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赫連海窮追猛打的上官安奇,並無半分緊迫感,相反,他很輕鬆,很自在,只見那邊凶神惡煞的赫連海,更是可愛的緊。
上官安奇一邊逃竄,一邊狂笑:“玉王爺,我說,連海哥,您彆氣啊。您換個思路想想,我設計您犧牲色相,這說明,您還是很具有色相的啊。不不不,應該說,您的容貌相當的好,不然那陳嘉怡如何會上鉤呢?對吧……您風采迷人,醉倒萬千少女啊!這可是件好事,好多人求都求不來的殊榮啊!”
“靠!本王長得天生麗質,是本王的優點,就是要來給你當工具的是吧,上官安奇你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赫連海見到他那笑的前俯後仰的模樣,就恨不得嫩死他,雖然自己不喜歡被叫老,但是他確實是上官安奇的長輩。
不過,上官安奇這小子,跟他爹一樣,確實有過人之處,他前腳還在撩妹、想着如何討和惠郡主的歡心,後腳就跑到這死牢來投擲信號彈了,時間掐的也剛剛好,不知道的,還以爲他今夜一直就在死牢,而未曾踏步過“杏花釀。”
他也只不過就對本王說,讓本王今日跑到天香樓去晚飯,看見一穿金戴銀無比招搖的官家小姐,就稍微套下近乎而已。
這就已經拿捏準了之後陳嘉怡一哭二鬧三找秦無惑乃至之後的所有環節,自己真的跟秦無惑交上了手不說,還讓他栽了個大跟頭。
可見上官安奇思維之縝密,心思之深沉,的確讓人不得不佩服。飛鷹閣,究竟是怎樣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十年前自己同婉瑩交手的時候,就險些以一擊之差而喪命,至今仍心有餘悸。只是可惜,此番來萬曆的時候,得知婉瑩爲了救她的好姐妹(李丞相的夫人、李彩蝶的娘)而一起葬身火海,沒有再見上面、交上手,斯人已逝,手無餘香。
這場火來的蹊蹺,但其實也並不難查,這就是李思郝的傑作,所以自己聽說,陳遇白的案子也是出自這個李思郝的手筆,這才這樣的不撓不休。
“舒~”赫連海大喘了一口氣,這小子的體質是真好,怎麼追都追不上,遂大聲道:“安奇,本王不同你鬧了,本王有一疑問,你可否爲本王解惑。”
“玉王爺但說無妨。”上官安奇停下了腳步,也喘着氣,一夜未眠,體力再充沛也有不濟之感,得虧他不想再追了,不然真累夠嗆。
赫連海向前走了幾步,問道:“你爲什麼要放過李思郝呢?我記得,婉瑩可是你最得力的手下。”
“李思郝,”上官安奇頓了頓,斂了斂情緒道:“不管他做了再多的惡事,他總歸是我師弟,我不是沒有想過要爲婉瑩報仇,要爲心顏出氣,我前幾日告訴了他、他親孃的事情,就已經讓他絕望、心死了。但是殺他的念頭,我至今還沒有過的。
誠然,你剛纔也看見了,也感覺的出來,秦無惑一
心想要救他,而且費了不少勁,纔將一個一心求死的人給正回來。秦無惑那陣勢,估計就是誰要動李思郝,那就先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我現在沒有必要非得爲了一個對我並不是很重要的李思郝,而去鋌而走險,浪費精力。與其現在去打壓秦無惑,不如去栽培鄭王。畢竟,這不是武陟,是萬曆,唯一正統的皇室血脈,除了秦無惑,目前就只有秦無錚了。”
“可是,本王沒有記錯的話,柳貴妃所出的鄭王秦無錚,今年開春才滿四歲……”赫連海嘴角有些抽搐。
“總會長大的,着急也沒辦法,畢竟也沒有其他的人選了,萬曆皇帝子嗣太少,雲嬪爲了秦無惑,在這裡頭可是動足了手腳。若沒有心顏的奇思妙想、敢於實踐,秦無錚都不見得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上官安奇說着,搖了搖頭。
“你就沒有想過你自己嗎?”赫連海問。
“什麼?”上官安奇一愣。
“沒,本王的意思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能者居之,安奇你直接上就好了,十個秦無惑也不及你一個上官安奇。”赫連海笑了笑,“嘿嘿”兩聲。
“我可是武陟人,名不正言不順不說,連血統都沒半點牽連。”上官安奇伸手,戳了戳赫連海的胸肌,轉移話題:“哎,講真,我若是跟你的侄子搶皇位,你幫誰?”
