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不動聲色地啓動空間分析毒性,頭也不擡:“也許可以,但我需要時間。”
解毒系統對於陌生藥物的分析,並不能在一瞬間給出答案。
雲舒沉默地拿着檀木盒子擺弄着,裡頭鮮血被木盒子吸收之後變成暗紅色。衆人也安靜下來,紛紛將目光聚集在靠着桌子的女子身上。
淡綠色的裙子襯托得雲舒整個人格外的稚嫩,而她神色間卻是無比的權威、專業。如此鮮明的對比,竟然讓人移不開眼。
莫凡忽然發覺,自己對這個女人,充滿了好感。
“雪域血散?”雲舒忽然喃喃道。
聽聞,莫凡瞬間白了臉色,這毒……世間沒有解藥啊!
雪域血散,此毒專門破壞人體血小板,中毒越深者,出血就越難凝聚,和現代的血友病極其相似。
怪不得蕭柏臉色蒼白,嘴脣卻烏青一片。
烏青?糟了!
思及於此,雲舒迅速轉身衝到蕭柏牀邊,從小醫包裡掏出銀針開始施針。
烏青的嘴脣意味着嘴脣內部有創口,而且出血不止。如果不能即使止血,即便後期弄到了解藥,對於蕭柏也是不可逆的損傷。
如果被體內的抵抗系統誤將血液當成有害物質記住的話,排斥反應極有可能蔓延到全身。
當然,這些都是現代醫學的知識。雲舒沒辦法解釋給莫凡聽,只能着急地先刺激蕭柏穴位給他止血。
雲舒施針的動作行雲流水,極具觀賞性。莫凡沒有多問什麼,安靜地站在雲舒身邊觀察她的手法。
忽然,門外傳來一道尖細的嗓音。
“太后娘娘、榮成郡主到。”
同一瞬間,莫凡擔憂地看向雲舒,太后娘娘都來了,看來這次真的麻煩了。
此時,雲舒一臉認真地施針,絲毫沒有被外界因素干擾。
莫凡和蕭元帥相視一眼,而後二人均果斷地走到院子裡去迎接。
看雲舒的樣子就知道,情況似乎緊急,那麼他們能爲她爭取一點時間,就爭取一點時間。
“微臣參見太
後孃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見過榮成郡主,郡主金安。”蕭元帥等一羣人快步走入院子,烏壓壓地跪了一地。
太后頭也不擡,只說了句:“免禮平身。”後直接帶着榮成往屋裡走去。
“太后娘娘!”蕭元帥忽然急急出聲,頓時,太后滿臉不悅地停下了腳步。
“蕭伯伯,你有什麼事快說吧,太后娘娘和本郡主可是特地來看望蕭柏哥哥的。”榮成郡主也是一臉不爽。
蕭元帥目光閃爍,硬着頭皮道:“犬子還在病重,恐怕驚擾了娘娘。”
“無礙。”太后淡淡說了句,直接轉身往裡走去。
開玩笑,她本來就是爲了雲舒而來的,怎麼可能在院子裡不進去。
等太后進了房門,雲舒才緩緩收了銀針,站起身來,冷眸看向來人。
此時,蕭柏嘴脣的烏青已經好了許多,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麼恐怖了。
一見到昏迷不醒的蕭柏哥哥,頓時,榮成郡主氣就不打一處來,看着雲舒越發覺得不順眼,大聲開口道:“大膽雲舒,見了太后還不下跪?”
榮成郡主手上綁着白色的繃帶,看樣子手上的傷已經有人處理過了。
見雲舒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榮成郡主目光裡的憤恨更重了。
太醫說,這手傷了經脈,即使後期恢復好了,靈活性也肯定受到影響。而這一切,全部都拜眼前這個女人所賜。
“先皇曾經賜給翼王府特權,只跪太皇太后娘娘,甚至在先皇面前都無須下跪。我作爲翼王正妃,夫妻一體,自然能享夫君的殊榮。想必,榮成郡主當時年紀小,可能不記得了。”站起身子,雲舒不徐不疾地說道。
儀態自然,動作得體。她一身淡綠色的衣袍在原木色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出塵。
雲舒靜靜地看着太后,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不卑不亢,卻讓人挑不出毛病。
先皇寵愛司馬聖翼,未滿20歲便將他封王,給了他見到皇帝本人也不需要下跪的特權。當時司馬聖翼年幼,先皇本想等他長大一點再立他爲太子,卻不想英年早逝。
不過,司馬聖翼無心皇位,否則,這皇位他唾手可得。這也正是太后等人格外忌憚翼王的緣故。
太后雖然心裡不悅,但臉上不顯,語氣淡淡道:“榮成當年年幼不怪她,只是,哀家竟然還不知道,翼王妃也懂醫術?倘若耽誤了蕭公子的病情,即便你有着翼王撐腰,哀家也不得不懲治你了。”
“就是,你謀害我蕭柏哥哥,還找出這麼爛的理由!”榮成郡主在一旁氣呼呼,眼神看向牀上躺着的人時,還流露出幾抹心疼。
太后神色淡淡的,但是雲舒知道,這次如果自己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太后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這個世界,雖然靠武力可以取得更高的地位,但更多的時候,必須要靠勢力,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自己,不過翼王妃一個頭銜,翼王不在,自己甚至都沒有任何勢力可以跟這些人抗衡。
輕輕嘆了口氣,雲舒決定不跟他們硬碰硬。
“我的醫術自然是跟我母親學的。”眨了眨眼睛,雲舒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
“你胡說!上官夫人?曾經救了太皇太后的那個女人?她不是很早就去世了嗎,怎麼教你醫術!”榮成一聽雲舒的話,頓時叫喊起來。
雲舒的母親上官夫人,是世界上僅有的五位一品藥劑師之一,曾經救了太皇太后,被賜別號上官夫人,因此,即使上官婉兒嫁給了雲敬,也不需要改姓雲。
如此,似乎也說得過去。
太后的臉上閃過幾分算計,今日她來,自然不會讓雲舒好過。
只是雲舒是誰,她曾是萬里挑一的精英隊伍裡的佼佼者,這點刁難,她並沒有放在眼裡。
雲舒看向榮成郡主,眸子裡帶有幾分特有的驕傲,道:“我母親特地爲我留下了她的醫書,雲府從小不教我東西,散播我是廢柴,我擔心雲府人發覺之後阻攔我學習醫術,特地隱瞞了下來。醫書現在我已經燒了,因爲內容我全部都記住了。”
語畢,雲舒擡起清澈的眼睛,坦坦蕩蕩地看向太后。
想當年,她撒謊,甚至測謊儀都測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