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又來

趙俊回府時,已是月上中天。

他一下馬車,月娘和眉娘,嫵娘便急急迎上,望着三女,趙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後面眺去。

才眺了一眼,他便苦笑着想道:“這又不是新婚,宛娘纔不會來迎接我呢。

他一有開心事,就想與宛娘分享,可隨着她日漸疏離和冷漠的態度,他那火熱的心便越來越涼了。

有時他會想着,這變化是從納了眉娘開始的,如果他不納妾,宛娘會不會與以往一樣?可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美妾們的柔情蜜意,香軟的嬌軀,豈是區區一個宛娘能代替得了的?不錯,新婚之初,他是想過有她足矣,可女人嘛,給一點溫柔就夠了,用得着太過恩寵嗎?

見趙俊臉孔微紅,目中神光熠熠,卻神不守舍地望着自己身後,月娘溫柔地笑道:“夫主可是想見夫人?夫人出門了,至今沒歸呢。”

“什麼,至今沒歸?”趙俊臉孔刷地一沉,本來期待的表情,在這一刻全變成冰冷。

嫵娘看在眼裡,目光閃了閃,沒有開口。一旁的眉娘,心神略動,嘴微微張開,又馬上閉上了。

事實上,馮宛出門不過小半個時辰。只是月娘這麼一說,彷彿她已出門整天了。

趙俊哼了一聲,轉眼又高興起來。他朝月娘吩咐道:“叫人溫一斟酒,弄上幾個菜,夫君今天高興,要與你們一醉!”

他說的你們,自然是三個美妾。三女同時喜笑顏開地應道:“是。”

府中熱鬧喧天時,馮宛進來了。

她一入府,弗兒便急急迎來。湊近她,弗兒小小聲地說道:“郎主回來了,他聽到夫人不在,好似氣着了。”

馮宛嗯了一聲,朝裡面走去。

經過月娘的院落裡,她回頭看了看,嘴角微揚間,目中光芒閃動。

看這歡笑聲,他很得意啊,是升了官得了賞賜麼?

她這個夫主,實是功利心太重,行起事來甚少顧及。平素他掩飾得好,如她前世,也算得上聰慧,可只是明白卻看不破。

這一次,想來很多人看到了他這一點性格吧?大公主如此對他,他又是素來對大公主溫柔備至的。可正是這麼溫柔備至的他,竟是毫不猶豫地向主上薦言,毫不猶豫地把他平素視作知己待如情人的大公主推上了和親的不歸路。

作爲一個太子門下的官員,誰會相信他不知道宮中只有兩個適嫁公主呢?在知悉內情的權貴眼裡,陛下是有意把四公主許給衛子揚的,那和親的人,只能是大公主,對親近如大公主,他都不爲她考慮半點,都置她於無邊苦海,那他這人,縱有些計策才華,其品性,也只有用涼薄來形容了。

趙俊,你哪怕是爬上了一二步,可那條通天大道,已越發崎嶇難行了。

當然,這一些,趙俊不會想到,他那剛從邊關回來的叔父也不會想到。而那些想到的人,是不會跟他說的。

弗兒亦步亦趨地跟在馮宛身後,她小心地打量着馮宛的臉色,見她表情沉靜,嘴角含笑,似是心情不壞。

暗中搖了搖頭,饒是弗兒自認聰慧,對於這個夫人,也一直是看不明白的。

她真是永遠也不知道,夫人都在想着什麼。

一夜無夢。

第二天,趙俊沒有急着上朝,馮宛剛剛洗漱,便聽到他溫和的說話聲不斷傳來。

看到馮宛走出,趙俊急走一步。

他來到她面前,擡着頭細細盯了她一眼,趙俊問道:“何時回來的?”

馮宛微笑道:“未時尾出門,申時二刻歸的府。”

趙俊似是怔了怔,他的臉色轉緩,“哦。”原來宛娘纔出小半個時辰啊?

站在馮宛身後的弗兒,朝着容色稍霽的郎主看了一眼,暗暗想道:夫人怎麼這般聰慧?郎主只是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卻把出門和歸府的時辰一併說了。難道另外有人告訴了夫人,昨晚月娘誣她的話?