“赫子嘉跟你,都是我的親人,你們誰當武陟皇帝,我都沒意見。”赫連海攤手,“而且,本王的皇兄下過死命令,不準本王插足或者牽扯到任何有關王位的事情上來,何來本王幫誰不幫誰的話呢?”
“那就只能夠各憑本事了,我要查清楚當年的真相,也不會放過殺我爹孃的兇手,若是赫子嘉他能理解我,那就好說,若是不理解,我們也只能兵戎相見了。”上官安奇說着,看了一眼赫連海黯淡下去的雙眸,心下涌上一抹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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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根本沒有想要爭位奪權的心思,只空有一顆愛國愛民的真心,可是你那皇兄,偏偏對你懷疑最重。你應該也是無奈在心的吧,不然你也不會四處遊蕩,做一個閒散王爺,每每武陟有難的時候,纔會第一時間趕回去,衝在前線廝殺。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對了,你見一下子銘吧,她歷經千辛萬苦纔到這,你卻依舊躲着她。此番見過之後,本王就要帶她走了,也絕不容許她繼續胡鬧了。”赫連海道,隱忍住了什麼,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想見,你跟博瑋直接將她帶回去吧。”上官安奇面色一僵,轉過身去。
“逃避無用,安奇,你既然能夠讓李思郝死心絕望,一定可以讓子銘也想通的。本王相信你的能力,你若是不應這件事,別怪本王不幫你的忙。”赫連海對着上官安奇眨眨眼睛,威脅之意很是明顯。
“哎你……”上官安奇想起幾個時辰前答應秦心顏的事情,咬了
咬牙,“好好好,我去就是了,但是小王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她死纏爛打、對小王我動手動腳,別怪小王我不客氣。”
“放心,子銘不會的,其實這一回,她跟着你走南闖北,經歷了綁架、被騙、惡劣氣候造成的困境、甚至上次還差點被良妃殺死,她是真的成長了。只是她的驕傲與自尊還讓她整個人都還放不下,但本王可以保證,她定然不會再對你死纏爛打了,只是想安安靜靜的跟你說一說話。”赫連海說着,聲音到最後,卻是傾盡溫柔。
“嗯。”上官安奇撓了一把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應了下來。
……………
卻說孫佳域自打接了修築陽西河護欄的這個並不輕鬆的差事以來,每日都是起個大早,早早的就從城外幾裡外的居所出發,趕着陽城城門剛剛開的時候,第一波、能夠不用排隊進去,然後兢兢業業,忙碌一整天,趕在最後一波關城門的時候離開。
可是,這一日去上工時,卻發現城門被封鎖,不能進城,除非你有聖上欽賜的執行緊急任務的令牌。
孫佳域一下犯了難,在修築河護欄這一件事情上,他雖然名義上是個管事的,但是實際這事是歸京兆尹陳大人管的,而且他手上也沒有聖上欽賜之物,因並非朝廷命官,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物件兒,只能站在那傻等。
不能耽誤了時辰,孫佳域開始想辦法,找人打聽了。
這才知道,說什麼是因爲往屆的一個舉人,叫什麼程阿西的,他原本應該是狀元的,但卻因爲被人舉報,他祖上牽扯到了早些年的奪位之爭,一查,還涉及到了殺人案件,所以他不僅被褫奪了狀元封號,還下了牢獄。此人一身傲骨,不甘此待遇,死在了獄中。程某的冤魂,還魂向皇帝索冤,這便弄得全城戒嚴,所以沒有特許,任何人不得進出陽城。
孫佳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索性就在這附近休息了,起早貪黑的後果,那就是渾身無力、哈欠連篇、沾牀必睡,幹啥都不得勁,一個字總結,困。
但卻聽得耳邊似乎有人在議論,孫佳域揉着眼睛,順着他們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座山竟也戒嚴了,不由納悶,上前相問一二。
一小夥嘆了口氣,道:“還不是程阿西的冤魂鬧的?那座山呢,以前就是一個荒山,沒人去,後來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一個埋人的地,像他這種“被”入獄的人呢,八成就是葬在了那座山上了,所以那才圍了那麼多的官兵。”
孫佳域聞言,愣是撐着脖子看了半晌,興許是視力不夠好,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墳墓,只能作罷。瞥見有官兵張望過來,小夥慌忙提醒孫佳域:“嗨,別看了,這人死了三十八年了,那可一直是皇帝的禁忌,還是不要去管,不要惹禍上身的好。”
“嗨,那個冤魂,肯定是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