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澀的眼睛睜不開,全身痠痛難受的像要死去。
這是到了地府?
腦子有了一些清醒後,我纔想起來,自己本來就是地府啊。
四周漂浮不定的幽魂氣息,陰冷潮溼的氣息。
淚流滿臉~
原來我還在鬼界啊。
原來連死都逃脫不了,那現在該怎麼辦?
咦,怎麼我還是飄不起來。
胡思亂想的確是種病,得治!
“醒了?”
頭頂傳來一陣蒼茫而又遙遠的聲音。
我擡頭順着聲音的方向,努力的睜開眼睛,朦朧中看到竟然是一開始與我交易的那抹幽魂“憂愁”。
掙扎着起身,左肩吃痛。扭頭一看,竟然血淋淋的三道血痕掛在上面。
見到這血痕,一下子讓我想起了在餓鬼道的事。
“呵呵,餓鬼道好玩麼?”幽魂“憂愁”在頭頂飄來飄去,語氣中帶着玩味。
想到那麼多餓鬼追着,還沒那個細脖子鬼嚇得半死,腦子裡氣的恨不得把面前這個鬼給劈成八份。
“好玩,當然好玩啦。沒想到臨死之前還能見到21世紀一面,算是賺到了。”
雖然那只是海市蜃樓,假象一片。
“哈哈……”幽魂“憂愁”的聲音刺耳“既然好玩,那我再送你到另一個好玩的地方去。”
冷汗從背後冒出,這個鬼,還真是閒的慌。
“呵呵……呵呵,就不用了吧。”我摸摸額頭,大囧。餓鬼道已經這麼恐怖了,鬼道時間長了,難保人都不正常了。要是這個鬼再把我送到什麼變態的地方,那我真和這些鬼一樣了。我的胡思亂想還沒有開始,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雖然聲音很小,但我現在對於鬼的反應力簡直可以和專業人士靠近。不經意間,看到“憂愁”也愣住了,明顯也是聽到這個聲音。
“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幽魂“憂愁”喃喃說了一句,轉眼飛到我身後蒼老的聲音傳來:“難道你不想取修補鎮仙劍的靈石了麼?”
這句話打亂了我的所有思想,我掙扎着起來。
疑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蜀山的鎮仙劍被毀知道的人可是很少很少的。
“鬼道知道一切事情,現在我就送你去極北之地。你去不去?”
“極北之地不是極難找麼?”只有鎖界鏈不是才能固定住麼?
幽魂“憂愁”冷笑一聲:“鬼道是地界之本,區區一個極北之地怎會找不到?”
說話間不遠處尖叫聲越來越響。幽魂的語氣也加重了幾分:“去不去?”
我微想了一下,恍然間看到不遠處的寒光夾雜着一些略淡的黃光。明明是寒意充沛的光,在我看來卻是溫暖的不得了。
“我去!”
話音剛落,眉間一通。
只是恍惚之間,眼前一片昏暗。
爭開眼,已經是一片冰寒。
從懷裡掏出火鳥衣,等到身體成正常溫度後,纔打量起這片地方。
真是和南極差不多了。
四處一望無際,寸草不生,南極好歹還有企鵝,這裡卻連個毛都沒有。
簡直是寸毛不生。
四周安靜極了,只有雪花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摩擦生,像是到了廣闊無人的冰窖。
周圍冷,心裡更冷。
我朝着正東方向走,心裡猜着東邊是太陽出來的地方,肯定暖和。
懷着這樣的思想徒步向着正東方走,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又看到同樣的景象之後,在心裡忍不住暗罵起來。
餓鬼道是那麼“熱鬧”、骯髒,這裡卻是這麼純淨安靜。
那個幽魂還真是奇怪。
剛剛進來的人會是誰?是白雲臨麼?我搖搖頭,他的傷那麼重,要是來也是死路一條。難道是陸接輿,嗯。肯定是那個騷包男,不過他的光不一直是紫色的麼?
不管是誰,只要能救我這條小命就行。
我在心裡猜着,順手拔了身上火鳥衣的毛放在沿途的路上。
越來越冷了。
伸出雙手哈氣,拔毛也沒有多少,應該沒有那麼冷吧。
邁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映入眼簾的物什讓我終於知道了這麼寒冷的原因。
一塊大青石端着的放在一汪清泉中央。走了這麼久,都是同樣的冰天雪地,這個變化還真是讓我感到吃驚。
越來越冷了。
這裡哈氣都會結冰,又怎麼會有清泉?
稍微一想,心裡狂喜。
大青石上散發着的淡黃色光芒,不正是和鎮仙劍上面的光一樣麼?
