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從東邊走到西邊,從南邊逛到北邊,就差把整個秦王府都走遍了,焦躁不安,“綠荷……”秦心顏話纔剛出口,就反應過來,這丫頭,現在這個時辰,應該還在睡覺。
自打眉若離開之後,綠荷基本就失去了精氣神兒,整天都不再鬧騰了,除了做一些最基本的秦王府一等丫鬟需要做的事情之外,就將自己鎖在房裡。
秦心顏想拿個主意、究竟去不去找陳水仙,也都沒有人能給意見………
一直到了午後時分,秦心顏終於打定主意,上了馬車,去陳家。
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樣,秦心顏是從正門進去的,而且,也不
都不需要經過任何檢查,就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陳府的內院。
“參見和惠郡主。”一衆家丁與丫鬟紛紛跪拜行禮,也許是上一次秦心顏贏了武陟國的公主,揚了萬曆威風,她的名聲,一下就傳遍了千家萬戶,所以這些下人看向秦心顏的眼神中,都帶着滿滿的崇敬佩服感。
“請問,陳家二小姐水仙在嗎?”秦心顏開口問道。
話音纔剛落,一個娃娃臉、長得很可愛的小姑娘走了過來,道:“在的,她正在庭院內撫琴呢,郡主您請隨我來。”
“麻煩你了。”秦心顏道,看看人家陳姑娘,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撫琴練字,我這種糙人,有閒下來的時間,估計只拿來吃飯睡覺了,這人跟人,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遠遠看去,湖中央,涼亭之內,一個長髮女子,頭頂後方的頭髮,微微旋成一個丸子頭形,以一個完美的堅挺的姿勢,高高立起,更多了幾分恬靜。
清風徐徐地吹過去,她停下她撫琴的手,輕巧的將多出來的一縷發,扶到耳後去,陽光灑下,莫名的增添了幾分俏皮與可愛。
秦心顏靜靜地站在不遠處,觀賞着這一美景,聽着她的琴音,原本浮躁不安的心,也漸漸沉靜了下來。
美人如畫,陳水仙她讓人看着,就覺得是四個字,賞心悅目!她雖然容貌不如李彩蝶那般驚豔、五官那樣的精緻,可是她整個人,坐在那湖中央的亭子內,跟山水相融,毫無違和,儼然就是畫的一部分,她是很舒服的女子,而且,是越看越舒服的那一種。
秦心顏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沉醉在其中了,若自己生爲男兒,勢必是那種容易沉迷於美色的那一類,不論是哪一類的美女,或清麗或妖豔尤物,自己都很愛看,也很歡喜。
“和惠郡主,你什麼時候來了。”陳水仙看向湖對面,察覺到了秦心顏的存在,開口道,滿臉的歉疚:“讓你久等了,真是抱歉。”說罷,便要起身,徒步沿着那邊的石子路,走過來。
“不必,我過去便可。”秦心顏話音剛落,便一個起跳,啓用輕功,雙足一點,身子飛起,踏着湖面而來。
陳水仙看向秦心顏,湖面似乎已經開了一條水道出來,然後,就見到一個全身素白色衣裙的女子,穩穩地飛過來,快到岸的時候,秦心顏一個踮腳,就踩到了亭子內的石樁上。
陳水仙擡眸看向秦心顏,眸中盡是驚豔,讚道:“郡主,好身法。”
“過獎了,水仙。不是同你說過嗎,以後喚我心顏即可,郡主郡主的喊,真的生疏了,我們是朋友啊。”秦心顏笑了笑,然後就跟她聊起了書畫藝術,雖然不甚精通,但是陳水仙看得出來,她臨時做的功課,也很並不粗糙,也算是瞭解了一些皮毛,只不過狀似有打開話匣之意,想必是有事情同我講了。便索性笑道:“心顏,你若是真的有事情同我講,便直說吧,你我都不是喜歡兜圈子的人,何必拘泥。”
“沒有啊,不過是來閒聊一下,上次太后宮宴,多謝你照顧韻亞,她就是那樣的性子,若我受了那般對待,我定然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秦心顏講着,隨手將折了一根柳枝,在石頭桌子上輕點着。
“你來,是想問,明日的婚事相關的吧?”陳水仙笑了笑,看了一眼藏在不遠處、看着秦心顏的背影、卻並未走上前的陳寰之,“我覺得,老天是眷顧我的,我等了十幾年,終於等來了。我想,我跟你一樣,第一眼就爲他所吸引,從而一發不可收拾。所幸,所有等待都值得,付出終有回報,努力終究有成效,我等到了,他的求愛,他的諾言。”
