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吧……嘿嘿……”秦心顏自顧自的笑,像極了一個窘迫的小丑。
見她自己遭罪也就罷了,衆人聽她這意思,還是要提古人,專門來給自己圓場,笑得越發開心了,原來,陽城第一女將,不過如此。
那副將更是裝模作樣的上前給秦心顏擦酒漬,一邊笑道:“和惠郡主,哎呀,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真是對不住,末將給你賠罪……”一邊卻咧着嘴,順手悄悄在秦心顏的臉頰上擦過,意思很明顯,很蕩很粗暴。
這個動作呢,他並沒有刻意去掩飾,相反,他有意做的很明顯,讓衆人都能看見,這回子,衆人的笑意裡都夾了幾分不懷好意,軍中沒有女人,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個,原本以爲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角色,卻不想,只是個紙老虎,那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了,我們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反正弟兄們整日在軍營之中,除了操練就是吃與睡,別說嘗女人的滋味了,就是見到個女的都難啊。
秦心顏長得是傾國傾城、國色天姿,這等美人,就算不能上,碰一碰、揩一揩油,總是好的吧。尤其因爲剛纔的撒酒,她本就緊身的袍子,貼緊一下,顯現出的緊窄臀部與修長纖細的腿,一下子就讓人移不開視線,忍不住咕的一聲聲嚥下了口水。極品,她簡直就是極品中的極品,就沒有男人見到她是無動於衷的,難怪傳聞官小侯爺跟劉大人都圍着她轉,就連如今的監國親王,好像也爲她着魔。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連自己看了,都想入非非,欲罷不能。
想着副將將那“和惠郡主”四字說的是怪模怪樣,華麗的調戲,含義分明,衆位將士又是一陣想入非非。
那副將得意的轉頭,向東方瑾眨眨眼。
上座的東方瑾瞪他一眼,有些不喜他的隨意放肆,這可是戰神秦王的女兒,是陛下唯一親封的女將軍,正一品郡主,這般囂張,卻是不對。然而,東方瑾也是個男人,他的目中也不禁微微露出笑意,這個秦心顏,陽城第一美人,名動天下,更曾以雷霆之舉擊敗秦無惑與安若素,扶持秦無釋成功登上頂座,定然不是什麼尋常女子,所以他自從聽得消息,秦無釋是派秦心顏前來,早已令探子與手下時時注意,進營時設席相待,也有考察探究的意思。
乍一見面,見這女子也算先聲奪人、風采非凡,確實不負能人知名,不由泛起了殺機,她此次來,名爲監軍,實際是來做什麼的,並不得而知。但是內心覺得,她的到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經過這番一試,卻知終究不過一介女流之輩,頂多算個運氣好,看起來有點不凡,得了這麼多的敕封,其實還是個只有一身好皮囊的無用女子罷了。
這般想着,也放了心,將一直凝神佈於全身的內力也漸漸散去,端着酒碗,含笑着,走下座來。
他卻不知,有種人懂得一味假裝自己很弱,一樣會惹人懷疑,有種人善於揣摩並控制他人心理,有種人
擅長最合適、且最有分寸的僞裝,其實內心深處卻是最陰狠最森冷的隱忍。人總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而不是耳邊聽到的“傳聞”,所以,就會很容易盲目自大。
他微笑,端起酒盞,不再蓄勢待發的,而是緩緩微笑,走下座來。
殺這樣一個繡花枕頭一樣的女人,當真只是動一動手指這樣簡單的事。
乾脆,來個痛快,來個全屍吧……留着她,或許是礙事,而且,自己尚未做決定,也不想有個女人出現來干擾自己。雖然,就算她不來,自己也未必就一定會服從秦無釋的,揚名立萬,封王侯,總比當萬曆的一個小將軍好的多。
酒盞之中,酒色清冽,東方瑾微笑着,舉起來,遞給秦心顏一隻精緻的酒盞,隨後朗聲道:“監軍大人,我的副將他是一介粗魯武人,不懂規矩,衝撞了您,請念在他這只是無心之過,還請恕罪……瑾,在這裡給監軍大人您賠罪了。”
秦心顏微笑去接,遜謝不已,道:“不敢,不敢……”她平伸手掌,去接那隻精緻小巧的酒盞。
“嚓!”的一聲,就在這個瞬間響了起來。
比剛纔外面那一聲更快,也更亮!
一匹白色鏈錦,宛若那衝上礁石的一浪深海之波!
