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賭注

被小看了……

謝安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說實話,他始終無法相信長孫湘雨會應下那種不公平的賭注。

要知道兩人約定,倘若在這近四十日內,謝安猜到了長孫湘雨所用的計謀,那麼,長孫湘雨便要嫁給謝安,反過來說,倘若謝安沒有猜到,那就不了了之。

這意味着什麼?

難道這意味着長孫湘雨對謝安有好感,故意約定這種賭注,爲的就是嫁給謝安?

當然不是!

這意味着長孫湘雨根本就沒有將謝安放在眼裡,她覺得謝安根本就猜不到她所用的計謀!

在想明白其中關鍵後,謝安也沒有了起初的驚喜,心情很是不痛快。

不過反過來一想,謝安覺得這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只要能在十月底之前想明白長孫湘雨所用的計謀,這個智慧堪比妖孽般的女人,就不得不信守承諾嫁給他。

可是,真的能猜到麼?

要知道,長孫湘雨當初攻洛陽的方法,他謝安就沒能提前猜到,甚至於,別說猜不到,他連想都沒想到過。

誰會想到,這個女人用心理戰就攻下了洛陽呢?

次日,也就是九月二十三日,謝安帶着護衛將領廖立以及寥寥數十餘人,來到了軍營北側的崤山,登高觀察秦函谷關所處的地理位置。

爲此,他從長孫湘雨那裡借來了那隻單筒望遠鏡。

古得名句,[天開函谷壯關中、萬谷驚塵向北空],不得不承認,秦函谷關實不愧於其天下第一關的美譽,確實有其獨到之處。

這道千餘年前由秦人所建造的古老關隘,地處崤函咽喉,西接衡嶺,東臨絕澗,南依秦嶺,北瀕黃河,地勢何其險要。

尤其是關前那條函谷古道,素有[車不方軌、馬不併轡]之稱,望着那條狹隘而蜿蜒曲折的古道,謝安終於明白,長孫湘雨爲何要大軍止步於此了。

“大人,這些放在何處?”

身後,廖立指了指隨行將士手中的桌案以及椅子,抱拳問道。

謝安朝着四周望了一眼,選擇了一處較爲空曠、視野不錯的位置,說道,“就在這裡吧!”

“是!”那些士卒點了點頭,將桌案以及椅子按照謝安吩咐擺好,繼而從一個大口袋中取出筆墨紙硯,以及幾把謝安自制的尺子。

在廖立詫異的目光下,謝安走到桌案後坐下,從桌案上拿起一把自制的、刻有尺度的木尺,握在手中,朝着秦關的方向筆直豎舉,繼而,放下尺子,在紙上寫寫畫畫,緊接着又拿起那把尺子,比劃一番。

如此反覆十餘次後,謝安拿起一支毛筆,在蘸足墨汁後,在紙上畫起秦關的草圖來,口中不時碎碎唸叨。

“……目測秦關城牆爲直角梯形,上窄下寬……高二十丈餘,上底寬爲……唔,六丈餘,下底……嘖,大概十丈……這樣的坡度,當初秦人這樣設計,就是爲了避免有人用衝車強行摧毀城牆麼?——嘖!”說着,謝安再次擡起頭來,望了一眼遠處,繼而指着秦關南側的幾座山,問道,“廖立,那幾座叫什麼山?”

廖立愣了愣,順着謝安手指的方向望了幾眼,抱拳說道,“東南側的,爲秦嶺,南側的,叫伏牛山……”

“唔!”謝安點了點頭,手握尺子比劃計算了一番,繼而又握起毛筆,一面在紙上書寫,一面喃喃自語道,“目測秦關之長……大致分三段,第一段,北起黃河,到崤山西北側,計一里半;第二段,自崤山到秦嶺北側,大致爲一里,爲此番攻打之目標;第三段,自秦嶺南側到伏牛山,大致也是一里,這樣的話,此秦關東城牆之長,大約爲三裡半,唔,一千八百米左右……”

說完,謝安又站起身來,用單筒望遠鏡遙望秦關的北側城牆,足足觀望了半響,喃喃說道,“北側城牆目測半里,大致爲兩百米左右,高度、寬度,與東城牆相仿,依山設有一條水渠……廖立,那座山以及那條水渠,叫什麼?”

