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珍珠哭的泣不成聲，
它看着蕭傾城那慢慢失去焦距的雙眼，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嗚哇！我也不活了！主人，小珍珠也陪你一起死！嗚嗚嗚……主人等我！等我陪您！”
小珍珠努力伸爪捧着蕭傾城的下巴，肥碩的身子一個勁兒的往蕭傾城身下鑽。
它要把自己悶死！
它要用主人寬大的身體把自己壓死！
反正木有主人，它也不活了！
它也不做神獸了！
它要隨着主人一起離開這個可惡的世界！
“千尋……千尋……”
蕭傾城瞪大雙眼，依舊吶吶自語的呼喚着。
嘴角的血……開始慢慢泛黑。
眼前的視線開始完全模糊漆黑。
感覺着身下貼着的冰冷地磚，蕭傾城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初來這個世界的那一刻。
那一天，
同樣是冰冷的湖水刺激着她。
沒想到……她爲愛撲火、義無反顧之後，換來的……依舊不是溫暖。
“千尋……你就……這麼怨我嗎？我……我只是……太愛你！”
話落，努力支撐着不想壓壞小珍珠的蕭傾城，不得不忽然卸去了所有氣力。
而此時恰巧鑽到蕭傾城脖子下面的小珍珠，感知到那大動脈停止跳動的那一刻，忽然悲慟哭嚎：“主人！”
聲音悽慘無比，傷心欲絕。
這一聲，終於刺激的帝千尋回了神。
意識到自己過分的那一刻，帝千尋猛然轉身：“城兒！”
飛速衝過來，將趴在地上的蕭傾城攔腰抱起。
感知到那沒了生機的身體時，帝千尋整個人從頭冰到了腳。
“不！不！這不可能！城兒，你不可能死！你不可能死！我求求你，你不要死！城兒，我求你，求你不要死！不要離開我！”
帝千尋緊摟着蕭傾城，臉頰貼在蕭傾城的頭頂，悲慟的哭求着。
“城兒我錯了。我不該氣你！城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求你，求你不要死好不好？城兒……”
回答他的，只有寂靜的風聲。
“嗚嗚嗚，主人死了。主人死了。主人剛纔叫你，你爲什麼不過來抱着主人？尊者大大，我恨你！”
小珍珠衝着帝千尋哭吼着，一雙肉爪衝上去對着帝千尋的後背一頓狂抓。
而帝千尋，也彷彿沒有知覺一般，只是緊摟着懷裡的女人出神發呆。
“城兒，你沒有死對不對？你在嚇我對不對？你只是想讓我多陪陪你、不要離開你，才故意設計戲弄我的對不對？”
話音之間，低頭的帝千尋伸手輕輕地替蕭傾城整理着凌亂的髮絲。
這髮髻，還是他早晨替她梳的。
明明早晨，彼此還相擁着一起起牀。
這會兒，怎麼就能天人相隔了呢？
“城兒，若你不想祛除妖力，我們就不祛除了。可你不能這樣調皮的懲罰我！”
離開了一會兒的舒御，在整理好情緒後，又一次的飛了回來。
只是這一次，他也和帝千尋一樣，沒有見到蕭傾城最後一面。
抿着脣，壓抑着嘴裡的苦澀，舒御站在帝千尋面前，深吸了口氣，聲音沉悶的響起：“她死了。大動脈已然沒了跳動，修爲跌至零。
若這樣都不算死，那什麼纔算？帝千尋，好歹你也陪着她走完最後一刻鐘了，我把這機會讓給了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帝千尋聽着舒御的話，眼神之中沒有焦距：“滾！”
一個字，夾雜着殺氣和冰冷。
這樣的帝千尋，同黑化了的妖王沒有什麼區別。
看到這一刻，舒御忽然覺得帝千尋的身影和南宮楓的重合了起來。
再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帝千尋懷裡沒了氣息的蕭傾城，舒御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抽搐。
“域君……這蕭姑娘雖說沒了脈搏，但或許還有得救！”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洪長老忽然爬了起來說了這麼一句。
聞聲的兩個男人，同時眼眸中泛起精光。
“快說！”
舒御趕忙開口打斷。
洪長老抿了抿脣說了句：“只需要想辦法弄到神界和靈域交界的虛妄境內的冰魄草，或許就能救蕭姑娘。”
舒御看着帝千尋那轉變了的神色，也不指望這個男人現在能保持理智，便自行開口追問：“確定嗎？有幾分把握？”
洪長老微眯着眼一直暗中注視着蕭傾城。
捋了捋鬍鬚，洪長老繼續說了句：“若老夫沒猜錯。蕭姑娘體內那部分屬於帝君神尊的血液已經浸入五臟六腑。
所謂因果循環，萬事萬物都有陰陽兩面。雖說因爲蕭姑娘原本血液進入帝君神尊，從而吸引了天地異寶的注意。
可反過來，蕭姑娘也獲得了身爲半神的帝君神尊的寶貴血液。這部分血液，可保她身體不腐且靈魂長期不離體。
恰巧冰魄草，能重新凝聚提煉魂魄，再伴隨着蕭姑娘強大的精神力和我們鳳玉家族的至寶鳳盤，就可救活她。”
說到這裡，洪長老回頭看了舒御一眼，眼神中帶着堅定：“老夫有九成把握！”
洪長老說九成，那意思基本就等同於十成。
舒御反應過來之際，蔓延欣喜：“太好了！你快去準備，拉上玉老一起。本君這就親自去虛妄境找冰魄草救這個瘋女人！”
“不！本尊去！你替我看好城兒。”
帝千尋開口打斷了舒御。
舒御蹙着眉不解：“帝千尋，你腦子壞掉了？”
帝千尋終於捨得擡頭看一眼舒御：“本尊欠了城兒太多太多。這一次，本尊親自去尋冰魄草。你一定要照顧好她。若她出事，你的靈域就別要了。”
頓了頓，帝千尋對上舒御那斯巴達的驚訝表情，又補充了句：“你知道的，本尊說到做到！”
舒御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不會是……沒有答應這女人最後的懇求吧？”
舒御極爲聰明，自然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點。
帝千尋聞聲，深吸了口氣。
低頭凝視着那沾滿血跡的小臉，體貼的從袖子裡拿出帕子爲蕭傾城仔細的擦拭着。
就彷彿，他懷裡的人不是死了，而只是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