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薇抿緊脣不想發出任何聲音,被房間的人發現,扶着牆壁搖曳地站起來,瘸腿走向電梯口。
每走一步,膝蓋就會傳來鑽心的痛,她沒又時間查看,顫抖着雙手按在電梯的數字鍵上,一連按了好幾下,電梯門才緩緩打開,裡面涌出了一股暖氣,籠罩在身上像極了某個人懷抱。
意識到自己又想起了楚墨,海薇趕緊躲起來,密閉的空間讓她卸掉了一身防備,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無聲地流着眼淚。
電梯門“咯”的一聲關上,隔絕了所有聲音。
啪!
電梯門合上,安靜的走廊裡猝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緊接着又傳來了男人重重的咳嗽聲,似乎要把內臟也咳出來。
“阿墨,你不要這樣,你會很難受的……”
“滾!”
楚墨赤紅雙眼地甩開黃寶音,撐在牀上猛烈地咳嗽着,喉中涌起硫酸般的灼痛,一口鮮血伴隨着咳嗽噴在了牀單上,嚇得黃寶音花容失色,趕緊拿來紙巾要幫楚墨擦掉。
“黃寶音,你就這麼急着找死嗎?”
黃寶音還沒有靠近,半撐在牀上的男人側首望過來,海藍色的眼眸裡全是殺意,驚得黃寶音渾身發寒,頂着一個巴掌印說道,“阿,阿墨,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啊!”
黃寶音還沒有說完,楚墨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死死摁在牀上,手臂上隆起了粗大的青筋,可想他的力氣有多大,“你做過的事,還要我一件一件的數出來嗎?”
“咳咳,阿墨……”
黃寶音的臉瞬間漲紅,光潔的額頭上鼓起了血管,好像隨時會爆開,她極力擡手想抓住楚墨的衣服求饒,但楚墨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她連嘴巴也張不開,強大的窒息感讓她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嗚嗚啊啊”的對着楚墨喊着,“你……楚航他……”
“不要再提他的名字,現在誰也救不了你。”
楚墨的身子越發滾燙,眼神卻是冰冷的。
“不,不要!”黃寶音似乎意識到了一件恐怖的事,瞳孔劇烈地皺縮起來,用盡最後的力氣扯住他的衣服,“阿墨,你不會對我這麼殘忍的。”
黃寶音的脖子被掐住,每說一句話,她的喉嚨都會火辣辣的生痛,瀕臨死絕的語氣讓楚墨發笑,忽然鬆開了手。
“阿墨,你相信我什麼都沒有做過了?”黃寶音大喜,還以爲楚墨不捨得對她下狠手,誰知道男人卻扯起了牀單,把手指一根一根地擦乾淨,就連指縫也不放過,但凡是和黃寶音走過接觸的地方,他都覺得很髒。
黃寶音看見他的動作,小臉頓時慘白了大半,“阿墨,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們明明差一點就……”
“差一點怎麼了?”楚墨冷笑地打量她,“像你這樣的女人,我就算真的做了,哪又怎麼樣?你不會白癡到以爲我會把你當一回事吧?”
“阿墨,你這樣說我會很難受的。”黃寶音臉如死灰,顧不上脖子的刺痛,用跪的姿態撲過去想扯住楚墨,卻被楚墨無情地避開,任由她狼狽地摔倒在牀上。
不屑和她多說,楚墨收拾東西要離開,看着地板上凌亂的衣服,他有種想殺人的感覺。“咳咳……”情緒剛被牽動,喉嚨中再度溢出硫酸般的燥熱,剛被壓制下去的藥力再次涌起來。
“阿墨,你不要走。”
黃寶音爬起來,慌張地拽着楚墨,她不能讓楚墨走,一旦楚墨走了,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原來這麼渴望。”楚墨回過身,脣邊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容,“看在楚航要我照顧你的份上,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看着他脣角的笑容,黃寶音有一股不好的念頭,來不及多說,楚墨便甩開了她的手,在櫃子裡找出一件浴袍穿在身上,撿起地上的電話,喊了幾個保鏢過來。
“阿墨,你讓這麼多人過來是想做什麼?”
黃寶音的衣服被楚墨在失控的情況下脫掉了大半,聽見他喊了起碼有七八保鏢過來,黃寶音趕緊把被單裹在身上,莫名地發抖起來。
“不是你讓我滿足你所有要求嗎?”
