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相認

林傾城一行四人拿着那隻陽碗又馬不停蹄的趕回客棧。

夢白又召喚了鬼線人,問清楚瞭如何找到黑市聯繫人,放消息的事情。

“小子,我明白了,你爸本來也不是普通人,對黑市熟悉,如果他要找,也會抓住這個渠道。”夜月說道:“這是共同的連接點。”

“那看來還趕緊得去找那個老劉,鬼線人說的那個對黑市熟悉的人才行。”

夢白不禁說道:“聽老鬼講,這個老劉好大的能耐,到底是幹什麼的?”

夜月伸出兩根手指,比劃出一個“人”字:“無非是個人。”

夢白一頭瀑布汗:“這個我也知道,但他是什麼人?”

“混跡兩道,處於邊緣線上的一個人,你想抓他,他也沒什麼黑底,犯的事也不夠判的,而且也沒有證據,很多事情並不是他自己經手。”老鬼說道:“這傢伙就像一隻蝸牛,別看他成天悶在殼裡,但要什麼,怎麼做很清楚,最關鍵的是他有準則,不會站隊。”

夢白約了老劉見面,他稱自己有事,讓夢白去屋子裡等他,夢白初開始不懂,等到了地方發現房間居然沒鎖,不禁吐槽道:“這房子,賊也看不上。”

林傾城和林依玲在客棧休息,夢白獨獨拉着夜月過來,屋子裡不暖和,門沒關嚴實,比外面好不了多少,夢白雙手抱在胸前,兩隻腳不停地跳動着。

夜月下巴一點,夢白才發現房門沒鎖!原本應該裝鎖的地方只是一塊鐵片,上面纏着一根頭髮,這是一種很古老的防盜方式。出門前門虛掩着,上面一根頭髮繃到兩邊,一旦有人推門,頭髮扯斷,主人回來看到就一目瞭然。

“什麼年代了,還用這個?”夢白哈哈一笑。

“有時候最古老的方法纔是最管用的。”

屋子裡除了地鋪啥也沒有,夢白一屁股坐在地鋪上。順手掀開被子。那被子有些時候沒洗了,微微發黃,還有一股酸味兒。夜月是斷然不願意去碰的,他寧願站着!

夢白的手觸到被子裡頭一個軟呼呼的東西,還有些粘,他的手揚起來:“臥槽。”

本以爲是男人和左右手玩的時候留下的東西。定眼一看,是一張似曾相識的薄膜。心裡一激零,夢白的聲音突然啞了:“夜,看。”

他趕緊清清嗓子,偏偏夜月不太情願在這個鬼地方呆。一直焦灼地來回走動,毫不回頭,夢白一屁股彈起來。拎着那東西甩到夜月眼前:“快看這個!”

那東西又粘又滑,還有一股怪異的溫感。夜月嫌棄地退後一步,離得近反而看不清,退後倒清明瞭,這東西,夜月的胃裡突然一陣翻騰,有種想吐的感覺,頭暈目眩……

夜月擡頭,頭重腳輕,腦子裡轟轟作響,夢白說道:“這個老劉到底是什麼人?”

“老鬼不是說了嗎?據他自己說,靠給人做黑活爲生,因爲他手快,行動快,懂得如何避開這個城市遍佈的監控,人稱碩鼠。”夜月喘着粗氣,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

夢白環顧四周,孃的,這裡連水都沒有!

“你等等,我出去給你找點水喝。”夢白想走,被夜月一把扯住:“等等。”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夢白,你到了?”

夢白打了一個激零,趕緊將那張薄膜塞進自己的口袋裡,順手在褲子上擦去手上的粘液,下意識站在夜月的身後。

老劉進來了,這是夢白第一次見到老劉,他不過四十來歲的樣子,一頭亂髮,裹着一身灰色的長袍,看似許久未洗,從外面進來,耳朵凍得紅通通地,他一進來,夢白和夜月交換眼神,一前一後,將老劉夾在中間!

老劉訝異地張開嘴:“你們幹什麼?”

沒等他回過神,夜月的目光凜冽,一掌劈下去,可憐老劉悶哼一聲,身子軟趴趴地倒在地上,夢白和夜月對視一眼,不用任何言語,夢白已經知道該做什麼,三下兩除二扒開了老劉的衣服,身子一掀,背上的傷痕已說明一切問題!

夢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夜月和夢白把老劉擡回了客棧。

夜月開始動手,三下兩除二把老劉的“武裝”卸下,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夜月哈哈大笑,眼淚花兒迸出來,結巴道:“這怎麼回事?這張臉不是那人之前僞裝的那張臉嗎?”

