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在想什麼?”閻遲暮低着腦袋來蹭我的手,任由我的手指在他的臉上反覆摩挲。
我沒有說話,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像剛纔那樣,二話不說就壓過來一頓磨蹭。
手指上溫熱細膩的觸感讓我感覺越發的不真實,我想看清楚他的神情,才發現房間的燈光昏暗,窗簾被拉了大半。只能看清楚他毛茸茸的發頂,對着我。
“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真的閻遲暮。”他說話的時候。聲帶震動,手指感觸的真實。
我心裡一驚,收回手指。依舊沉默着不說話。
“說,你在想什麼?”他不依不饒的輕輕擁抱着我,鼻尖曾着我的脖頸,我整個人都繃緊了起來。
“你想什麼我都答應你。”他似乎很留戀脖頸的細膩,反覆嗅着,一點點啃咬着。
我的腦子徹底清醒了起來,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松香氣,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
“我想救金諾。”
我試探的出口,這是我從進門就開始想的,也是到現在都一直佔據心頭的一塊心事。可以暫時不去面對,可永遠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身上的動作停止了,肩膀被一雙手桎梏着,慢慢收緊的力度是我早有預料的。
呵……
“做夢。”我聽見他咬牙切齒的一聲,心頭的那一番熱血徹底冷透了,帶着刺骨的冰霜。
果然如此。
閻遲暮還是對金諾抱有敵意。
我突然想到白天在紅樓的時候,他神色受傷,開口道,劉心然,你可當真不曾爲我想過。
是。我是自私。
從不曾考慮過閻遲暮的處境和困難,也不能換位思考過救金諾之後的閻遲暮將要面臨的後果。我只知道,金諾現在有生命危險,我不能棄他於不顧。
“他手裡有一樣東西。”我下定了決心,紀靈沒有告訴閻遲暮的事情,金勳也一定沒有告訴他。
既然,金勳對他有所隱瞞,兩人之間定是存在可以鑽進的裂縫。但是以閻遲暮的手段,他定會對
此事有所察覺。
“你怎麼知道。”他猛地放開了我,擡手開了牀頭的壁燈,眼前一下子光亮了許多,閻遲暮在燈下的陰影裡,看不清神色。
果然,他周身的氣息一下子嚴肅了許多。
“你不要管我怎麼知道。他手裡的東西,你一定想要,你可知那是什麼東西?”我放平了聲音,儘量顯得冷靜。
他起身打開了房間的燈,刺眼的光讓我不適應的皺眉,下意識的用手遮擋了一下。
待我適應這光亮之後,睜開眼睛,他已經在眼前,左左右右仔細的打量着我。我心裡一驚,知道他又在懷疑我的身份。趕忙開口招認出紀靈。
“他果然沒有告訴你。”我模棱兩可的回答,他臉色一變,更加怪異的目光盯着我。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我們大眼瞪小眼許久,知道我眼眶有些酸脹,纔不得不開口繼續說道。
“紀靈說,那是關於烏克蘭清關勢力劃分得關鍵,誰的了它,就如得了金家的一半權勢。”我看起來底氣十足,實則心裡已經在猶豫了,最後加上的一句話也是我刻意加上的一句話。
我雖然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是從各方都爭奪這個東西中得知,它一定有吸引閻遲暮的魄力。
無論它是什麼,只要能救出金諾就好。
我現在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金諾回到國內,一切都可以再來。
“你信他?”閻遲暮站在牀前,手指摩挲着他的腕錶,斜着眼睛看着我。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信了。”我仰着頭,盯着他看。
他出口問的一瞬間,我就知道他已經相信了。不然不可能如此的試探我,只要他信一切就有機會。
“劉心然,你很會耍小聰明。”他見我這番模樣,冷哼了一聲,低着頭盯着腕錶看。
我放在身後的手猛地攥緊,面上卻維持着微笑,神情篤定。
“可是,你又怎麼知道,我是想還是不想要它。”閻遲暮煩躁的解開領口,用力的扯了幾下。
“
你會不想要攜制金家的砝碼?”我手心開始出汗,牀單被我攥的更緊了。
在我看來,閻遲暮羽翼已豐,根基卻未必穩固,不然也不會這麼迫不及待的與金勳達成合作關係。金勳在金家的勢力雖然還未壯大,但是金家早晚是金勳的,兩人之間的合作只是爲了讓這個過程更早一些。
所以,說到底,金勳與老爺子雖然對立,但是同根同源,不會徹底的鬧翻。
“烏克蘭現在勢力割據嚴重,槍打出頭鳥,你不會不懂。”閻遲暮又解開兩個衣釦,挑了挑眉毛看向我的身後。
我把手向後縮了縮,抿着脣不做聲。
“我若在這個當口插進一腳,不僅會落得衆矢之失,更會讓金勳與我合作破裂。你說這個金諾,我救還是不救?”
他慢慢靠近我,高大的身軀籠罩在我的身前,我不斷的後退,卻被他制止。
“你求我,倒是可以有些餘地。”他笑了一下,眼神嘲諷。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不穩的氣息,和額頭上隱隱暴動的青筋。他的臉上是笑着的,目光卻是冷的。
我本能的覺的危險。如果我求他,不出意外他一定會對金諾趕盡殺絕,就算不會如此,也一定不會讓金諾順利的回國。
我縮了一下脖子,目光堅定的對上他的。
“我拒絕。”
一秒……兩秒……
我額頭滲出細密的汗,艱難的嚥了咽口水,等着他的反應。閻遲暮像是被定了身,一瞬不瞬的望着我。
“呵……”突然間他笑了起來,且笑的越發愉悅。
我驚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後背已經被汗溼透。
果不其然……
若是我爲了金諾而求他,他的反應一定與現在截然相反。
這個可怕的男人……
“算你識相。”他沒有再看我,徑直的出了門,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全身泛起一陣冷意,放棄了一般,頹然躺了下去,把被子拉過頭頂。
一夜睡的極其不安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