一直跟在馮宛左右的弗兒,自是清楚,這個府中,除了那個馭夫,夫人便不曾對哪個婢女親厚。若說有人向她警示,那是絕無可能。唯一的解釋是,夫人實在太過聰慧,或者說,她對郎主,對她們這些婢妾的性格行事,太過了解!不可能,弗兒搖了搖頭,想道:夫人定是隻是瞭解郎主,知道他想問什麼。她斷斷不可能對我們這些人的性格也洞若觀火。

點了點頭,趙俊道:“這府中破的破舊的舊,我已吩咐月娘,且找些人把西南角落全部收拾出來,還有,從今天起,恢復以往的飲食,宛娘你是夫人,該制的衣裳,想吃的東西,儘可吩咐下人去弄。”

他瞟了弗兒一眼,溫柔地說道:“身邊只有這一婢,可是少了?若不你叫來人牙子,給府中添五六個婢女吧。”

他含笑着,聲音溫緩如春風。

看來是真得了賞賜了。

馮宛掩嘴,含笑道:“婢女的事,交由月娘就是。”她溫柔地問道:“夫主可是得了賞了?”

明明一句簡單的話,趙俊就是覺得,宛娘一說出,就讓他大爲得意。他呵呵笑道:“是啊,升了一級,還得了些賞。宛娘,你短了花用,千萬跟爲夫說來。我會讓管事給你都添置齊當的。”

他笑容可掬地說道:“我趙俊的夫人,怎麼能窮酸了呢?宛娘你說是吧?”

馮宛眉開眼笑地朝他一福,道:“多謝夫主。”

“夫人多禮了。”趙俊見到馮宛這般溫柔模樣,心下一暖。

又與馮宛說了兩句後,趙俊這才轉身離開。

他剛跨出院落門,早早候在外面的嫵娘便朝他福了福,甜甜地喚道:“夫主。”小產剛愈的她,臉色蒼白,下巴也尖了,使得敷了脂粉的臉上,少了幾分往昔的明麗,多了一分蒼白脆弱。不過她年不過二十,這般憔悴了,也頗有另一種楚楚之容。

趙俊正是心情好時,見她這模樣,心生憐惜,上前牽着她的手,溫柔地說道:“怎麼不多息幾日?這般行走,小心着了風。”

嫵娘眼眶一紅,她彷彿回到前陣子與趙俊關係最好時。抿脣一笑,嫵娘嬌柔地說道:“謝夫主。”她終是藏不住事的性格,撅着脣,忍不住說道:“府中那一輛馬車,夫人老佔着。”她小心地瞅了一眼趙俊,軟軟的,撒嬌地說道:“夫主,嫵娘也可以用一用嗎?”

昨晚月娘的話,她是聽到了的。嫵娘想,也許現在夫主對夫人頻頻出門,又與衛子揚不三不四的事大爲惱火着。我提的這個要求雖有點過,說不定他就應了。

其實,嫵娘也不是要出門,她向趙俊開口,也就是性格作祟,想與馮宛爭個高低,也是想讓月娘看看,夫主對她更看重些。

趙俊瞟了嫵娘一眼。

對上她含嬌帶俏的面容,他惱不起來。

臉色微凝,趙俊淡淡地說道:“宛娘是夫人,那馬車,她想用當然可以用。”這個答案,顯然大大出乎嫵孃的意料。她張着嘴,錯愕地看着趙俊,口中訥訥地喚道:“夫主?”

趙俊眉頭蹙了蹙,他不想向她解釋,宛娘雖然平素很不聽話,可她與她們都不同。

她聰慧不見識,這般日日出門,雖有與衛子揚幽會之嫌,可也正是這樣,她才知道那麼多丈夫才知道的事,她才能成爲他的耳朵,爲他出謀劃策。

妾室嘛,美則美矣,窩心的時候也窩心,可她們就是用來玩賞的婦人。宛娘與她們是不同的。

凝着臉,趙俊警告道:“這事不必說了。”

他盯了嫵娘一眼,又道:“你這個時候,還是養好身子爲要。”

“是。”

在嫵孃的蹲福中,趙俊坐上馬車,揚長而去。

見嫵娘轉過身來,角落處,一個人影晃了晃,飛快地消失了。

不一會,月娘走到了臺階上。

她看着嫵娘扭着腰肢,妖妖嬈嬈而來的身影,抿緊脣,目光不由自主地越過她,看向馮宛所在的院落。

就算夫主知道了,夫人昨天出門只有小半個時辰,可他也不該如此信任她啊。他竟然說出“那馬車她想用當然可以用”的話!難道說,夫主真的那麼愛重夫人?

