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十四阿哥看着雲錦。臉色很平靜，但眼睛裡卻閃光一道光，“你最後會跟四哥在一起，並不是因爲你覺得他這個人有多好，你對他只是嫁夫從夫，如果當時皇阿瑪將你指婚給別人，你也會一樣那麼盡心盡力的幫助他？”
“可是我就是被指給你四哥了啊，至於其他的，沒有發生過的事兒，我怎麼知道會怎麼樣呢？”雲錦想了想又說道，“不過能跟着你四哥，我心裡應該是更歡喜一些。”
“爲什麼？”十四阿哥臉上的肌肉僵了僵，“今兒個我就索性問到底了，爲什麼跟着他你會更歡喜？我。。。。。。其他的兄弟們有什麼比不上他的？”
“十四弟說笑話了，當時我不過是一個小女孩，要纔沒才，要貌沒貌的，兄弟們哪裡會放在眼裡，更別提什麼比不比的了，這話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雲錦搖了搖頭。“至於我說跟着你四哥會更歡喜，當然是因爲我跟你四哥更熟悉一些了，而且他也幫我良多。”
“他幫你？不是你幫他嗎？”十四阿哥輕哼一聲，“要不是你幫他，皇阿瑪又怎麼可能把那些皇家生意交給他來負責，以後也一直都重用他。”
“十四弟這又是從哪裡聽來的這話？”雲錦無奈的說道，“大行皇帝是什麼樣的人，我有什麼本事會影響到他的決定，就算那些個生意裡用了些我的主意，他用什麼人去負責，也不是我可以置喙的，他用你四哥，是因爲你四哥確實有這個能力，跟我可是沒有半點關係。”
“你現在自然是這麼說，”十四阿哥不以爲然的說道，“好，就算這個不提，那你爲了他幾次三番的與額娘和我做對，這又怎麼說？你還曾經爲四哥擋過刀呢，那可是救命之恩啊，這些事兒可都是出在指婚之前呢。”
“十四弟又說錯了，”雲錦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那時是個什麼身份，又哪裡敢與額娘和十四弟做對，十四弟仔細想想，哪一次不是你們發作在先，我也不過是就對而已。至於這其中有沒有你四哥的原因嘛。我也不瞞你，我確實是看不怪額娘和你對他種種的不公平，他也是額孃的親生兒子，就算從小沒長在額娘身邊，你們也不應該那般對他。”
“他又何曾把額娘和我放在眼裡了？”十四阿哥冷冷的說道，“從來都是以皇后的養子自居，對人家的妹妹比對自己的額娘都親。”
“他本來就是孝懿皇后的養子，難不成因爲孝懿皇后不在了，他就可以不認了？而當時的貴妃娘娘不只是他的姨母，也是掌管後宮之人，你四哥去請安這又有什麼不對嗎？”雲錦搖着頭說道，“況且我也不記得，在皇上御極之前，什麼時候把自己是孝懿皇后養子四處炫耀了？會不會是額娘和你心中存了這個念想，纔會把他的所作所爲都往那方面想呢？十四弟，你且放下心中對你四哥的成見，設身處地的爲他想一想，如果你處在他的位置，受到自己的親生額娘和一母同胞的弟弟如此對待，你心裡會是個什麼滋味？”
“至於擋刀的事兒，”雲錦見十四阿哥沉默不語。遂另換了個話頭，“我已經跟許多人都說過了，那不過是一時衝動之舉，再說就算是我不衝過去，你四哥也未見得會有事，所以也算不得什麼救命之恩，可是你四哥卻是救了我好多次，你以爲我躲進了他的府裡，八弟和九弟會善罷甘休嗎？雖然你四哥什麼都沒對我說，但想想我也知道，他爲我擋去了不知多少的危機，而在進宮之後也是如此，後來我在南巡的路上出了事，要不是他事先就暗地裡派了人去保護我，我這條命也早就不在了，你說說到底是我幫他多，還是他幫我多呢？”
“他爲什麼會知道你南巡有危險的？”十四阿哥看着雲錦，眼睛裡帶着懷疑之色，“還派人前去保護，這不是太巧了嗎？”
“爲什麼？”雲錦冷笑着說道，“很簡單，因爲當時有你二哥隨行，因爲你八哥和九哥早就挑唆着你二哥對我不安好心了。”
“八哥和九哥，”十四阿哥皺着眉，“當時我是聽到一些傳聞，說老2對你有些想法，難道會是八哥和九哥做的？”
“我想到了現在，十四弟應該不會還天真的以爲你那八哥和九哥是什麼正人君子吧？”雲錦搖了搖頭，“想想他們挑唆着你與你四哥鬧生分。把你拉到他們那邊，想想他們蠱惑着你爲了他們與你皇阿瑪頂嘴，從而緩解了皇上對他們的怒氣，想想在你四哥登基之後，他們又攛掇着你與他作對，自己卻是躲在後面。”