廖立疑惑地望了一眼謝安,如實說道,“此乃呂梁山,山腳下那條渠,爲秦關渠,引黃河之水入關,即可做飲水飲用,又可禦敵……”

“禦敵?”謝安皺眉望了一眼廖立。

廖立點點頭,說道,“據相傳,秦人造這座關隘時,爲了是防備東面六國,千餘年年,六國聯合伐秦,攻至此關,秦人掘秦關渠,放水淹函谷古道,淹死六國大軍十餘萬……”

“什麼?”謝安一臉驚色。

見謝安一臉震驚之色,廖立手指秦關前那條蜿蜒曲折的小道,說道,“大人且看,此便是函谷古道,路徑寬不過兩三丈,兩旁皆是茂密樹林,再往兩側,分別便是崤山與秦嶺絕壁……秦關地處高勢,而我軍大營則設在低窪處,高低相差十餘丈,倘若我軍貿然進軍,秦關內叛軍一掘秦關渠,非但進軍函谷古道內的士卒皆溺死……”

謝安聞言皺了皺眉,沉聲說道,“那我軍營寨呢?是否會被水淹?”

“這個嘛……”廖立抱了抱拳,說道,“末將觀長孫軍師所設營寨的位置,並非全然在古道低窪處,而是依着北側的崤山設營,眼下我軍十五大軍,有十餘萬左右安置在崤山高勢處,至於低窪之處,僅僅劉奕將軍兩三萬人,況且,低窪處並無貴重之物,就算秦關掘渠放水,只要劉奕將軍等兩三萬人跑到高處,水勢自然會沿着古道流向弘農澗,於我軍無損……換而言之,長孫軍師應該是提防着秦關內的叛軍掘渠放水,是故,才如此設營!——比起秦關掘渠放水,末將此前更擔心彼用火攻!不過眼下,似乎不用擔心了……”

“唔……”謝安聞言皺了皺眉,順着廖立的目光,望向函谷古道的方向。

要知道,秦關東側便是函谷古道,古道兩旁皆是樹林,而周軍營寨又地處於山林之中,兼之眼下正值入秋季節,風向爲西北,一旦秦關放火,後果不堪設想。

但如今謝安面前的函谷古道,卻是光禿禿的一片,到處都是焦土、敗灰,很顯然,那裡已經發生過一次大火。

回到軍營後,謝安詢問了齊郝,他這才知道,早在長孫湘雨抵達此地的第一日,便叫劉奕、齊郝等人在函谷古道與周軍營寨附近林子所連接的那片森林清理出了一塊空白地帶。

結果第三日夜裡,叛軍果然在函谷古道的西側放了一把火,正如廖立所言,眼下正是入秋季節,風向爲西北、偏北風,以至於函谷古道的火勢,極快朝着周軍大營的方向蔓延。

據齊郝所言,當時周軍營寨中三萬人聽說此事大爲震驚,但是長孫湘雨卻很鎮定地叫劉奕在函谷古道的東側也放了把火。

當時齊郝等人大爲震驚,要知道,長孫湘雨叫劉奕放火的位置,更是他們此前砍伐林木時放置木料的位置,這一把火,豈不是連整個營寨都要燒掉?

儘管中間有一道長達數十丈的空白地帶,但即便如此,亦架不住西北風擴散火勢啊。

但令劉奕、齊郝、烏彭等人無法理解的是,當劉奕在函谷古道的東側也放了一把火後,儘管風向依舊是西北、偏北風,但是函谷古道的火勢並沒有再向周軍營寨的方向蔓延,反而是緩緩退回了函谷古道之內。

如此,使得函谷古道的大火燃了整整兩天兩夜,將古道內原本鬱鬱蔥蔥的環境,變爲了不毛之地。

而在此之後,長孫湘雨便開始叫烏彭、劉奕、齊郝等人向秦關挖地道……

望着齊郝那自嘲羞慚的表情,謝安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長孫湘雨軍師帳篷的方向,心中微微有些吃驚。

就像洛陽那次一樣,這個女人真的將自己所告訴她的那些常識,運用到了戰場之中……

唔,故意的呢……

這樣想想,她將營寨設置在樹林內,就是爲了故意誘使秦關內叛軍放火?

