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一口氣,我起身回屋,我已經夠難受的了,不想再得病,讓自己腦子發昏。
蘇宴回來的時候我正在看一本書,這是宮女拿來的,裡面記載的是釀酒的方子,我沒事幹,只好用這個打發時間。
看到蘇宴回來,我將書放到一邊,示意宮女給他準備東西。
“你最近怎麼這麼懶?”蘇宴伸手戳了我的臉一下。
我別過頭躲開了,“天冷,所以不想動而已。”
蘇宴笑了笑,“怎麼,不冊封你妹妹,你就要和我一直鬧脾氣不成?”
你冊封了我也這樣啊,你想太多了。
我朝蘇宴笑了笑,“那陛下到底何時才能冊封我妹妹?這都來了幾個月了,若是一直沒有名分,難道就沒人蔘我沒有容人之量?”
蘇宴朝我笑了笑,我被這笑容一晃,他立即伸手將我逮住了。
“……”
“這些事情,都是後宮之事,何況除了皇后以外,他們比較關心,其他人,非親非故,操那份兒閒心,他們可不想自己的官位不保。”
“都沒人說子嗣之事嗎?我和你畢竟這麼久了……”
“你身子因爲護我所以需要調養,他們要是因此而參你,那就是自找死路,那些當官的,哪個不是精明的?”
我心裡頓時一緊,各種滋味難以分辨,“……這是你爲了護我和他們說的託詞嗎?”
蘇宴放開了我,搖頭,“這是事實。”
我捏緊手指,開始猶豫,我這麼一直疏離蘇宴,可是他似乎反而越靠我越近,我到底是做對了,還是一直在錯?
這些我都不知道,只知道,避子湯被我倒掉了。
次日一早,蘇宴早早的就去上朝了,而他走了沒多久,傾荽就跑了過來。
我正在牀上糾結,不知道自己昨晚將避子湯倒掉到底是不是又錯了,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尖叫。
“這是,傾荽?”我看向一邊的宮女。
宮女朝我福了福,“奴婢這就出去看看,娘娘請好好休息。”
我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然後靠着枕頭假寐。
沒多久,宮女就進來了,小聲道:“娘娘,那位公主病了。”
我有些詫異的起身,“怎麼會病了?”
宮女搖了搖頭,“奴婢不知,問了原因,那位嬤嬤只知道哭嚎,直嚷着求救命。”
我心裡着急,再怎麼說,那也是我表妹,何況她來雖然有着小心思,但是從沒有陷害我,所以我心裡還是對她有幾分感情的。
可不等我做什麼,宮女立即又道:“娘娘,你不必着急,那位公主身邊有人照顧着,陛下從未虧欠於她,何況病了也該找御醫纔是,找您,若是過了病氣給您,這……”
我穿衣服的手一頓,我身邊的人都是蘇宴送來的,這種話,到底是他想挑撥我們,還是想要維護我,一時之間,我真的無法分辨。
“你先出去,找御醫給她看看,別拖着,要是病的嚴重了……”那就真的是罪過了。
“是。”
看着宮女走了,我看向其他幾個,“你們去找陛下,等他一下朝,立即說我去看我表妹了。”
幾個宮女詫異的對視一眼,還想再說什麼,被我打發走了。
不管怎麼說,琉璃月都是我的親人,當初到底她不知道蘇宴就是她喜歡的人,所以不願意嫁,這本就是人之常情,過來這麼久,雖然我極力照顧她,不過感情上總有一些疏離,若她真的出事,我想,我就是真的無法恢復記憶,也不會原諒自己。
嘆了一口氣,宮人爲我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我就披上斗篷出門了。
傾荽還跪在地上,如今天雖然已經開始回暖,但是還是冷的,跪了這麼久,腿估計也受不了。
“你們去扶着傾荽嬤嬤,咱們馬上過去。”
傾荽感激的看着我,我別過頭,裝作沒有看到。
趕到琉璃月住的宮殿的時候,宮人已經將屋裡佈置好了,蘇宴在某方面確實沒有虧待琉璃月,只是感情不肯給,這些,也不過就是看着好看罷了。
我走到琉璃月牀前,她這會兒臉色通紅,眉頭緊皺,看起來似乎很是痛苦。
我坐到她牀邊,什麼摸了一下,很燙。
“御醫怎麼還沒有來?”我看向周圍伺候的宮女。
她們低着頭,撲通一聲跪下,我覺得有些奇怪,就又問了幾句,只是這些人不是跪就是磕頭,竟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我看向傾荽,“她們不說話,你呢?”
