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琛的吻很用力,沙曼剛開始還能掙扎幾下,到了後面,她完全被葉琛吻得身子無力,像是沒有骨頭般攀在他的肩膀上,若不是葉琛扶住她的腰,她恐怕早就要摔下去了。
腦袋裡渾渾噩噩地閃過了很多畫面,讓她不由輕哼出聲,想把這些畫面牢牢地抓住。
葉琛聽見她的響聲,擡手捂住她的後腦受,把這個吻加重,吻得沙曼呼吸不過來,在他懷裡扭捏了起來,葉琛這才把她鬆開,垂着炙熱的眸子盯着懷裡神情迷離的小女人,觸及她臉上的緋紅時,葉琛嚥下了一口沫子,顧忌到身上的傷口還有沙曼的孩子,他忍着慾望把女人推開了一些,靠在牀上稍作休息。
沙曼渾身沒有力氣,軟軟地順着葉琛的動作趴在他懷裡,聽着他的心跳聲,只覺得四周一片安靜,只剩了她和葉琛。
休息了片刻後,沙曼恢復了些力氣,她擡眸望向葉琛,見他的臉色沒有變化後,又把眸光放到了他的胸膛上,藉着衣領子望進了衣服裡,恰巧看見了他的胸膛上纏滿了繃帶,輕輕摸上了也能感覺到繃帶的厚度。
沙曼撐起身,心痛的目光落到了他的大腿上,伸手摸過去,同樣能摸到他大腿上的繃帶,“痛不痛?”
楚墨說葉琛的傷口被感染了是假的,但他大腿中槍是真的。
“你再往上一些,我就痛了。”葉琛緊緊地盯着沙曼,若不是沙曼眼裡載滿了心痛,他肯定會以爲沙曼是故意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誘惑她的。
沙曼順着的他望向上方,臉頰瞬間發燙,慍怒地瞪向男人,“葉琛,到這個時候了,你,你怎麼還……”
沙曼說不出那句話,誰讓葉琛的興致這麼大,及時受了傷還這麼驚人。
“誰讓你勾引我的?”葉琛抱回懷裡,寶貝似的蹭了蹭她的額頭,滾燙的氣息都落在沙曼的鼻腔裡,帶起濃濃的依賴感,她不由順着葉琛的動作換了個姿勢,輕聲嘀咕道,“剛纔有人拿了小六的電話,他說你腿上的傷口被感染了,要把受傷的部分切除。”
沙曼哼了哼,有些生氣楚墨把事情說得這麼嚴重,嚇得她真的以爲葉琛出事了。
“傻瓜。”葉琛憐惜地在她幽香的髮絲間落下一記淺吻,眼裡極速閃爍一抹幽光,瞬間就知道是誰把沙曼騙過來的。
葉琛不留痕跡收下思緒,這件事可以緩一緩,遲些再找楚墨,目前最重要的是撫平沙曼的不安。
“白家針對軍方主要是因爲軍方設計炸燬了飛機,致使白家在一夜之間損失慘重,要把這件事解決,必須從源頭着手。”葉琛緩了緩,讓沙曼能跟上他的節奏。
“我也知道。”沙曼黯然,即使小楓和爺爺平安回來,但軍方的確對白家下手了,白家上下不會把這個仇忘掉的。
白家要軍方付出代價,這場仇恨註定是不死不休的。
沙曼想起這些事,心裡涌出的疲倦感蔓延向全身,她難受地往葉琛懷裡鑽去。
男人感覺到她的動作,把大手放在她腦袋上,輕輕地撫摸着,“曼曼,我讓以然幫忙打聽過,軍方很快就會採取下一步剿滅行動,他們要把f國所有黑手黨勢力都除掉,白家也包括在其中。這是一場很大規模的行動,方案已經提交上去。”
“皇甫凱一直沒有露面就就是在準備這件事?”沙曼起身望着葉琛,他輕輕點了點頭,沙曼頓時溢出了怒意!“我回去讓白雲姑姥姥做好準備!”
“曼曼,來不及了。”葉琛輕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沙曼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爲什麼在緊要關頭攔住她?
她事前完全不知道軍方打算把他們一網打盡,還讓三姨臨時過來a城,留下白雲姑姥姥和白五叔叔,還有一衆長輩在白家。
三姨這次還有帶了很多人過來,等於抽空了白家過半的守衛,一旦軍方發動攻擊,白五和白雲都擋不住!
她雖然憎恨白家用藥物控制她,但他們畢竟都是親人,難道要她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被軍方絞殺嗎?沙曼試圖從葉琛的手掌裡把手抽回來,卻不料男人也加重了力度,把她的手拽得動彈不得,分明就是有意不給她離開!
葉琛明知道軍方的事,爲什麼不告訴她?沙曼利目掃向病牀上的男人,想知道是不是軍方和他說過了什麼,讓他在這裡拖住自己?
