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偷肚兜的賊
鳳傾心驚惶的攥緊了雙手,只覺得胸膛裡面正在劇烈的跳動着。
那顆心忐忑不安的心,彷彿隨時都要從嘴裡蹦出來。
這幾年,她受了這麼多屈辱。
被一個壓根兒就不認識的人凌辱欺負這麼久—秈—
她爲的就是當上六皇妃之後,能夠脫離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的禁錮。
在這之前,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絕不!
“她蒙着面紗。”
男人岣嶁着身子,只露出小半個背影給鳳傾心。
那沙啞的聲音頓了頓,又繼續道:“不過看身影,好像是個女的。”
“女的?!”
鳳傾心心頭一沉,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鳳驚瀾。
可是轉念一想,她並不記得鳳驚瀾會武功。
而且當初在玄鐵籠邊上,雪獅要出手攻擊她的時候,若她有武功,身體一定會下意識的有反應。
但是那個時候的鳳驚瀾明顯一點武功都不會!
那,又會是誰?
透過晦暗不明的月光,男人看到了鳳傾心眼中的焦灼和狠厲: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你不要分心!”
鳳傾心身子一僵,頷首恭敬的道:“是!”
男人陰鷙的眸子裡面閃過一抹邪氣:剛纔那個女人用的是凌波微步——
凌波微步,凌波微步……
難道是她?
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縱身一躍,瞬間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大人……”
鳳傾心驚慌的喚了一聲。
因爲她剛纔似乎聽到他離開之前,低語了一句“難道是她?”
那個“她”到底是哪個她?
確定男人徹底離開之後,鳳傾心臉上的驚懼緩緩的沉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鷙和沉寂。
不知道爲什麼,經過今天下午的事情之後,她總覺得鳳驚瀾有問題。
待她快速離開這間讓她噁心到幾欲嘔吐的小黑屋之後,她才發現原本應該守在外面的荷香,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被人給打暈了。
鳳傾心恨得直咬牙,一腳踹在了她的心窩子上。
“啊——”
荷香疼的厲害了,低呼一聲,竟然慢慢轉醒了。
“小、小姐?”
看到鳳傾心那張陰鷙的臉,荷香嚇得臉都白了。
她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我我我不知道,剛纔站在這裡,突然後腦勺一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鳳傾心俏臉上陰雲密佈。
她目光沉沉的望着荷香,那目光彷彿隨時都能將她撕裂開去。
直瞪的荷香後背都汗溼了,她纔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般,猛的低頭去摸腰間——
“不見了?”
她先是一驚,隨即怒目瞪向了荷香。
荷香一愣,不過再看到鳳傾心的動作之後,也是飛快的反應了過來。
她聲線發顫,“小姐,我懷疑是不是下午的時候鳳驚瀾那個賤人趁機摸走了。而且剛纔打暈我的人力氣並不大,我覺得是個女的。”
又是女的?
鳳傾心那雙眸子裡面已然是被仇恨浸染成了血紅色。
“鳳驚瀾,你可真是好樣的!”
那陰毒的目光,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而另一邊,鳳驚瀾懷裡揣着大波,腳下一刻也不敢停頓。
待她氣喘吁吁的回到沁王府的後院的時候,整個人已然是累的喘不過氣來了。
她毫無形象的癱軟在後門處,背靠着大榕樹以此來支撐。
而她懷裡的大波似乎是被她那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震的不太舒服。
它在鳳驚瀾胸口拱了幾拱,然後一臉盪漾的探出半顆腦袋來。
“嗷——唔——”
只不過它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鳳驚瀾一把給捂住了嘴巴,“別出聲!”
大波一愣,順着她的目光朝門口看了過去。
只見兩道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正悄無聲息從後門溜進去。
“她們兩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鳳驚瀾蹙着眉頭,似乎沒有料到鳳傾心主僕二人竟然會比自己還要快回來。
在目送她們兩個進門之後,鳳驚瀾才總算是緩了一口氣。
她纔剛剛鬆開大波的嘴巴,大波就嬌羞的哼哼了兩聲。
“不好!”