難道這就是靈石。
不管是不是了,我掏出手比比那距離,魔劍不知道丟在那裡?現在也只能游過去。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被凍死。
一直腳放下去,沒有想象中的寒冷徹骨,相反還有一絲溫暖。
心裡再次竊喜,等走到大青石旁邊,竟然鞋襪未溼,才真的不由的感慨這裡實在是太神奇了。
走到那塊青石上面,還未怎樣,腳底下突然傳來一股晃動。
我猛的跌坐在地下,抱住那大石頭。
腳底下的動作越來越激烈。
慢慢的竟然身子騰空,我抱着石頭,放眼望去。
媽呀,沒想到我竟然是站在一個和烏龜很像的神獸上面。
有人的闖入帶動着神獸的騷動,此刻他像是在勘察一樣左晃又看在找肇事者,卻萬萬沒想到肇事者竟然在它的背上。
一條青紅色光襲來,快速的打在烏龜神獸的鼻尖,驚得它頓時暴走。
白雲臨從天揚身而起,身邊一抹銀白色的鎖鏈圍繞在身上。讓人感覺特別漂亮。我在心裡感動的快要哭了,悲切的喊了一聲,試圖讓他看到我的存在。無奈烏龜神獸的暴走讓周圍吵鬧的很,我的聲音好似破碎的雪花打在地上。
卷着雪花與碎冰,帶着一切摧毀力,青紅色的驚神戟像是游魚一般回到手上。橫豎隨意掃了幾下,帶着天生王者的霸氣擊打在烏龜神獸的身上。
而我早就隨着烏龜神獸的四處暴走晃得東倒西歪。
青石雖然大卻異常光滑,腳下一個不及,像是破布袋一樣呈拋物線的姿勢被拋出去。
還未看清是怎麼一回事,眼前青紅色光芒已經襲擊到腦後。
散發出來的淡光光罩遇到危險涌現,彈在了青紅色光芒的邊緣。四角的尖頭像是嗜血的毒蛇只擊眉間,我來不及多想,一把抓住了尖頭。
帶着這把利器,一下子掉在了清泉裡。
清泉的水雖然不冰,但水涌進五官,嗆得我鑽出水面。
岸邊,烏龜神獸被銀光色的鎖鏈鎖着,明顯已經制服了。
手持鎖鏈的白衣男子正在冷冷的看着水潭裡狼狽的我。
白雲臨。
刺痛讓我注意到手上還有個東西,這個驚神戟是白雲臨從魔教教主手上奪來的。
那麼,剛纔,他是想要殺我麼?
心像是岸上的冰塊。
哇涼哇涼的。
他一句話不說,嘴裡微動幾下。
驚神戟從我手中飛速回到他的手上,因爲速度太快,帶動手上多出了一條血痕。我吃痛的喊了一聲,目光卻一刻也不敢去看自己的傷勢。
竟然發現他的眼裡帶着一絲不屑。
不屑,是不屑啊。
我的傷在他眼裡只是這樣而已。
血一滴滴的滴在清泉裡,周身慢慢的變冷。
我呆呆的望着他,半響才傻傻的說道:“白雲臨,你混蛋!”
他說話,微低着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他的雙眸,看不清神色。但那嘴角上的輕笑很好的解釋了。
嘴脣微動,青紅色的光又快又恨的朝着被鎖住的烏龜神獸襲去。原本神獸就被困,這一招是致命的。
爆炸似的響聲震透耳膜。
烏龜神獸身體像是安了一個炸彈,血肉橫飛的爆破。我能在隱約之間聞到血腥味,心口不由得一抽,痛得我快要暈了過去。
我閉眼,不忍看着慘狀。腦海裡想起了普陀寺的慘案,發現竟然是這麼相似。而剛剛鎖界鏈也在他手上,難不成?
我猛然看向他,大喊道:“你太殘忍了,它明明是無辜的。”
那些和尚也是無辜的啊!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他繼續默不作聲,卻不曾看我。眼睛盯着一條直線,是剛剛神獸屍體橫飛的地方。
一塊閃閃發光的石頭安靜的放在血漬中。
散發着耀陽的光芒。
不敢相信的看着白雲臨。如果是剛剛是猜疑,那麼現在就是肯定了,又是爲了奪一件東西,而濫殺無辜。原本我以爲是軒轅易主的做法,沒想到啊,沒想到!他也是這樣,男人都是這樣麼?
第一次發現,他是那麼的陌生,陌生到我都不認識了?以前的翩翩君子,以前的溫文爾雅,妖孽禍害都是假的麼?
下一個,是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