“曼曼,不要生氣,白家這次只能避開軍方,不能正面反抗。”葉琛觸及她眼裡漸漸流轉而出的怒意,扯過她的手讓她坐下來。
江北城已經跟他說了,因爲沙曼臨時離開了醫院,她並沒有接受醫生的診治。
而江北城給她調配的藥,主要是爲了壓制住紫色膠囊的藥性,沒有服用過紫色膠囊的人會出現記憶混亂,但沙曼的情況不會一樣,所以藥力對她的影響是不同的。
可是,這種藥只能暫時壓制紫色膠囊的藥性,要讓沙曼完全康復過來,還得找專業的醫生。
按照時間推斷,沙曼的藥力應該快要過去了,他必須加快時間把所有事情和沙曼交代完畢,然後安排她去看醫生。
葉琛不留痕跡地換了一個姿勢,他剛從手術中醒過來,身體沒有康復,不能支撐太久。葉琛沒有把這些事告訴沙曼,柔着語氣,用一些她能接受的詞語說道,“白家在f國數十年,家底豐厚,就算是脫離了f國,白家依舊是不容小看的家族。”
“讓白家搬出f國?”沙曼請蹙眉,盤算這個做法的可行性。
她也知道軍方的決定是直屬國家的,誰也無法改變國家的決定。就算白家能抵擋得住軍方的攻擊,他們也會元氣大傷,說不定會被其他家族偷襲,無論是哪個結果都對白家沒有好處。
葉琛見沙曼在思考,從旁提醒道,“白老家主這幾十年都沒有插手白家的事,白家低調了這麼年,完全可以在悄然無聲的情況下撤出f國,即使被軍方發現,他們也無話可說。”
“你說得有道理。”沙曼加重了思考,不得不承認葉琛這番安排的確是天衣無縫,但是,爺爺和小楓會同意嗎?
葉琛大概還不知道爺爺和小楓根本沒有在飛機上喪生吧?他們被軍方設局陷害,哪有這麼容易放過軍方?
這件事,必須跟爺爺商量清楚。
沙曼下定了注意,回頭對上葉琛溫和的眼神,這才發現他剛纔說話的時候,刻意把語氣放得很輕,估計是爲了讓自己接受他的建議吧?
這個男人平時果斷狂妄,卻爲了自己收斂下脾氣,小心翼翼地和她商量着,而她呢?出了事只會想着把葉琛推開,以爲用這種方法就能保證葉琛的平安。
比起葉琛,她的處事方法還是太嫩了。
沙曼輕巧地坐在牀邊,控制着力度避開他的傷口,悶悶的低頭道,“葉琛,我會把離婚協議取消掉,同時想辦法把我們已婚的資料封鎖起來,讓軍方暫時查不到,趁這個時候,我會把你的建議整理好,和家裡的長輩們商量。”
沙曼說着,擡起眼眸望向他,似乎在詢問他這個辦法可不可行。
葉琛瞥了眼被放在牀頭櫃上無人問津的離婚協議,臉色稍微黑了些,但聽見沙曼肯和他商量,他暫且把這件事放下,若是沙曼還敢第三次和他說要離婚,他就把這女人好好地教訓一頓!
葉琛探向她的小腹,想到快要四個月了,他心裡的怒氣隨着弱下來。
如今的沙曼就等於戴上了護身符,就算她做錯了任何事,自己又能拿她怎麼樣?
“葉琛?”沙曼沒有聽見葉琛的回覆,見了他臉上的無奈,聽見自己的聲音才低頭望過來,眼底處又躍起了幾絲寵溺,“你說的都好。我讓以然幫忙安排了幾個人去f國那邊,等你商量好了,馬上就讓白家離開。”
“恩。”
沙曼聽見他的話,沉沉地靠回他懷裡,心痛這個男人在她背後安排了這多。
小六在辦事大廳被帶走的事,也是他安排的,爲的就是讓自己過來商量撤離的事情吧?
他受不了傷,卻顧不上休息,一心只想幫她解決眼下的難題。
恐怕也只有葉琛會把她放在心尖上呵護着……
沙曼偎依在他懷裡溼了眼眶,又不想讓葉琛擔心自己,她藉着撩頭髮的動作把溢出眼角的淚水擦掉,見時間不早了,她擡起頭對葉琛說道,“葉琛,你早點休息,我在這裡陪你,等你休息了,我再回去。”
沙曼說着,坐起身幫葉琛把被子整理好,刻意低下頭用長髮擋住了半邊臉,隱隱感覺到眼角處又涌出了酸脹的感覺,她順勢側過臉想把眼淚抹掉,葉琛的手卻比她更快一步,寬厚的掌心捂住了她的小臉,大拇指輕輕擦掉她眼裡滑落的淚水,溫熱的液體讓葉琛的力氣稍稍加大了些,似乎在不捨得她落淚。
沙曼感覺他的憐惜,眼淚頃刻間就忍不住了,手足無措地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心裡就像是千瘡百孔一樣,從下午強忍到現在的情緒終於崩潰了。
“傻瓜,我都不痛,你哭什麼?”葉琛看見她的肩膀在顫抖,坐直身子把她摟入懷裡,很快就感覺到胸前的衣服被沙曼的淚水弄溼。她緊緊地鑽進自己懷裡,壓抑的抽泣聲漸漸地變得了大哭,聽得葉琛心如刀割。
但他沒有攔着沙曼,只想讓她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來,這樣做會對她的病情有好處。
葉琛閉上眼睛,只覺得聽着沙曼在哭,比中槍的時候更痛。
叩叩。
門口驟然傳來了清脆的敲門聲,把房間裡的氣氛打斷,沙曼應聲從葉琛懷裡擡起頭,紅通通裡的眼睛裡泛着厚厚的水光,弱弱地望了過來,看得葉琛整顆心都軟了,擡手幫她眼淚擦掉,“要是讓寶寶知道媽媽哭成這樣,該要取笑你了。”
葉琛剛說完,沙曼眼裡又涌出了豆大眼淚,只覺得心裡好難受,眼淚怎麼也止不住,這副表情似乎驚到了葉琛,他趕緊把沙曼抱在懷裡,湊在她耳邊安撫着,溫柔的聲音沉沉地落入了沙曼耳中,她吸了吸鼻子,心頭裡的難受舒緩了許多。
叩叩。
門外的人沒有聽見迴應,提醒般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