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上牀的時候丫鬟來敲門,說是蘇宴喊我過去。
這話實在太假,我懶得搭理,就掀開被子躺牀上睡了。
門外的丫鬟隔一會兒就會敲門,我睡不好覺得自己的起牀氣都重了許多。
穿上鞋子,我披着衣服,不悅道:“又怎麼了?”
丫鬟小聲道:“殿下請娘娘過去,殿下說他有事和你商量。”
我不悅道:“這麼晚了,要是不急就明天再說吧,你先回去。”
說着我就想關門,萬一這事情是蘇宴又挖的坑,我可不想去被坑,蘇宴那貨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更別說我經常吃虧,傷疤都還沒好,我纔不要去繼續添新的。
丫鬟抵住門,“娘娘!殿下有請!”
我被忽然拔高的尖利聲音喊回了神,然後砰的關上了門,一個丫鬟而已,都敢對我這麼囂張,我纔不要去由着他折騰呢,再說了我困的很。
但是我關上門以後,那個丫鬟就該敲爲拍了,聲音大的我想裝沒聽見都不行,心裡的怒氣蹭的就上來了,我打開門,怒道:“有完沒完!滾出去!”
說罷,我喊來了別的丫鬟,讓她們把那個吵鬧着的丫鬟拖出去,順便喊人過去告訴蘇宴,我很困。
也許是蘇宴只是忽然心血來潮,之後沒有喜歡派人過來,而是由着我睡了一晚上的好覺。
當然,第二天起來我已經把這件事給忘記了,畢竟昨晚沒發生什麼。
只是我才梳洗完畢,給我梳頭的丫鬟就道:“殿下請娘娘過去。”
“……啊?”我有些懵,並沒有記起昨晚的事情。
丫鬟又重複了一邊,我才記起昨晚的事情,不情不願的過去,蘇宴已經起牀,臉色看起來紅潤的很,似乎已經完全好了,我就說他壯的像一條牛,比御醫說的好的快多了。
“過來了就坐下吃飯。”
我看向桌子上豐盛的早飯,開始懷疑蘇宴是不是下毒了,不然準備這麼豐盛是幾個意思?
心裡七上八下的坐下,蘇宴面無表情的坐在主位,我想了想,離他遠了點,免得礙他眼。
蘇宴看了我一眼,看起來十分不悅道:“坐那麼遠做甚。”
“……你不是不喜歡我靠你太近嗎?”我不解道。
蘇宴白了我一眼,然後指着自己旁邊的位置,喊我過去。
我不情不願的過去,然後坐下,等着蘇宴吩咐。
“吃吧,吃完了你給孤做一件衣服。”
我手一抖,我就知道蘇宴沒那麼好心,果然有坑。
做一件衣服不算什麼,可惜我現在做起了很麻煩,右手拿筷子都疼,長時間拿着針做衣服那是想都別想,就是換左手,也沒有那麼靈活。
但是比起其他事情,這個最多費我一點心神,所以我也就點頭同意了。
“不必着急,年底前做好就行。”
“……好。”
吃完了一頓尷尬早飯,蘇宴曬太陽,我則陪在一邊,順便做衣服。
蘇宴看着我,看的我心裡直發毛,本來左手就沒有那麼靈活,被他這麼一打擾,我更是連連出錯,紮了自己十幾次。
蘇宴也從一開始的欲言又止,變成了白眼。
我要不是打不過他還受傷,我肯定掀桌,這個死渣渣,老孃手還沒好呢,本來就不靈活,有什麼奇怪的!居然還翻白眼,你行你上啊!
我特別想說但是就是沒敢。
我還想好好的在戰國活着呢,現在惹惱蘇宴,我沒有好果子吃。
“行了,既然你不想做……那就改日再做吧。”
“……”有本事說那就不做啊!
蘇宴的這一做法,讓我覺得自己似乎是被鈍刀子割肉一樣,但是又不能反抗,只能憋屈。
我放下那些布片,將針線收好,輕輕的給自己揉了揉手腕,沒有好,始終彆扭的很,加上被扎的手指疼,我心裡更加的不耐煩應付蘇宴。
坐在一邊,我低下頭,不想和蘇宴懟上,我覺得自己肯定討不了好,但是又不能走,簡直煩。
蘇宴半躺着,旁邊還有丫鬟給他喂水果,簡直不能更逍遙,好氣人!
好容易捱到吃過晚飯,以爲自己終於可以回去好好休息,沒想到蘇宴居然喊我留下。
“暖牀。”
“……殿下,我覺得你身邊這幾個丫鬟挺不錯的,她們比我合適。”
我始終無法理解蘇宴的想法,雖說我和他沒有以前那麼關係緊張,但是我們之間早就撕破臉了,他看到我真的不覺得隔應嗎?