“十四弟，”雲錦看着十四阿哥，長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四哥當了皇上，你有怨氣，可是你覺得老八老九心裡的怨氣會比你少嗎？可是他們自己爲什麼不表示出來，卻反而要推你出來呢？在御前咆哮，對皇上不敬，十四弟你自己說，哪一朝哪一代的皇帝可以容得了這個？老八老九他們讓你出來鬧，可想過你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置嗎？或許這正是他們所希望的，既能讓皇上失了面子，又可以對外說他對兄弟刻薄，至於十四弟你，是好是歹他們會關心嗎？”
“我自是知道他們沒安什麼好心，”十四阿哥沉着臉說道，“那時也只是一時義氣罷了，現在我不是聽從額娘之命。尊他是皇上了嘛。”
“是啊，”雲錦衝十四阿哥笑笑，“皇上對此也很是欣慰呢。”
“說了這麼多，你到底也還是沒說清楚，你爲什麼會覺得跟着皇上會更歡喜？”十四阿哥又把話題拉了回來，“或者說，我四哥到底有什麼好的，讓你這麼爲他？”
“在我看來，你四哥沒什麼不好的，”雲錦臉上不自禁的帶出了笑容，“他沉穩、耿直、有趣味、行事果斷、愛憎分明。對他喜歡的人會象春天般溫暖，而對他厭惡的人，則會如嚴冬般寒冷，但最重要的，就是他護短，只要被他納入了自己的行列，他就會全力相護，”說到這兒，雲錦看了看四阿哥，“我希望以後十四弟也會被納進來，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你四哥的好，是別人所比不了的。”
“我還有件事想問你。”十四阿哥沒接雲錦的話，面色陰沉着想了一會兒，然後看着雲錦說道。
“有什麼事兒，十四弟就說吧，”雲錦點了點頭，“今兒個是例外，以後我們也不能再這麼見面了。”
“我想知道，”十四阿哥看着雲錦說道，“皇阿瑪是真的把皇位傳給四哥的嗎？”
“十四弟爲什麼會這麼問？”雲錦瞪着十四阿哥，臉也繃了起來，“你這話是在指什麼？”
“我什麼也不指，”十四阿哥盯着雲錦，“我只是想聽你說，你認爲我四哥登位是名正言順的嗎？”
“當然啦，”雲錦睜大了眼睛看着十四阿哥，一臉肯定的說道，“雖說大行皇帝崩駕之時，我並不在旁邊，但暢春園裡有那麼多的護衛在側，你以爲皇上能做什麼？再說大行皇帝宣諭旨時，可是也有大臣和諸多皇子在場的，包括老九在內，又怎麼可能會作假？”
“可是之前明明沒有什麼先兆。”十四阿哥還在強撐着。
“十四弟這麼說，就是自欺欺人了，”雲錦搖了搖頭。“明明之前有許多的先兆，除去大行皇帝總到我們園子裡來遊幸不說，也不談他讓你四哥掌管了戶部這個一國之命脈，只說五十九年底封世子那一回，大行皇帝封了三哥的兒子，又封了五弟的兒子，卻獨把你四哥漏了過去，那時候有傳言說是我從中使壞，是在弘曆留位置，當然我是沒有這麼做的，所以大行皇帝這麼做，就只剩下一個理由，那就是他在爲你四哥繼位做準備，試想，如果他給你四哥立了世子，等你四哥要立儲君的時候，是立他還是不立他？”
“你這麼說，倒也是有理，只是那時候我們怎麼沒想到這一則呢？”十四阿哥皺了皺眉。
“想來是因爲你四哥一直都沒想去爭這個儲君之位的緣故吧，所以有許多事你們也不往那方面想，”雲錦接着說道，“除了封世子的事兒之外，大行皇帝派了他多少重大的差事，複查會試、查倉，還有多次代行重大的祭祀典禮，這些十四弟應該都是知道的吧？這些先兆夠不夠說明問題的呢？”
“或許十四弟一直抱着什麼希望，”雲錦看了看十四阿哥，繼續說道，“只是如果大行皇帝真的對你有什麼想法的話，之前招你回京敘職之後，就不會再讓你回去了，這一點我想十四弟應該也是清楚的。”
“你不用說了，”十四阿哥沉聲說道，“罷了，我認了，從今以後，我會把他當成皇上來對待的，我會盡一個臣子的本分。”
“我想你四哥知道你這麼說，一定會覺得很高興的。”雲錦笑着對十四阿哥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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