入夜了。

馮宛今天出了一趟門,她找到相國女郎,與她一道在太妃那裡坐了坐。雖是閒聊,下了兩盤圍棋,卻也自得其樂。

與太妃走近一些,?是她這陣子的策略。馮宛想,要讓皇后不敢動她,還得在太妃身上下手。在宮中玩了兩個時辰,順便聽了一些宮中發生的大小事後,馮宛與趙俊同時回到府中。知道馮宛是從宮中出來的。趙俊一路上喜笑顏開,頻頻與她說着話。

終於,被馮宛不冷不熱的態度激得沒趣了的趙俊,一入府便擁着月娘入了她的院落。

今天晚上,天空被一層厚厚的烏雲壓着,看不到星月,只有風吹過樹葉的嗚咽聲傳來。

朝外望了一陣,馮宛忍不住喚道:“準備熱湯,我要沐浴。”

“是。”

不一會,熱湯準備好了,望着蒸氣騰騰的木桶,馮宛揮了揮手,命令道:“出去吧,不用着近侍候。”

“是。”

“吱呀”一聲,房門關閉的聲音傳來。

馮宛舉步走向浴桶。

那日衛子揚來過後,後幾天,她實在越想越臊,又不敢釘死窗戶,便在白日裡洗澡。

可這般洗了三四日後,婢妾們便低語開來。連弗兒也忍不住問她,何不留待晚了再洗?要知道,沐浴後的肌膚最是水滑,這個時候要是夫主來了,會更願意留房的。聽她說,那老媽子還在私底下說,夫人肯定是有了不好說的事,便故意推開郎主,還說什麼連洗浴都改爲白天,那是誠心不想爲郎主生孩子了。

馮宛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一件事,竟然引出了流言。府中這些閒着無事的婦人,還真是除了說長道短,添是論非,便再也做不出別的事來。

她本不是一個喜歡引人注目的人,既然婢妾們說開了,只好從善如流,又改成晚上沐浴。

馮宛一邊走向浴桶,一邊不由自主地四下張望。特別是那窗房,她是看了又看,張了又張。

嗯,紗窗關得甚緊,外面的風嗚咽聲聲,令得整個房間都添了幾分涼意。想來,今天可以洗個好澡了。

馮宛放下心來。她轉過身,慢條斯理地拉下幃帳,然後,解散墨發,再伸手脫下外裳和中裳。

裳服飄然落地,身着淡粉色褻衣褻褲的馮宛,因暈暗的燭光和蒸騰的水汽,越發顯得光裸的手臂和雙腿,修長白嫩,如粉如玉。

她低下頭,左腳一提,跨入浴桶,同時,雙手放在褻衣衣帶上……

“叮——”的一聲輕響,紗窗從外被撞開,以及一物輕輕跳入的聲音,剎那間傳入她的耳中!

馮宛一動不能動了。

她僵立在那裡,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如貓如豹,優雅而輕飄的腳步聲傳來,轉眼,一縷寒風吹入,再接着,一個溫暖的軀體貼近了她的……

一雙手臂摟上了她的腰,然後,一個有點粗,也有點歡喜的聲音傳來,“來看了你這醜女人三次,總算今天你還識相。”

他溫熱的呼吸,緊緊貼着她光裸的頸,每一次熱氣噴出,都激起她一串雞皮疙瘩。

感覺到他的呼吸越來越熱,那摟着自己腰的手,不受控制地向褻衣裡摸去。馮宛突然上前一步,在令得猝不及防的他不得不鬆手時,她三兩下把外袍披上。

轉過身來,馮宛羞怒地瞪着他,咬着脣說道:“你出去!”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暈黃的燭光中,少年鳳眸微眯,側過頭,墨發如泄,他雙眼明亮明亮地盯着馮宛的光裸玉白的雙腿,見到馮宛急急後退,他眨着眼睛好不善解人意地說道:“阿宛,水要冷了,你洗吧,不用管我的。”

見到馮宛脣抿着死緊,他馬上又說道:“要不,你着裳吧,我也喜歡看的。”

擡起着看向馮宛的臉,見她的臉孔越來越紅,越來越紅,都紅到耳根和頸項上了,衛子揚嘟囔道:“你這是不習慣,我再來兩次,你就不羞了。”

還要再來兩次?馮宛深吸了口氣時,少年卻側過頭去,嚷嚷道:“那日後,我跑到紅樓,也那般偷看了一個洗澡的姑子。”他輕蔑地瞟向馮宛,補充道:“她比你美多了。”剛剛說到這裡,他絕美的面容,卻在剎那間紅了紅,斜長的血色鳳眼波光流蕩中,他低低地說道:“可不知爲什麼,我就看了你睡不關,還老是想着再看看。”他的聲音軟到了極點,目光遊移着,都不看向馮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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