正打算開口的大波被鳳驚瀾突如其來的驚呼嚇得全身的毛都炸開了,“嗷嗚?”
鳳驚瀾一臉焦灼的咬脣,“我們忘了初夏還在傾心閣後門那裡!”
大波原本嬌羞的表情也僵在了臉上,像是突然反映了過來。
它猛的一拍大腿,“嗷嗚!”
若是叫鳳傾心抓了初夏,那麼她們跟蹤她的事情也將暴露。
到時候,她們兩個就死定了。
鳳驚瀾一咬牙,撐着已經完全痠軟不已的兩條腿,飛快的跟了過去。
“大波,怎麼樣了?”
站在傾心閣外牆下面的鳳驚瀾艱難的擡頭,小聲招呼身披綠色戰袍正在窺探敵情的大波。
大波威風凜凜的插着肥腰,看到兩抹黑色的身影悄然摸進了房門。
不過,卻沒有看到初夏的身影。
大波皺着小臉,衝着鳳驚瀾用力的搖頭,“嗷嗚嗷嗚!”
“沒有?”鳳驚瀾一愣,似乎不太信任它。
“你肯定看錯了,初夏明明就在後門處等着我們,鳳傾心那個小白花都進去了,她怎麼可能不在?”
她心中擔憂,要緊了牙關,拖起痠軟的雙腿,提氣一躍,站在了大波的身邊。
不過,因着先前消耗了太多的體力,雙腿已經使不上半點力氣了。
這會兒,腳尖纔剛剛落地,小腿就一陣抽搐。
幾乎是下一瞬,她便覺得一陣揪心的痛意襲來。
整個人也是猛地朝後面栽了下去!
“嗷嗚嗷嗚嗷嗚——”
看到鳳驚瀾跌下去,大波嚇的周身的毛全部都炸開了。
它衝着她一陣驚呼,然後縱身就躍了下去。
原本以爲自己會摔下去,可身子才掉到半空,她便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清新淡雅的竹葉香氣飛快的將她給籠罩了起來。
下一瞬,腰間一緊,她便落入了一個微暖的懷抱。
待那人站定落地之後,鳳驚瀾纔看清楚那人的樣貌。
她驚魂未定,錯愕的道:“雲、雲狐狸,怎麼會是你?”
“若不是我,你不但要失掉一個丫鬟,還會先摔斷自己的腿之後,再丟了自己的小命!”
頭一次,鳳驚瀾聽到雲景平和的聲線裡面起了波瀾。
甚至,好像還帶着一絲捉摸不定的怒意。
“嗷嗚嗷嗚!”
看到自家主子突然出現,大波一顆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在一屁股坐到鳳驚瀾肚子上的時候,它還大鬆了一口氣似得,拍了拍胸口。
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
而鳳驚瀾這會兒又累又怕,突然被雲景這麼劈頭蓋臉一頓罵,當下也來了脾氣。
她要緊下脣,擡頭就衝着雲景道:“關你什麼事,就算死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似乎沒有料到素來就只能乖乖被自己整的抓狂的小兔子突然就學會咬人了。
似乎感覺到了自家主子少有的怒意,原本蹲着看熱鬧的大波也是脖子一縮。
“嗷嗚~~”鼻尖低低的發出一聲氣音,然後飛快的鑽進了她的衣襟裡,只敢露出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注視着自家主子。
平日裡見到的他都是溫文爾雅,淡泊如水的。
鳳驚瀾這是第一次看到了他那讓人害怕的情緒,原本硬着的那一口氣突然就短了。
一天夜裡,就能讓萬年不動聲色的雲世子云大美人失態兩次,恐怕整
黃河古事最新章節
個大秦也就只有她鳳驚瀾了。
她縮了縮脖子,彆扭的別開臉,極小聲的嘀咕:“本來就是!”
“呵——”雲景低笑了一聲,笑聲清幽,卻帶着疏離,“那她呢?”