如此一來,她的目的就是藉機清理函谷古道兩側的樹林,將僅僅只有兩丈寬的函谷古道擴爲數十丈,有利於大軍攻打秦關?

是這個樣子麼?

謝安難以確定,他總感覺長孫湘雨之所以在低窪處設營,而不是依着崤山,其中必然有什麼最爲關鍵的原因,而不單單只是爲了借秦關叛軍之手,將函谷古道內的樹林焚燒殆盡。

“大人……”廖立給謝安端來了一杯濃茶。

“唔,”謝安接過茶盞喝了一口,繼而放下茶盞,皺眉望着自己所畫的秦關地理圖,心中猶如千萬只螞蟻爬過一樣,難受地緊。

“想不通,想不通啊!”謝安抓狂地用雙手抓了抓頭髮。

望着謝安這幅焦躁的模樣,廖立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才第一日,大人實不必如此急躁……末將以爲,大人一定會想到軍師所用計謀!”

錯愕地回頭望了一眼廖立,謝安疑惑說道,“廖立,你希望本官贏麼?”

謝安所指的,是他與長孫湘雨之間的賭約,畢竟,昨日他們二人可是當着帳內數十名將領的面約定的,那些將領們聽地清清楚楚。

甚至於到今日,幾乎全軍上下都在談論[謝大參軍]與[長孫軍師]之間的賭約,畢竟二人所約定的賭注,那可是長孫軍師本人……

似這等有趣的事,自然是一傳十、十傳百,一日之間便傳遍了十五萬大軍。

見謝安發問,廖立點了點頭,抱拳說道,“這個自然!——不單是末將,還有張棟將軍、唐皓將軍,但凡我二軍將士,皆希望大人能夠贏過軍師!”

“哦?竟有此事?”見自己竟然這般衆望所歸,謝安隱約有種受寵所驚。

廖立點了點頭,正色說道,“儘管大人已娶了赫赫有名的[四姬]之首,[炎虎姬]樑丘舞樑丘將軍爲妻,可若是能再娶長孫軍師,大人自是威勢更甚!”

“……”謝安張了張嘴,古怪說道,“你的意思是,倘若本官贏了這次的賭局,娶了那個女人,如此一來,長孫家必定會相助本官,是故,本官日後回冀京,替你等向陛下求情,也更有勝算,對不對?”

“不錯!”廖立毫不隱瞞地說道。

“……”謝安翻了翻白眼,無語說道,“你等可真是現實啊……”說着,他搖了搖頭,嘆息說道,“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女人究竟想做什麼,本官實在是猜不透……”

廖立聞言微微皺了皺眉,抱拳說道,“倘若大人不棄,末將願與大人分憂!”

謝安哪裡會不明白廖立的心思,聞言也不說破,畢竟,儘管廖立[用心不良],但歸根到底也只是想讓自己二軍的將士更有保障一些。

想到這裡,謝安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所畫的地圖,說道,“那你倒是替本官想想,那個女人爲何要在低窪處設營!——就連你等也知道秦人曾在此地掘秦關渠,水淹六軍的事蹟,那個女人如何會不清楚?”

“唔……”廖立聞言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皺眉說道,“確實,按理來說,軍師應當佔據高勢,在崤山上設營纔對……”

“這正是本官所想不通的第二個問題!”

“嗯?”廖立聞言一愣,詫異問道,“恕末將斗膽,敢問第一個是?”

謝安撇撇嘴,沒好氣說道,“那能有什麼?——爲何明知秦關有聽甕,還要執意挖隧道唄!”