恰時,天空一霎,亮起來一道驚破蒼穹的閃電,與之交相輝映,倒讓人分不清,究竟是誰先快上這一秒。
白光起,閃電瞬,誰也沒有注意到,那一道白光剎那便沒入了東方瑾的雙眼之中。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把功夫練到眼睛裡,甚至,跟天地一起顫動。
慘叫聲也同步的響了起來,血光飛濺,那聲音剛剛曳出咽喉,未及發出,東方瑾面前的秦心顏,卻已拔身而起,霍地一個飛旋,惡狠狠橫刀一劈!
“噇噇噇噇!”幾聲,東方瑾腰部中刀,倒在了地上,跟他一起掉在地上的,是他身邊四員猛將的頭顱。
每一個頭顱上面,都有着一個極大的窟窿。
這是怎麼做到的,難道刀子會彎曲不成?衆人都傻在了原地,杵在一片震驚得無以復加的僵滯中,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秦心顏勾脣一笑,腳步一錯,唰的一下一退數步,行雲流水般到了剛纔輕薄自己的副將身前,看也懶得看了,直接反手一刀,刀光連柄沒入他的胸口!
白刀入,紅刀出。
鮮豔滾燙的血,隨刀而出,在半空中,悚人眼目一般的狂肆鋪陳開來,直直讓人覺得身上一寒,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脖頸,看一看自己的頭,是否還在。
秦心顏輕輕起跳,緊接着是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華麗轉身,一縷黑髮,輕輕的飄在脣角,被秦心顏給咬住了,似笑非笑,宛如修羅般輕蔑的目光環視四周。輕佻眉眼,看了看身前這一股瞪大了眼、嘴角抽搐、不停的在冒出血沫的副將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眸中的噁心。
秦心顏想了
想,俯身過去,輕輕在他耳邊道:“小子,敢吃你姑奶奶我的豆腐?你可知道,吃本郡主豆腐的下場?”
那副將被秦心顏一刀刺中了要害,鮮血汩汩直流,疼痛難忍,身子顫抖,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來,眼中的光芒漸散,只是不肯錯開眼珠,依舊死死盯着她,盯着這個自己一度看輕了的女子。自己還真是愚蠢,她那一身的光環的背後,其實包藏的是陰險與狡詐的本質,自己明明剛纔還在勸都督要謹慎,現在,竟換自己大意而着了她的道……
秦心顏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不急不忙的接話到:“你想知道?看你這麼誠心誠意的份上,本郡主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你揩我的油,本郡主自然是要挖你心來償。”
單手一遞,一攪,再狠狠一拽,一顆血淋淋的心,自刀尖跳躍而出,抓住它還在跳動的這個瞬間,秦心顏橫刀一拍。
嘭!
咚!
蹌!
動作乾脆利落,如行雲流水。
那顆心,着一抹弧線,就那樣飛了出去。
嗙!
一聲落在了東方瑾的身邊,從他的角度上看過去,那顆心,那顆脫離了主體的心,似乎,還在猶自微微跳動。
一地的鮮血淋漓,不堪入目。
一身的纖塵不染,風采依舊。
如此鮮明的對比,秦心顏將腳步輕輕移動,立在這些鮮血淋漓的猙獰屍首之間,淡定自若,巋然不動。
東方瑾掙扎着爬將起來,似要朝着秦心顏衝過去,不過,他纔剛起,就被一根銀針死死的釘住了膝蓋,整個人吃痛栽倒在地,又一針過去,他的手也被死死的釘在了地上,再也無法動喚。像是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一般,上官安奇又一針過去,東方瑾口中吐出的一物,瞬間被刺穿打散,化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東方瑾挫敗的低下了頭,宛若一個被困縛住的野獸,被拔去了最鋒利的爪子,只能內心憤怒,卻什麼也做不了。
上官安奇緩緩走進了營帳之內,站在秦心顏的身側,溫柔的從袖子裡面拿出來一塊帕子,輕輕的擦拭着她的額頭,“心顏,你辛苦了,都出汗了。”
衆人聞言,臉色卻是更加的難看了起來,你丫是在出汗,我們的將軍可都是出血喪命啊,而你關心的這又是什麼鬼,你有沒有人性……
隨後,上官安奇滿意而肅殺的看着早已僵成泥塑木雕、臉色愈發黑了的衆將,一笑,將左邊袖子裡的一道明黃聖旨拿了出來,遞給秦心顏:“郡主,宣旨吧。”
秦心顏點頭,緩慢而清晰的道:“陛下有旨,東方瑾欺君忤逆,與敵私通,罪無可赦,着處梟首挖心之刑!其餘諸將,護國有功,着即原地加升一級!”
所謂恩威並施,大棒加蜜糖,正如是也。
話音剛落,秦心顏邁步上前,一劍下去,東方瑾便要人頭落地,“慢。”上官安奇脫口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