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的龐落雪早上顯得精神奕奕,隨便吃了點東西,先去老夫人那裡請安,又順便去楊氏那裡看了看旁落冰,見她還是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也沒多說什麼,瞥了她身邊的小玉一眼,囑咐紫雀幾句就走了。
龐落雪吩咐蓮藕與蓮葉將近些日子的賬本拿出來看,剛坐下沒一炷香的時間,。戚瑤便如同無人之境來到龐落雪的房間,自己倒了一杯茶淺淺飲着。
“聽說你昨日進宮得了不少寶貝回來?”戚瑤懶懶的問道
“差點命都沒有,還稀罕那些寶貝,姐姐當真不心疼我。呶,就在我桌子上的匣子了,你看看你可喜歡?”
“你少來了,雪兒的本事我還是清楚的,大不了劫了大牢就是。”戚瑤嘴上半分不讓,眼睛卻不是忍不住上下打量龐落雪。
龐落雪捂嘴偷笑,心道,就知道你不捨得我,嘴硬心軟的傢伙:“昨日倒是佔了便宜,那個王貴妃倒是心思歹毒,不過,我龐落雪也沒讓他們佔到半分便宜。倒是得了這世上的最好的玉鐲,那對綠影你可以拿去,不過血魄可要給我留下。”
戚瑤挑眉,素手拿起血魄,眯着眼睛看着,又伸手拿起綠影,:“果真是不錯,不虧是流傳百年的鐲子,你自己好生留着吧,這樣的東西可不多見,我一個習武之人用不着這些,平常你送來的那些我都覺得累贅。”戚瑤埋怨道
“女爲悅己者容,怕是瑤姐姐還沒有碰到那個讓自己心動的。”龐落雪說着俏皮話卻沒注意到戚瑤的臉微微紅了。
“今日,有人出黃金千兩讓你彈奏一曲,雪兒可願意去?”戚瑤問道
“哦?是誰這麼好的雅興?”龐落雪問道
戚瑤定定的看向龐落雪道:“正是豫王殿下。”
龐落雪身子微微一動,心裡不住的犯涼,果然這事件的男子多薄倖,哪有什麼一心一意的永恆,冷冷道:“這是自然,既然豫王殿下出的起這筆錢,我們做生意的,哪有不賺的道理呢。”
戚瑤挑眉
蓮葉與蓮藕伺候龐落雪穿好平常的外出的衣服。又給她戴上面紗扶着她出去。
龐落雪道:“蓮藕你去跟蓮葉一起務必要將食爲天的糧店拿下,從今天開始加緊收糧食,懂麼?”
“知道了姐姐。”
“雪兒,爲何要接手糧店?如今我們手頭的產業......“戚瑤不解
“不,還不夠,我們要有足夠的資本,纔能有更多的籌碼,否則,只能任人宰割。瑤姐姐,你只要負責好打探好消息,賺錢的有他們。”龐落雪道
戚瑤點了點頭。二人一同上了馬車
龐落雪此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心裡卻感覺唄人用手撕扯着,自己對豫王若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當她得知他來翠微樓聽琴,心裡兀的一痛。
龐落雪自嘲的笑了下,果真對感情的執着連她自己都被感動了,女人最大的弱點來源於男人,而男人往往熱衷於權利巔峰的快感!
戚瑤看着龐落雪,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道:“雪兒在想什麼?”
龐落雪回神,看着戚瑤一臉的擔憂,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我在想,不知不覺這春日都要過去了,夏天就要來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
“是啊,不知不覺日子都悄悄溜走了,看着我們手上的產業越來越大,對未來才能更有把握,更重要的是,我要讓晉王血債血償!”戚瑤發狠道
“這是自然,他們一個都跑不掉。”龐落雪狠狠的握着自己的手帕
馬車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停在了翠微樓的後門,戚瑤翻身跳下馬車,伸手扶着龐落雪下車,薛媽媽早已經等在門口,一見二人過來趕快道:“樓主豫王殿下已經在牡丹園的那個房間等候如煙姑娘過去了。
戚瑤點了點頭,龐落雪讓薛媽媽去戚瑤房間裡叫琴拿到房間裡,她稍後就去。
龐落雪道:“豫王可有透漏出來什麼意思?我想着他不會那麼閒的來聽琴,怕不是有別的原因。”
戚瑤冷笑:“自從這翠微樓開業,這可是京城最大的銷金窟,皇室子弟哪個不來打他的主意,尤其是現在翠微樓名下的產業不少,哪個人人不動心呢,就是晉王還時常來這聽個曲兒呢。”
“他們倒是想得美,也要看我們答應不答應,對了告訴月如,務必要牢牢把握住晉王管家的心,你也找個時間透點風聲給管家夫人,記住不要讓她知道是月如,切莫傷害了她。”龐落雪安排道
“這個自然,我樓裡的人,傷着碰着了,我也心疼呢。好了,我們也該進去了,怕是讓貴客久等。”戚瑤道
龐落雪點了點頭,跟在戚瑤的身後,往牡丹廳走去,這豫王殿下倒是有意思,自己母親愛牡丹,自己也是個孝子,這麼多廳不選,非要選這個。