穿着白色浴袍的男人站在牀邊,不偏不倚地攔住了房門口,海藍色的眸子裡掠過了笑意。
黃寶音看着他的表情,忽然很後悔對楚墨下藥,不等她開聲說話,房門外的走廊傳來了一片腳步聲,數個身材魁梧的保鏢來到了門外,恭敬地對着楚墨喊了一聲“少爺”。
“把她的包給我拿過來。”楚墨不緩不急的說道。
保鏢聽見了,蹲下身把黃寶音丟在地上的粉色包包遞給楚墨,楚墨沒有接過,“把裡面的藥拿出來。”
“阿墨,你不要誤會,那些藥……”
“把她按在牀上。”
楚墨輕蹙眉頭,明顯很反感黃寶音的聲音。
幾個保鏢立刻上前把黃寶音摁在,她身上沒有穿太多的衣服,雙手雙腳都被保鏢給擒住,羞恥的感覺讓她哭喊起來,“阿墨,你讓他們走開,我不能這個樣子,要是被狗子隊看見,我會完蛋的。”
“呵。”楚墨彷彿聽見了笑話,滿眼戲謔的看着她,“你覺得還會有狗子隊願意花心思去報道你嗎?大哥讓人把你丟在草地上的時候,你已經完蛋了。”
楚墨一席話讓黃寶音喊不出半句話,再次想起了被丟在草地上時的羞辱,她的粉絲和酒店的客人都在旁邊圍觀。
僅僅一夜之間,她從當紅歌手成了聲名狼藉的藝人!網絡上全是對她的猜測,有人說她是因爲攀高枝,惹怒了大人物,才被丟在草地上的。
就連黃家也被那個叫葉琛的男人打擊得要把別墅賣掉,公司的股東紛紛退場,再這樣下去,黃家只能破產。
黃寶音走投無路之下想起楚墨,只要能和楚墨扯上真正的關係,楚墨一定會站在她這邊的。
她費勁了心思打聽出楚墨今天會過來這邊處理一些事,她先一步暗中買通了服務員,讓楚墨把她準備好的藥吃掉。
原本所有事情都進行得很順利,她差一點就能成爲楚墨的女人,誰知道楚墨突然推開她。
“讓她把所有藥都吃掉。”
男人冰冷的話音打斷了她的思考,驚愕地擡起眼眸,一下子對上了楚墨宛如冰凌般的藍眸,旁邊幾個保鏢得令,手裡拿着一個白色小藥瓶朝她逼近,嚇得黃寶音瘋狂地扭動着身體,“我不能把這些藥吃掉,唔。”
保鏢纔不會管她的話,強行扳開她的嘴巴,把藥丸全都塞進去。
黃寶音青紅了臉,嘴巴里被塞滿了東西,她不停地“嗚嗚嗚”叫着,載着淚光的眼睛帶着哀求望向楚墨,由於掙扎得太激烈,裹在她身上的被子滑落了大半,裸露的皮膚很快就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黃寶音感覺到身體的變化,眼淚嘩啦啦的涌下來,扭動着身子望向楚墨。
“剩下的事,隨你們怎麼處理。”
楚墨接過保鏢遞來的衣服穿上,漫不經心地整理着衣袖,前腳剛踏出門口,裡面就傳來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楚墨,你這個騙子,你答應過他會一直照顧我的。”
照顧?
楚墨勾起了魔鬼般的笑容,他做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照顧得不夠體貼嗎?更何況,他堂哥已經死了這麼多年,就算過去和黃寶音有什麼關係,都已經以前的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對黃寶音的耐心已經耗盡了。
腳步沒有停留,楚墨徑自走向了電梯口,很快,身後就傳來了女人難耐的呼喊。
楚墨沒有理會,走進電梯裡離開了酒店,體內再度涌起的燥熱逼得他加快步速,只想快點找到海薇。
黃寶音爲了能一次成功,特意找了藥性很強的藥,楚墨強行忍下去,甚至吐出了血,連內臟都在隱隱作痛,如果再不快點,他恐怕會忍不住。
男人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飛快的走過,等到聲音消失後,不遠處的從樓梯口裡走出了一個人,她捂着通紅的眼睛貓着腰跑向洗手間,並沒有看見楚墨。
用涼水把臉洗乾淨,海薇確認沒有問題後,打了個電話給沙曼,讓她過來酒店的後花園,特意交代她不要帶任何保鏢過來。
等了大概十來分鐘,沙曼焦急地從花園門口走來,看見她沒事後,鬆了一口,“海薇你剛纔去哪裡了?我把酒店都找了一遍了。”
“你能借我點錢嗎?”海薇沒有時間解釋太多,張口說出的話讓沙曼驚愕,仔細一看才發現海薇的眼睛有些微紅,顯然是哭過了,“你要錢,是想離開嗎?”
“對!”海薇謹慎地張望着四周,生怕會被楚墨的保鏢看見。
她身上沒有一分錢,銀行卡和所有證件都被楚墨拿走了。
沙曼看着她決絕,輕蹙下柳眉,“你想清楚了?我覺得楚墨其實挺在乎你的,你在醫院的時候沒有吃早餐,他還特意過來找我。”
“你不要說了!”海薇的情緒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沙曼說的每一句話對她來說都是毒藥!
楚墨在乎她?
可他現在在跟黃寶音上牀。
“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你有人去愛你,可我沒有。”海薇酸了鼻子,心裡全是苦澀,沒有強逼沙曼去幫她,捏緊了包包獨自離開酒店,剛走沒幾步,手腕被人從後面拉住,對方溫熱的小手指落在掌心裡,匯聚成一股暖意。
“你沒有試過,怎麼知道沒有?”
沙曼聲音響在身後,海薇一愣,換來了更長的沉默,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和沙曼說剛纔的事,她已經親眼看見了,難道還需要其他證明嗎。
“我身上只有這麼一些。”
恍神間,沙曼從包包裡掏出了錢包,把身上所有現金都交給她。
海薇低頭看着掌心,感受着鈔票的硬度,心裡冒出了酸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只覺得鼻子漲漲的。
“這些錢可能不夠你去很遠的地方,但你可以在附近逗留一兩天。”
“你……”海薇擡眸看着她,喃喃道,“謝謝。”握住手裡的鈔票,海薇忽然有一種衝動,上前輕抱住沙曼,數息後鬆開手,一聲不吭的離開酒店。
她從小就是孤兒,沒有朋友,也沒有兄弟姐妹,打電話給沙曼的時候,她是抱着魚死網破的念頭,如果沙曼不幫她,她就直接離開,就算沙曼通知了楚墨,她也不害怕,反正她沒打算再留下來了,大不了跟楚墨鬧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