廖立愣了愣,繼而恍然大悟,在皺眉苦思了片刻後,忽然小聲說道,“大人,不如我等找蘇信、李景、張棟、唐皓等幾位將軍詢問一下?”

謝安微微皺了皺眉,怦然心動。

要知道在昨日酒宴之後,謝安便將手中的兵權都交給了長孫湘雨,換句話說,長孫湘雨必定會派那些將領做什麼事,只好能探聽到這個女人究竟叫他們做什麼,謝安自然可以順藤摸瓜,想到長孫湘雨所計劃的事。

只不過……

“這樣不太好……”謝安苦笑着搖了搖頭。

“爲何?”廖立不解說道,“蘇信、李景將軍乃大人心腹,而我二軍上下,又皆以大人馬首是瞻,末將以爲,只要大人開口詢問,那些將軍,必然是知無不言!”

“本官不是這個意思,”謝安聞言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既然已約下賭約,本官便不能用旁門左道,再者……”說到這裡,她苦笑一聲,尷尬說道,“再者,你以爲她會沒想到麼?——依本官看在,她在用蘇信、李景、張棟、唐皓等將軍之前,必定會先恐嚇一番,禁止諸將向本官傳達任何有關於她佈局的事……別忘了,這個女人可是狠角色!”

廖立聞言面色一滯,心中不禁回想起當初長孫湘雨攻洛陽的情景來,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所以說,還是本官自己想吧……”說着,謝安苦笑着搖了搖頭,拿起他自己所畫的秦關周邊地理圖,望着上面詳細的地形與各種註釋,陷入了沉思。

在他想來,要弄明白長孫湘雨究竟在做什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想出幾個攻取秦關的辦法,然後按着長孫湘雨的性格,一個個排除。

儘管這樣相當麻煩,但是卻要比毫無頭緒地胡亂猜想更有保障。

但遺憾的是,他苦思冥想了一日,卻依然是毫無頭緒。

唯一所想到的主意,便是造投石車摧毀秦關城牆,但問題是,秦關東城牆,那是一個上窄下寬的直角梯形,整個城牆上的磚石,全部由夯土砌成,呈品字形建造,縫隙處,又用泥土填塞,異常堅固,更別說外側的牆面那還是一個斜坡,恐怕任憑投石車砸上數月,也不見得便能摧毀這座有史以來最爲宏偉的雄關。

更關鍵的一點是,軍中何來投石車?

人家長孫湘雨根本就沒有叫人打造投石車!

忽然,謝安靈機一動。

莫非長孫湘雨這個女人也想學他那樣,用[文伐]來對付秦關上的守軍?

謝安細細琢磨了一下,但是最終,他還是否定了。

畢竟長孫湘雨並沒有叫人去秦關下喊話,說服關上守軍投降,再者,就算她這麼做,恐怕也不見得有什麼成效。

要知道據張棟、唐皓所言,秦關之上的叛將康成,那也是叛軍之首王褒的心腹,唔,應該說,自秦關開始,以及此後的潼關等等,那都是叛軍首領王褒的親近將領,簡單地說,就是像秦維這樣,打算藉此亂局飛黃騰達的,或者是受到過王褒恩惠的,打算知恩圖報的。

很難想象,這些人會不戰而降。

“果然,關鍵還是在挖隧道這一點上……”全神貫注地望着秦關地理圖,謝安若有所思地用手指叩擊着桌面。

九月二十四日,天晴,劉奕、齊郝這幫人依然忙着在軍營內挖坑,一直挖到秦關城牆腳下。

甚至於,就連蘇信、李景、費國、張棟、唐皓等將領麾下曲部,也加入了挖隧道的大業,在秦關上叛軍的眼皮底下,數萬人挖地熱火朝天。

然而正如費國等人所說的,人家秦關內的叛軍不傻,在瞧見周軍在營內挖洞,豈會想不到周軍這是打算挖隧道攻入關內?

正如劉奕所說的,人家也沿着城牆挖了一圈,還朝着周軍的方向挖,甚至於,與烏彭那個曲部的士卒挖了一個對臉。

結果呢?