戚瑤率先敲門,推門進去,果然見豫王帶着南宮澤,蘇邑,林清在那裡坐着,戚瑤擋着龐落雪,所以龐落雪沒有看到自己哥哥龐策也在其中,還好龐落雪從來不露真面目,否則自家老哥,怎麼會放過她自己。
戚瑤道:“奴家見過各位公子,還以爲今日只有豫王殿下自己呢,莫不想幾位公子還這般給面子,竟然都來了。”
蘇邑永遠的玩世不恭“這都是瑤樓主會做生意啊,本公子自從聽了之後如煙姑娘的琴是日思夜想啊。”
戚瑤拿着扇子捂着嘴笑“我看也不盡然吧。”
“哦?何以見得?”蘇邑問
戚瑤打趣道:“蘇公子這話說的可真不誠心啊,要知道我們翠微樓的規矩,如煙姑娘每月雖然只彈一次琴,可是據我所知,今日的錢可是豫王殿下付的呢,說也是的,每次公子都要如此,那奴家可是懷疑公子的真心了呢。”
戚瑤說的似真似假,讓蘇邑覺得尷尬,林清幫襯道:“如煙姑娘的確琴藝高超,今日我們也是受到豫王邀請來到這的,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樓主海涵。”
果然戚瑤臉紅:“我們翠微樓開門做生意,自然是客官說什麼便是什麼,林公子真會說笑。”
龐落雪走到琴前,擡頭看見自己大哥,也在那裡悠閒的喝着酒,被嚇了一跳,也對,自家哥哥可是跟豫王出身同門,哼,這羣不靠譜的男人倒是一個個會享受,倒是這屋子裡沒有陪酒的姑娘,讓龐落雪失落的心稍微好受了一點,看到自家大哥的悠然的喝着酒,就像過去踹他兩腳。
豫王看着正在調試琴絃的如煙,眉頭皺了起來道:“如煙姑娘長得倒想一位故人。”
龐落雪一驚,莫不是被認出來了。
其他幾人看過去,唯有南宮澤皺了皺眉頭,蘇邑和自家大哥完全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氣的龐落雪只想脫了鞋子去抽他們。
“正揚兄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所以覺得像了,我也是好奇,這如煙姑娘什麼時候才能摘下面具,讓我們一睹風采呢。”蘇邑好奇道
龐落雪道:“多謝各位公子垂青,只是小女子有自己的原則,面紗不能摘的,除非小女遇到心儀的那個人,否則寧死不屈。”
各位也都是大家公子,怎麼可能爲難兩個小姑娘。
“如此也罷,只是如煙小姐覺得豫王殿下如何呢,能夠配的上你的知己麼?”蘇邑道
龐落雪擡頭,豫王往這裡看過來,龐落雪清冷的目光落在豫王的眼裡。豫王淡淡一笑,自己已經可以確認她就是龐落雪了,真是有趣,龐家的大小姐竟然出來賣藝,怕是這樓主跟她關係匪淺的模樣,誰是主子還不一定呢,真是有趣。
豫王道:“不知道瑤樓主可否願意將這翠微樓賣給在下,多少銀子,您儘管開?”
戚瑤皺眉:“多謝殿下看得上奴家的小店,只不過呢,奴家隻身在這京城,跟自己的相依爲命的只有這個翠微樓了,想必豫王殿下自然懂得我們這些平民的不易,這樓我是不會賣的。”
豫王喝着酒不說話,屋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戚瑤握着扇子的手緊了緊。
龐落雪起身走到戚瑤身邊看了豫王一眼道:“樓主,各位公子都是世家豪門,尤其是豫王殿下更是皇室貴胄,怎麼可能去強要你的翠微樓的,樓主不要緊張,想必豫王殿下也只是問問,並沒有這個意思,要知道皇室成員開,若是陛下知道,怕是會不悅的呢。”
戚瑤放下心中的緊張,點點頭:“這王爺也是,怎的不說清楚,倒是嚇了奴家一跳。”
豫王聽只是邪魅的笑着:“都是本王的不是,本王自罰一杯,瑤樓主莫要跟在下一般見識,今天本王也只是來聽琴,也都怪蘇邑這個混蛋,天天在本王身邊誇讚如煙姑娘琴技高超,本王今日就把這隻琴的價錢翻十倍,權當給瑤樓主賠罪了。”
蘇邑一口酒噴出來:“正揚,你瘋了。”
豫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蘇邑翻了個白眼,心裡道,莫不是正揚看上了如煙姑娘?不對啊,正揚不是不好女色麼?
龐落雪做到琴旁邊,伸手撥轉琴絃“
隔花才歇簾纖雨,一聲彈指渾無語。樑燕自雙歸,長條脈脈垂。
小屏山色遠,妝薄鉛華淺。獨自立瑤階,透寒金縷鞋。
晶簾一片傷心白,雲鬟香霧成遙隔。無語問添衣,桐陰月已西。
西風鳴絡緯,不許愁人睡。只是去年秋,如何淚欲流。”
“啪啪啪!”豫王鼓掌道“果真是值這個價錢的,本王拜服。還望瑤樓主以後這個門檻要擡高了。”豫王似真似假的說着
戚瑤翻個白眼,心道這是自然,這翠樓已經不是當初的怡紅院了。
龐落雪又彈了一曲權當感謝了,戚瑤陪着淺酌了幾杯,算是結下這個朋友了。
龐落雪行禮告退,戚瑤道:“這個豫王着實厲害,這些皇子不知怎麼的,都打起我們的家業來了。”
“這些個皇子是看我們翠微樓是打聽消息的好去處,自然是一塊兒肥肉,他們都想咬一口,只是這塊兒肉是有毒的,他們要咽的下去纔好。”龐落雪笑的狡詐,眼睛眯起來像極了一隻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