不想做什麼伴娘啊,所以那天一回來就忘記了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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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離黑玫瑰的婚禮越來越近了,她纔想起做伴娘的事,心裡也就越來越緊張了。
她想那天來的一定都是商界名人名士,還會有衆媒體人士,自己站在臺上拋頭露面一定又會是一片非議。
她這樣想着,就焦躁不安了,她後悔沒有仔細思考就答應黑玫瑰了,而現在想要拒絕黑玫瑰,可是卻開不了口。
就在這樣的煩亂中,麥葉度日如年,她想跟西山說,可知道說了也沒有用,因爲西山根本就幫不了忙。
最後,她只能鼓勵自己,做伴娘,做就做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如果是丟人現眼,那就丟人現眼好了,反正自己夠窩囊夠丟人的了,還有什麼好擔心和猶豫的呢。
她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心情終於平復了一些。
然而在黑玫瑰婚禮前一天,麥葉都沒有接到黑玫瑰的通知——通知她第二天要做伴娘的準備。
她想難道是黑玫瑰忘記了嗎,還是黑玫瑰相信她會自己準備好呢,抑或是根本就不需要她這個伴娘呢,還是婚禮已經取消了呢……
她心裡是種種猜測,很想打電話問下黑玫瑰,但是又覺得不好,心想人家都沒有打電話給自己,自己幹嘛打呢,還是等到明天再說吧。
翌日,黑玫瑰和賈民結婚的日子。
麥葉一大早起牀,在家準備着,等着黑玫瑰叫自己提前過去化妝啊,換衣服啊什麼的。
可是根本就沒有黑玫瑰的電話,她疑惑了,心想難道自己記錯日子了嗎?
爲了解開心中的疑惑,她剛想給黑玫瑰打電話,卻接到黑玫瑰打來的電話。
“啊,媽咪啊,我已經準備好了,就過來。”麥葉還不等黑玫瑰說話就趕緊說道。
不料電話那端傳來的是宋千柳的聲音:“媽咪正在化妝呢,她要我轉告你一聲,說不用你做伴娘了。”
麥葉聽到宋千柳這樣說,心裡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說道:“哦,知道了。”
“那你知道誰做伴娘?”宋千柳得意的問道。
麥葉聽了,暗想,還有誰,不就是你嗎,有什麼好得瑟的。
於是回答:“沒事的話,我就掛了,拜拜。”
她說着趕緊掛掉了電話,然後得意的一笑,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心想,宋千柳你就自己去得意吧,我纔不稀罕做伴娘呢。
想着要參加黑玫瑰和賈民的婚禮,她開始在家裡挑衣服,本來以爲是做伴娘的,所以她都沒有想好要穿什麼衣服去參加婚禮。
這又是很重要的場合,穿什麼呢,她不禁又頭痛起來了,反正她現在的狀態就是,什麼事情都讓她煩亂,沒有可以開心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心裡想着要淡定要沉住氣,可越發暴躁煩亂。
上午的時候,水管家來接麥葉了,麥葉也沒有刻意打扮,就穿了一條還算莊重大方的裙子,一件薄呢絨米色外套。
婚禮現場佈置得莊重華美貴氣,每一個細節都能看出是費勁心力的。
麥葉在現場見到了西山,他正在接待來賓,她衝他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也不上前去和他多說什麼。
她亦看見了黑玫瑰,賈民,宋千柳。
黑玫瑰穿一件高腰的抹胸純白色婚紗,所以根本看不出她懷孕了。
賈民則是一套高級變異西裝的裝束,看上去貴氣帥氣。
宋千柳着一條純白色絲綢長裙,姣好的容貌和身材,顯得光彩照人。
麥葉很快把視線從他們身上挪開,期待婚禮快點開始,快點結束,然後好溜之大吉。
婚禮在美妙的音樂裡徐徐拉開帷幕,臺上的新人臉上洋溢着幸福,麥葉看着新人,心裡卻是無盡的感傷。
此刻她想到的是丸子,那個渴望嫁入豪門,渴望變苗條變漂亮穿婚紗的丸子,早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對於丸子的死麥葉心裡一直有愧疚,丸子是不是真的因爲介意知了去醫院,受了知了的刺激才選擇輕生的呢,她不得而知,因爲丸子已經死了。
最後追悼會的時候,她當然也有通知知了,知了也來了,她不知道丸子會不會同樣怪自己呢,她只知道,自己是一片好心,希望丸子不會怪自己的決定吧。
她覺得做人好難,一件事情,自己看來是好事,但是別人不一定會那麼想,原來幫助別人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如果不顧忌那個人的感受,對於那個人來說就是痛苦。
此刻她才突然明白這個道理,就好像自己和西山,之前西山對自己的種種,自己不也是一直抗拒的嗎……
眼前看到的是幸福的畫面,心裡想到的卻是已經辭世的人,麥葉也不喜歡自己總是把自己弄得這麼感傷,但,她也沒有辦法去控制的情緒。
看着賈民和黑玫瑰,她突然覺得很陌生,又想到本來是自己做伴娘的,但是現在卻被宋千柳給替代了,她覺得很失落。
她不是覺得做伴娘多光榮,而是代替自己的人是自己討厭的人,她心裡見了就不滿。
她想黑玫瑰一定被宋千柳哄得團團轉吧,賈民一定更喜歡宋千柳和西山結婚吧,她深知要是比心機,自己根本無法和宋千柳比。
她的做人理念是:踏實做人,最後圖個好結果,坦坦蕩蕩做人,不投機取巧不玩心計,不招惹別人也不害別人,有仇如果能報就報,不報的話忍口氣也就過去了也沒有什麼。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單純善良的人,但是比起宋千柳,她覺得自己的腹黑只是菜鳥級的。
她又想自己和宋千柳根本就是兩種人,沒有必要和那種女人去比,簡直就是降低自己的人格。
身邊是無數陌生的上流人士,簇擁在人羣中,她感覺到自卑和失落,於是婚禮還沒有結束時,她就悄悄離開了現場。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不得體,但是她根本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喝酒,忘記從前的一切,抖掉骨子裡的自卑,甩掉情緒化的性格,或者離開這個不屬於自己的上流社會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