“這傢伙纔是夢白的父親夢天,真正的夢天。”林依玲說道。

老劉睜開眼,喉嚨咕咚一聲,夢白冷冷地說道:“知道我現在什麼感覺嗎?”

夢天苦笑道:“我以爲接下來會有驚濤駭浪等着我,所以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這麼發現你的存在,真是莫大的諷刺和打擊!”

沒有欣喜與興奮,只有濃重的驚嚇,還有萬般的不理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個邋遢得沒邊的男人,會是自己的父親,他看着自己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老劉苦笑道:“我有苦衷。”

“也沒有失憶。”夢白冷笑一聲:“我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媽因爲你失蹤,這麼早就得病去世了,這就是你希望的結果?”

“我們瘋了一樣在追查生死薄,在調查之前發生在鬼崖的事,你從來沒站出來說過一句。”夢白的語氣冰冷。

“夢伯伯,說說吧,我們現在已經知道有人之前想謀殺你,但你沒死,死的那個人又是誰?”林傾城輕聲問道。

“我從衙門裡偷出來的一具剛死的屍體。”夢天說道:“我知道他想殺我,所以早有準備,這傢伙是一名陰陽師,擅長結界和鬼降,原本患有不治之症。爲了活下去長年吸食小鬼的骨灰,還擅長培育鬼僵爲自己所用,他要殺人,一定會選擇隔空殺人。”

“我早早將那具屍體化妝成我的樣子放在客棧,他果然動手,不過讓我意外的是他居然將屍體化妝成自己的樣子,造成自己假死的狀態。這樣一來。我從世上消失,他也可以永遠逃脫,我化妝的技藝由他而來。最終騙過他,也是老天爺幫忙。”

夢天說道:“我從報紙上看到對兇殺案的報導,也知道它成爲一樁懸案,這正是我和他共同希望的。”

林傾城默默地說道:“夢大哥。伯伯沒有殺人。”

“你願意和那個人見面嗎?”夜月問道。

“他叫沈三。”夢天說道:“當年我死裡逃生後遇到的第一個人。”

夢天笑了,淡淡地。嘴角稍動一下,笑容便在臉上溢開,這樣的父親的確是記憶中的那張臉,夢白低頭背轉身。林傾城嘆息一聲:“夢大哥,現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你不要這樣。夢伯伯可能有苦衷,他可能受過更多苦。擁有更多苦楚,咱們現在要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林依玲的每一步都像一個世紀,邁出去,格外沉重,林傾城馬上迎過去:“姑姑,你怎麼也醒了?”

“我起來上茅廁,發現你不在房間,夢白和夜月的房間亮着燈,我就過來了。”林依玲必須極力控制自己,才能不往那個一頭白髮的男人看過去。

林傾城不免擔心地看着林依玲,讓兩人在這種情況下相見並非計劃好的事情。

夢天喉中涌動,突然快步地迎向林依玲,兩人的眼神不免相遇,兩人的眸子都有些搖擺不定,一句話也講不出來,終於,夢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還和當年一樣,時間在你身上停滯了,反倒是我,老了。”

林依玲便笑了,頗爲苦澀,兩人再沒有話。

內中的事情就不提了,只等林依玲一坐下來,直視着夢天的眼睛:“你早記得前世發生的事情了,說來聽聽吧!”

“無名出現之後的事情我估計大家都清楚了。”夢天咳了一聲,說道:“這傢伙拿着兩家人耍着玩,還弄出我們林夢兩家三代子生父失蹤的操蛋事,直到現在,這些我們都不說了,過去了,我現在要和大家說說無名出現之前的事情。”

“夢揚和林倚天在民國相識,在亂世的十里洋場因爲志向相同,馬上成爲好友,最後成爲結義兄弟,夢揚是獵鬼師,林倚天是古董商。”夢天說道:“兩人在十里洋場不同的領域裡活動。”

“林倚天是能與十里洋灘上層接觸的人,他幫夢揚做成了不少獵鬼的買賣,獲得報酬。”

“這麼說來,城兒,你曾爺爺夠厲害啊!到了你這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夜月說道。

夢天點頭:“沒錯,林倚天干練世故,是個核心人物,兩個人的生計全在他一個人身上,兩個人就這麼緊密合作,互相幫助,在十里洋場合作生存,直到夢揚認識林曉婉。”

“青石板小路,下雨,學生裝扮的林曉婉,還有油紙傘。”林傾城說道。

“這是我們看到的夢揚和林曉婉第一次相遇的場景。”夢白接着說道:“在那之後,林家遇上鬼節,百鬼大出將白家圍困,夢揚恰好經過林家,因爲第一次相見就對林曉婉有好感,夢揚出手相助,趕走了百鬼,兩人正式相識。”