結果人家引秦關渠的水灌入隧道,差點叫烏彭那個曲部有去無回。

好在烏彭早已吩咐過自己的部下,一旦不慎與秦關叛軍所挖的地道連接,便馬上撤退,這才使得他麾下三千餘人避免遇難。

但是,依然還是有上百名周軍士卒來不及脫身,被活活溺死在地下。

但令謝安極度不能理解的是,折了一次的長孫湘雨竟然不吸取教訓,叫衆將換了一個位置,繼續朝秦關挖隧道。

結果三日後,蘇信的曲部又與秦關守軍撞一個對臉,好在這次蘇信的部下逃得快,在秦關守軍再次引秦關渠的水灌入地底的隧道之前就逃了回來,總算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

原以爲這次長孫湘雨會吸取教訓,然而次日,也就是九月二十八日,長孫湘雨非但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叫軍中的部將每人率本部兵馬,同時朝着秦關城牆方向挖。

而這次秦關守軍更絕,索性就掘開了秦關渠,將黃河之水引入地下,結果倒好,由於地勢差,黃河之水順着地底的隧道就灌了過來,弄得整個西征周軍軍營跟大型噴泉似的,到處都是水。

好在劉奕、蘇信、李景等將領臨危不亂,當即組織人手,在軍營內挖到了一條排水渠,將這些黃河之水引向弘農澗。

這條排水渠整整挖了三天三夜,當十月一日這條排水渠竣工時,軍營內的積水幾乎已沒到腰際,許多士卒都不得已逃到了崤山上,在那裡駐紮。

甚至於,就算是排水渠竣工的幾日後,軍營依然積水沒過膝蓋。

即便是隔得很遠,謝安彷彿也能夠聽到秦關上那些叛軍們得意而囂張的嘲笑。

當時,謝安實在忍不住了,挽起褲腿,淌着積水來到了長孫湘雨的軍師帳篷,卻見這個女人穿着極爲單薄的衣服坐在墊高了足足幾尺的牀榻上,饒有興致地捧着一本書卷讀着。

望着她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謝安氣不打一處來,淌着積水走到牀榻旁,一把奪過了長孫湘雨手中的書卷,沒好氣說道,“大水差點淹沒我軍營了,你還有心情看書?——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長孫湘雨饒有興趣地望着謝安一臉鬱悶地站在積水中,咯咯笑道,“放心,過不了幾日,這水便會退下去……你就這樣站在水裡?不上來麼?”

“……”見長孫湘雨一副笑吟吟的神色,謝安氣不打一處來,甩掉腳上的鞋子,爬上了牀榻。

“喂,先擦一擦呀,莫要弄溼了本軍師的被褥……”說着,長孫湘雨遞過來一塊乾毛巾。

“……”謝安氣呼呼地望了一眼長孫湘雨,枕着腦袋仰躺在牀榻上,在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後,他沉聲說道,“喂,湘雨,拜你所賜,秦關上叛軍這些日子都沒有隔斷秦關渠的水,他們這是要將我等淹死在這裡啊!——你清不清楚?!”

“本軍師當然清楚……你不會真以爲,這些水就能淹死我等吧?”

“是不能,不過,你沒聽到秦關上那些叛軍的嘲笑麼?——大戰還沒開始,就被人弄得那麼狼狽,全軍士氣大跌,這還打什麼?”

“若要取之,必先予之!”長孫湘雨聞言咯咯一笑,瞥了一眼謝安,淡淡說道,“再者,誰說大戰還未開始?——秦關這副棋局,本軍師可已下至中盤了!”

“你……”謝安聞言錯愕地望向長孫湘雨,難以置信地問道,“你那些所謂的佈局,都已經做好了?”

“是呀!”長孫湘雨得意地望了一眼謝安,咯咯笑道,“那麼你呢,猜到了麼?”

“……”謝安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瞥了一眼謝安,長孫湘雨取過自己的摺扇來,啪地一聲將其打開,淡淡說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本軍師一概佈局是否能得以回報,就來未來這二十餘日了,而給你的期限,也只剩下這二十餘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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