“嗯,我是來送祝福的,之前我與寰之的那些,早就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寰之他娶了你,是他的福分,而我,也終於可以真正的安心了。”秦心顏倒沒想到,陳水仙會主動提起這件事,一下子倒也不尷尬了,還省事不少,便索性同她攀談起來了。
秦心顏雖然自己尚未出閣,但是當日,柳筱淑從柳府出嫁的時候,柳夫人摔傷,難以操辦,秦王妃可是主要操辦人,而一向喜歡撈事情的“小大人”秦心顏,自然也跟在了一旁,有模有樣的學習着、甚至有些還一一指點着。而且不論,秦心顏前世是嫁過一回的,劉韻亞的婚事她也是幫襯過的,那就更是瞭解通透的。
這話匣子,一扯到這婚禮上,還真的就收不回來了,秦心顏從彩禮的置辦,講到了賓客的入座,世家小姐出嫁的規程如何如何,那可都是門清兒。
這一下,陳水仙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秦心顏對自己是一片熱忱,而自己卻還對她有猜疑,故意當着寰之哥哥的面,說那些話,而秦心顏,好像真的只是來找自己的。不然,又怎麼會連寰之哥哥離去了,都不知道。
遂直勾勾的看着秦心顏,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我也是個未出閣姑娘,卻比當家主母還更清楚這些事情?”秦心顏伸出手,在陳水仙的眼前揮了一揮。
“不,我只是很感動,你這樣
關心我。你知道的,我小的時候,我的爹孃就不要我了,所幸被陳夫人撿到,陳夫人她心地善良,將我收養,將我視如己出,精心培養,耐心教養。我本不是陳家的人,不管是出於什麼立場跟原因,我對待陳家的每一個人,都是很懂事很溫順乖巧的,生怕做錯了一件事被趕出去。後來,也許是因爲我的表現,也許是因爲老爺夫人的態度,大家對我都很好了,當然,你現在也看得出來,我在陳府的處境。”
陳水仙頓了一頓,繼續開口道:“但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大家對我這個外來的人,也都是很疏遠的。強行塞進來的一個人,就算是夫人認的女兒、名義上的二小姐,他們也斷沒有說接受、就馬上得接受的道理,而且,我還來路不明,長相普通。敏感如我,也知道下人們對我這個主子不算主子、下人不像下人的人,其實也都不大友好。除了主動帶我玩的寰之哥哥,我似乎也沒有其他可以交心的人。當然,這也是我從那時候起,一直傾心寰之哥哥的理由,並且決定對陳府的每一個人都好、以求有一天我可以真正的嫁給寰之哥哥,真正的寫入陳家家譜,成爲陳府的人。所以,秦心顏,你今日的關心,我很感動。發自肺腑的感動。”
秦心顏笑了笑,給了陳水仙一個擁抱,靠在陳水仙的肩膀上,其實,付出的那一刻,也都沒有想過,會得到回報,但是在陳水仙這裡,卻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迴應。“謝謝你,秦心顏。”這一句話,勝過千金。
只是,現在腦海裡,卻對她剛纔說的那一段話,有了另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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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曉凱呢,他就因爲爹的一時同情跟讚許,所以被帶進了府,他會不會也會亂想。之前大壯的事情,金曉凱是否知道。
“心顏,我得到了我的幸福,我希望你也要珍惜身邊人。他爲了讓你開心,真的付出了很多。”陳水仙拍了拍秦心顏的後背,感慨了一句:“他是何等身份的人,能爲你做到這種程度,已是不易。”
秦心顏轟然一震:“上官安奇,他來過這裡?”
“你竟這麼快就猜到了?”陳水仙知道秦心顏她聰明過人,但是,正因爲她這樣,自己此刻好像更加蒙圈了。
倘若秦心顏她知道,官小侯爺對她用情至深、對她這樣的好,她喜歡的事,都會竭盡所能的爲她做到。她還可以這樣無動於衷?
“咳咳………我跟他關係稍微近些,只是,我沒想到,這種媒人做的事情,他竟然也會做,還親力親爲。”秦心顏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何止這些,我真的要感謝他,不然,我要如何才能等到寰之哥哥的告白,等到老爺的准許,等到夫人親自爲我訂做裁剪的嫁衣。”陳水仙說着,雙手合十放在前胸,滿臉的感激。
“嗯,他有時候是比較熱心腸。明日就是你的婚禮,你今日就不要這般操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