順着雲景的目光,鳳驚瀾擡眸就瞧見了凍得渾身發抖的初夏瑟瑟縮縮地從一邊的草垛裡面鑽了出來。
她臉上髒兮兮的,一雙機靈的眸子裡面蓄滿了淚水。
看樣子,似乎想跑到鳳驚瀾身邊,又不敢靠雲景太近。
她帶着哭腔低喚了一聲,“小姐——”
“初夏?!”
鳳驚瀾一喜,作勢就要掙脫雲景的懷抱跳下去。
只可惜,她纔剛動了一下,小腿就一陣劇烈的抽搐,疼的她俏臉霎時便白了。
望着懷中煞白的俏臉,還有那雙因爲疼痛而瞬間泛起水霧的明眸,雲景的怒氣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別動,笨蛋!”
輕斥了一聲,他一個旋身,便如同神仙一般飄然而去。
初夏一路緊趕慢趕,發現雲世子將小姐送到了沁月閣,這才鬆了一口氣。
爲了避免雲側妃那些人闖進來,她乾脆隨意擦了把臉,就在門口守着。
屋內,淡淡的蘭花香從香爐裡面擴散開去。
而鳳驚瀾被雲景小心的放在牀榻上。
小腿一直抽搐,疼的她動彈不得。
每每想要用些力,更是疼的錐心刺骨。
“啊——”
即便是極力壓抑着,那痛呼還是溢了出來。
鳳驚瀾縮着身子,緊咬紅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溢了出來。
雲景就坐在牀邊,緊接着,大手一把就捏上了她的右邊小腿。
“雲、雲狐狸,你做什麼?”
或許是簡無雙在她身上留下的陰影太重了,在雲景觸上她小腿的那一瞬,她周身一緊。
只不過,因爲疼的厲害了,那怒斥之聲出口,已然是變得無比嬌柔。
“你抽筋了,忍一下。”
話音落下的時分,雲景就傾身過來,一張俊臉朝着鳳驚瀾面前就湊了過來。
那突然靠近的俊臉讓她心猛的一跳。
下一瞬,一股巨疼便從右腿小腿處傳來。
“啊——唔……”
鳳驚瀾疼的雙眸一閉,猛的驚叫一聲。
只不過那聲音纔剛剛到喉嚨,她的雙脣就被兩片柔軟的東西給堵住了。
待她猛的睜開眸子的時候,發現雲景正襟危坐在她身側。
面上一派平靜,恍若什麼都沒發生過。
或者,其實根本什麼都沒發生過?
說實話,剛纔那個觸感,的確太像……
一抹熱氣慢慢爬上了兩頰,鳳驚瀾偷偷看向雲景那紅潤的薄脣——
也正是因爲剛纔那怪異的感覺,讓她幾乎忘記了腳上抽筋的痛苦。
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雲景已經脫了她右腳的鞋襪,將那小巧柔嫩的腳掌撐在胸前,強行壓正。
空出來的雙手,凝了些許內力,正一寸一寸的按揉着她嚴重抽筋的小腿。
不得不說,雲狐狸這個傢伙看上去翩翩公子,十指
不沾陽春水,但按摩起來卻是有一套。
這幾下過來,她的小腿已經鬆了不少,舒適了很多。
“好些了?”
淡淡睨了她一眼,雲景微微鬆了一口氣。
鳳驚瀾點點頭,此刻卻並不自知俏臉上已然飛上兩抹紅霞。
她抱着被褥,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眸子,試探性的開口:“雲、雲狐狸,剛纔你是不是——”
雲景手上的力道依舊均勻柔和。
他平靜的擡眸看着她,“是什麼?”
望着他坦蕩蕩的樣子,鳳驚瀾的俏臉突然就“轟”的炸紅了。
她連忙把臉埋進被子裡,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哎呀,真是的!
雲狐狸怎麼可能會親自己啦,真是無聊又無趣!