“當時夢揚沒有成家,林倚天對兩人相當看好。”夢白繼續說道:“可是,夢揚發現了林曉婉手上的封印,也知道了生死薄的存在,林曉婉絕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林倚天不以爲然,封印在又怎麼樣,只要不理會,兩人一樣成家。”

“但是不久後,林倚天的古董店收到一批舊古籍,在其中發現一本古書,裡面記錄了秦朝的一件舊事,裡面的主角居然也是林、夢兩字,而且還提到了林家巫族和生死薄,簡直與現在的情況有異曲同工之妙。”夢白說道:“林倚天覺得不太尋常,叫來夢揚商談。”

“值得一提的是,這本古籍是殘頁。”夢天說道:“缺少絕大多數內容,而且上面的字體是小篆。”

小篆是在秦始皇統一中國後,推行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的政策,由宰相李斯負責,在秦國原來使用的大篆籀文的基礎上,進行簡化,取消其他六國的異體字,一直流行到西漢末年才逐漸被隸書所取代。

“林倚天對小篆有些研究。裡面提到的兩大家族還是認得了來的。哪有這麼巧的事,偏偏就是林、夢兩個姓?林家巫族?”夢白越說越來勁了:“何況,裡面還有一本生死薄?內容不齊。只說是能操控陰陽。”

“兩大家族,林家巫族。”林依玲若有所思:“難道兩家人早在先秦時期就認識了,而且關係緊密,封印和生死薄是那時候傳下來的?”

夢天此時連聲咳嗽。聲氣急促,夢白擔心道:“爸。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繼續講。”夢天說道。

夢白點頭,繼續說道:“這本古籍並非秦朝直接傳下來的,中間翻版過。因爲秦朝沒有紙張啊,使用竹簡,那時候紙還沒有發明呢。看起來應該是兩家人的後人翻版的,然後失傳。那時候又陰差陽錯地落在林倚天手裡。”

夜月點頭:“沒錯。”

“因爲這本古籍的出現,兩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人,決定查個究竟,順便也讓夢揚放心地和林曉婉在一起,結果這一開始就一發不可收拾。”夢白說道。

“他們一番折騰終於發現生死薄一出,林家人必死無疑。”夢白說道:“此時又出了鬼王的事情,也在這個時候,無名突然出現,與兩人糾纏不清,夢揚還沒有摸清楚無名的來歷,只以爲他是衝着生死薄來的,爲了讓林曉婉脫離漩渦,夢揚決定和林曉婉斷了關係。自己去尋找生死薄的秘密。”

夢天和林依玲同時低頭,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

“夢揚整理了和林曉婉的關係後,就去找自己家的族譜和祖墳,希望得到一些線索,可是無名在此時殺出來,因爲他的難對付,夢楊最終決定和鬼王聯手,保留信息,鬼王最終被鎮壓在陰陽河邊,夢揚也和老家青梅竹馬的姑娘結婚生子。”夢白說道。

林依玲站起來:“既然事情都清楚了,走吧,大家也該好好休息休息。”

夢天冷不丁地抓住林依玲的手:“小玲。”

林依玲冷冷地甩開:“夢天,我說過的,林家的女人是一個性子,只要你們敢走,我們絕不回頭,事情到了今天,我談不上原諒,更談不上感動,不管初衷是什麼,傾城,走。”

還未走到門口,突然聽到砰地一聲,關着沈三的那屋的門搖晃了幾下,“轟”地一聲倒下了……

幾人趕緊推門出來,只見外面煙塵冒起來,眼前迷濛一片,在模糊中看到一個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右手還帶着繩索,屋子裡四處瀝青味,刺鼻,而且直往胸膛裡衝!

“糟了,這傢伙要逃跑。”夢白一個箭步邁進去,沈三已經扳開窗戶,這傢伙就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兩條胳膊脹得老粗,胳膊上的青筋如同地圖上的脈絡,一清二楚,紫紅的顏色惹得人心裡發慌,他只消輕輕一扳,整個窗戶的邊框都鬆動了!

林傾城掏出匕首對準那個傢伙:“住手,再跑休怪我不客氣!”

沈三猛地回頭,一片煙塵中,這傢伙的臉通紅,左眼角還有些許粘液,他陰森一笑,已經看到夢天,先是一怔,然後頭也不回地從窗戶跳了下去……

與此同時,林傾城也扔出了匕首,一道血線飄浮在空中,夢白一喜,打中了!