再說了,我爲什麼要給他暖牀?我又不喜歡他,他也對我沒什麼好感,上趕着去伺候,我又不賤。
但是顯然蘇宴不這麼想,他看着我,完全沒有改變自己想法的意思,而且看起來似乎我不做還不行。
我心裡窩火的很,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大不了就當湊合過一輩子得了,可是蘇宴,我討厭他,我巴不得一輩子不要看見他,所以無法接受他的這個要求,可是這個要求由我們關係來看,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沒有理由拒絕,我也只好憋屈的洗澡然後躺牀上,蘇宴一過來就準備給他讓位,剛想動,蘇宴就道,“你就在這裡睡就行了,孤睡裡面。”
我一愣,以往和蘇宴同牀,其實我都是睡裡面的,我其實不喜歡睡裡面,這還是第一次,蘇宴居然會睡裡面去。
我開始懷疑他又給我下套了,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渾身都不對勁。
我起身,實在受不了,蘇宴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但是我就是沒辦法安心。
小心翼翼的把我之前睡的地方檢查了好幾遍,等我稍微放心的時候,蘇宴黑着臉看着我。
“你出去。”
我一愣,然後毫不猶豫的出去,然後回到自己的住處,然後掀開被子趕緊把自己裹住,慶幸一路沒有丫鬟小廝,不然我這麼衣衫不整的樣子被撞到肯定丟人不是一點兩點。
嘆了一口氣,蘇宴的反覆無常實在讓我吃不消,更別說我現行就是受制於他,每天的日子都得指着他手下留情,這感覺實在糟糕頭頂。
想到之前蘇宴黑着臉攆我,我又覺得不安起來,明天,還不知道蘇宴又想折騰什麼呢。
一晚上沒睡好,我起牀的時候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簡直不舒服,但是繼續睡還是覺得心裡忐忑的很。
洗漱完畢以後,我勉強吃了一點東西,站在院系裡猶豫要不要去和蘇宴解釋一下,但是說真的,我在他身邊就不自在,有一種寒毛直立的驚悚感,所以要不是真的沒得選,其實我真心不想和他在一起。
嘆了一口氣,我還是沒去,真正的理由說出去蘇宴估計會往死裡嘲笑我,我可不想這麼丟人。
而且說不定還好暴躁起來。
饒是蘇宴很多時候其實就是面無表情,可是在我心裡,始終無法把大多數時候的他當做我對他的印象。
畢竟被馬拖着那股難受勁不說,我始終記得蘇宴帶給我的那種絕望。
“娘娘心情若是不好,可以去花園逛逛,可需要奴婢陪您?”
我回過神,和我說話的是新來的丫鬟,每天伺候我的洗漱,雖然不記得名字,但是性格倒是很合我心意。
我有些疲憊道,“走吧。”
丫鬟過來扶着我,“娘娘若是覺得困了,其實也可以繼續多睡一會兒的。”
“不了。”這已經很懶了,要是還要睡回籠覺,雖然舒服,但是對我其實也沒有好處,說不定以後還好越來越懶,所以我還是拒絕了丫鬟的提議,在她攙扶下繞着花園慢慢走。
中秋以後,秋葉大片的掉落,除去部分長青的樹木,看着竟然有些蕭索的樣子,我開始的好奇,要是冬天,會怎麼樣?
也許是一片的白色?還是更加蕭索?
只是想是這麼的想,我並沒有去問,反正也要不了多久,冬天很快就會來了,而過了冬天,春天也會重新回來,接着像今年一樣,四季輪着來。
沒什麼意思。
我有些興趣索然,太子府錦衣玉食,有這麼多人伺候,我身份還挺尊貴,可是一點自由都得靠另一個人施捨,如有違逆,我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簡直悽慘。
像是忽然被關起來的鳥,看起來似乎很不錯,可是一舉一動都是揮之不去的憋屈。
丫鬟小聲道:“娘娘這是心情不好嗎?”
我不答反問,指着一顆樹道:“你說,這顆樹有多少年了?”
丫鬟愣了一下,看着那棵樹,道:“約莫有幾十年了吧?”
“哦,怪不得這麼大,今天中午的午飯,你去吩咐除非少做點,清淡點。”
丫鬟應了一聲是,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福了福,然後去廚房吩咐去了,其實我就是想把她支開而已,畢竟是蘇宴的人,我還是希望自己能擺脫她,難得自己呆一會兒。
我慢慢走到湖邊,當時我在這裡給風如公子還有風敏畫了畫,那時候我是什麼心情呢?忽然有些記不起來了,明明才分別不久,似乎我這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可是風敏去治病了,具體歸期不定,風如公子娶了妻子,小白去準備冬眠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