倒是雲景瞧見鳳驚瀾露在被子外面的一雙粉嫩的小耳朵似乎都染上了紅暈,那清淺的嘴角扯出一抹奇異璀璨笑容。
就在這個房間已然充滿溫情和曖昧的之時,鳳驚瀾抱着的被褥下面突然傳來的一陣憋屈的叫喚突然打破了這個氛圍。
“嗷嗚嗷嗚——”
雲景嘴角沉了沉,面上微微冷了幾分。
緊接着,鳳驚瀾驚呼了一聲,連忙將懷裡的被褥扔掉。
她怎麼忘了自己懷裡還藏着一個小傢伙呢?
再這麼壓下去,恐怕會悶死它。
好容易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大波憋紅了臉,艱難的“哼哧哼哧”的從鳳驚瀾的衣襟處爬了出來。
它一咕嚕從她腿上滾落,一個屁墩坐在軟乎乎的被褥上,開始玩命的喘氣。
一邊喘氣,還一邊鼓着腮幫子朝着鳳驚瀾數落着,“嗷嗚嗷嗚!”
鳳驚瀾自然知道這個傢伙在怪自己剛纔差點憋死它。
不過看在它先前救了自己一命,就不跟它計較這些了。
只是……
鳳驚瀾眯了眯眸子,對大波綁在脖子上的那件翠綠色的戰袍愈發的好奇了。
從它先前竄出來開始,身上就披着這個東西。
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呢?
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呢?
鳳驚瀾躬身湊了過去,在她伸手托起那塊繡着蘭花的絲布之時,明顯的感覺到大波的身子一僵,好似很緊張的樣子。
“這個……這個……”
鳳驚瀾越看越覺得眼熟。
突然,電光火石之間,她雙手一鬆,猛的捂上了自己的胸口!
“啊啊啊——大波,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流氓!我宰了你!”
鳳驚瀾一聲尖叫,唬的大波如同屁股着了火似得一蹦三尺高。
它飛身一竄,飛快的竄入雲景的懷中瑟瑟發抖,死活也不肯再出來。
此刻,鳳驚瀾整張臉都漲的通紅,若不是腳落入雲景的懷中讓她沒法行動自如,她一定親手扒了那隻肥耗子的皮,給自己做圍脖!
難怪剛纔她使用凌波微步的時候,覺得胸前怎麼涼颼颼的。
原來大波趁着自己不注意,咬斷了自己掛肚兜的繩子,直接把自己羞羞的小肚兜當成了戰袍!
霧草!
這隻偷內,衣的賊!
這臭不要臉的德行,怎麼跟雲狐狸那麼像呢?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寵!
雲景淡淡的掃了一眼懷中的大波。
大波似乎感受到了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慢慢的從衣襟裡面伸出一隻大尾巴,投降狀的搖了起來。
雲景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般,“你扯了它的尾巴?”
氣的快要暴走的鳳驚瀾一愣,突然有些心虛了起來:“是啊!誰讓它老是喜歡踩在我頭上!”
雲景有些無奈的扶額,“雪獒的尾巴是最敏感的,碰尾巴是發情期交,配時候
的禮儀。”
雲景的話點到爲止,卻也足夠將鳳驚瀾雷了個外焦裡嫩了。
難怪自己揪了它尾巴之後,它露出那種嬌羞到不能自已的表情。
敢情這個傢伙……
靠,什麼情況啊這是!
“咳咳!”雲景也似有些尷尬的輕咳了兩聲,“它知道人類表達愛慕是要互留信物的,所以才……”
“打住打住!”鳳驚瀾猛的捂住耳朵,不能再聽下去了。
因爲這個誤會實在是太大了,她有些消化不來。
望着鳳驚瀾那欲哭無淚的表情,雲景轉移了話題,“今日如此玩命,看來收穫頗豐?”
鳳驚瀾一愣,腦海裡面突然就響起了剛纔鳳傾心與那個男人的對話。
那個男人到底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東西呢?
難道,是那天簡無雙要從自己體內取出來的東西?
“嗯?”雲景見她神色有異,又問了一遍。
鳳驚瀾擡眸看着他: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訴雲狐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