沈三跳下窗,落到大街上,撒開腿往前跑。

幾人衝到外邊,眼睜睜地看着沈三飛快的奔跑,隨後消失……

“他受了傷,一定跑不遠。”林傾城淡定的說道。

窗邊還有血跡沿着牆面流下來,新鮮熱乎,夢白不急不忙地走到牆邊,看着牆上呈現噴濺狀的墨綠色液體,放在鼻下一聞,示意林傾城也聞聞。

“是僵液。”林傾城斷然道:“他進來的時候身上什麼也沒有,哪來的僵液?”

所謂的僵液是指殭屍身上殘留的屍液,與普通的屍液略有區別,“僵液可以瞬間增強人的力量,讓其變得力大無窮。”夢白說道。

夢白掏出硃砂往窗口一灑,上面啪啪有聲,有如放鞭炮:“有鬼鑽牆而入的痕跡。”

“你是說有鬼替他送僵液進來?”夜月明白了:“爲了跑,還真費了不少功夫。”

“他是陰陽師,平時養了不少鬼,對他輕而易取。”夢天說道。

“他還會回來,以他的現狀急需要長生碗中的陽碗。”夢白並不看自己的父親,而是對林傾城說道:“咱們還缺一隻碗就湊齊一對,還有人用過陰碗。”

林傾城不禁翻了個白眼,啥叫還有人,自己的父親還這麼生疏,林傾城衝着夢天揚手一笑:“夢伯伯好,我是林傾城,林天霸的女兒。”

夢天微微一笑:“想不到這一轉,已經二十歲了,當年我出發去尋找生死薄的秘密的時候,你還在你母親的肚子裡。”

林傾城對夢天的印象還停留在姑姑和夢白的講述裡,雖然從未謀面,但有一種說出來的熟悉感,就像他從未離開,一直生活在衆人中間。

她好奇地看着夢天,微微歪着下巴,夜月輕輕地掐她一把:“別走神。”

林傾城下意識地擡腿,夜月嚇得馬上舉手討饒:“我錯了。”

“別胡鬧。”林依玲沉聲道:“現在還不到輕鬆的時候。”

夢天的嘴巴繃得緊緊地:“老林墜下深淵不知所蹤,他就消失在我面前。”

“這些我們都知道了。我們救出了我的父親,但他身體受到重創,快速衰老,已經去世了。”林傾城說道。

“原來是這樣。。。。。。”夢天嘆了口氣道。

“夢伯父,您手上曾經有一個長生碗,現在在哪裡?”夜月忽然問道。

夢天淡然一笑:“一直藏在夢家。”

夢白終於扭頭看了父親一眼:“在我們家?”

“越是醒目但沒有時機去動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夢天說道。

夢白正想開口,外面傳來尖叫聲,衆人面面相覷,擁到窗口,叫聲是從前面的街道傳來的,與此同時,一聲尖利的馬嘯聲劃過天空,夢白說道:“出事了,我們去看看。”

幾人飛奔到大街上,來到第一個十字路口處,一輛馬車斜擺在路邊,夢白看到馬車前頭有腥紅的鮮血,而沈三,剛纔才順利逃脫的沈三此時正以兩腿大開,嘴巴微張的姿勢躺在地上,早就一命嗚呼,而在他周身,白色的光芒遍佈,三魂七魄儼然要離體,夢白暗喜,掏出攝魂瓶,恰在此時,呼地一聲風起,啪啪啪的聲音不斷傳來。

人羣中響起說話聲:“沙塵暴來了。”

沙塵打在臉上,沙子迷進眼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沈三身上的白光已然聚形,夢白將瓶口對準屍體:“收!”

眼看那道白色的鬼影子就要鑽進瓶口,不知道打哪來的一股氣擊打在白色的影子上,沈三的魂魄在夢白眼前化爲烏有!

夢白猛地轉身,四周的人羣三層,外三層,全是擠擠滿滿看熱鬧的人,夢白覺得腦袋發暈,上下左右全是人,下黑手的人在哪裡?

“夢大哥,你怎麼了?”林傾城發現夢白像個陀螺般轉來轉去,忍不住問道。

“沈三的魂魄讓人打散了,當着我的面!”夢白心裡燃起一股無名火,這種事情就像有人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我正駕車,是他突然衝出來我才撞到的。”那名駕車人正大聲爭辨着:“我想快點離開這裡,結果這個人就從一邊竄出來,我根本沒有看到,我的個媽呀,他全身是血,嚇死人了。”

駕車人已經煩躁得連抓頭髮,眼睛一瞟,看到地上橫死,嘴角還在淌血的沈三,嚇得全身直哆嗦:“我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大楣,阿彌陀佛。”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回去。”林傾城說道。(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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