傾荽立即哭了起來,“娘娘,不是奴婢不想去找啊,只是那陸美人也病了,好些御醫過去了,而其它的,奴婢們也沒權去喊。”
我愣了一下,這纔想起,蘇宴雖然不會虧待琉璃月,但是她沒有封號,雖然是一國公主,但是因爲這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琉璃就一個公主,我已經嫁過來了,那麼她的身份,自然也會受到質疑。
我低下頭,“那本宮讓人去喊的呢?這腿腳怎麼比本宮還要慢?”
我看向蘇宴給我的宮女,她們面上都帶着幾分慌亂。
我咬了咬牙,“說啊!人呢!啞巴了不成!”
幾個宮女跪在地上,“娘娘饒命,奴婢們也不知啊……”
我捂住胸口,覺得自己要被氣的吐血,蘇宴給我的人,我雖然並不怎麼看重,但是也沒有懷疑,要不是琉璃月今天病這麼一次,我說不定還真的當她們對我還算恭敬。
“既然你們請不動,那就本宮親自去請,傾荽,你留下照顧本宮妹妹,若是有人想要爲難,你只管派人抓起來就是!”
傾荽應了一聲,我連忙出門,然後去了太醫院,一路上,並沒有看到我派去的幾個人,只是在太醫院看到她們站在門口。
我看了她們一眼,並沒有理會她們驚詫的眼神,徑直走了進去。
看到我,太醫們都是一愣,隨即慌慌張張跪了下來。
“帶上你們的東西,跟着本宮去救人。”
帶着幾個御醫,一路到了琉璃月的住處,她看起來並沒有緩解,反而更加嚴重了。
我緊張的站在一邊,看着御醫號脈,然後開藥。
我看到琉璃月的臉色,心裡越發焦急:“她眼下發燒,難道就沒有辦法先止住嗎?”
“娘娘,這位公主這是中毒,要解了毒,纔會燒退,不然用尋常的法子,那隻能更加嚴重。”
“那你快解啊!你不是都開了藥嗎?難道那藥不能解毒?”
御醫很爲難,“微臣等都並非解毒的行家,開的藥是因爲這位公主還有別的病症。”
“那爲什麼你們早不說!”我急得幾乎想給這幾個御醫一巴掌了,深吸一口氣,勉強鎮定了一下,“既然你們不是,那誰是?”
幾個御醫你看我我看你,最終,其中一個一臉爲難道:“他去給陸美人解毒了,眼下,應該快回太醫院了吧。”
我看向一邊的宮女,“你們去請!”
宮女應是,一番慌亂,最終,琉璃月還是解了毒,只是她解毒有些晚,所以格外的虛弱,我有心想要幫她,但……
我看向這個解毒的御醫,“這種毒,是從哪兒來的?”
御醫搖頭,“娘娘,這毒原本並不算大事,只是這位公主本身就得了風寒,所以這才……”
我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不管怎樣,先救本宮妹妹再說,你去看看那幾個御醫開的方子,若是藥性相沖,你就給改改。”
御醫應是。
等他一走,我坐到牀邊,伸手摸了一下琉璃月的臉,溫度已經降了許多,看起來雖然虛弱,但是沒有了之前的痛苦模樣。
將其他人都打發了出去,我看向傾荽,“傾荽,她怎麼會得了風寒?”
傾荽一僵,跪了下來,“娘娘,公主她,只是想陛下過來看看她而已,都來了這麼久了,陛下連看都不肯看公主,哪個女子,心裡都會難過的啊。”
“所以,昨天她回來以後,你沒有給她準備薑湯?”
傾荽哭的越發難過,“奴婢備下了,只是公主不肯喝,鬧了脾氣,然後哭了一番,等奴婢回過神,公主已經睡下,原先奴婢沒覺得不對勁,只當公主心情鬱悶,所以胃口也不好,這事兒……之前也不是沒有,只是誰能想到……”
“她糊塗,忘記自己身份,難道你也糊塗?若是她出了什麼岔子,你讓姑父和姑姑知道以後,該怎麼想?這纔多久?陛下那人性情本就不是那種急色的,時間還長,着什麼急!”
“娘娘……可這都快三個月了啊……”
我看着傾荽,“三個月又怎麼了?你當本宮沒有和陛下說過此事?國事繁忙,後宮之人若是光顧着惦記那麼一點自己的兒女私情,那麼百姓又該如何處理?莫不是你真以爲當了皇帝就可以爲所欲爲?”
傾荽張了張口,“……娘娘,奴婢錯了。”
“錯哪兒?”我伸手將被子替琉璃月捏緊。
“不該不顧公主安危。”
我看了傾荽一眼,“嬤嬤,我失憶以後見到第一個人是你,你最初對我很是照顧。”
“娘娘……”
“她是真的琉璃月,你更應該好好照顧她,不然,我可能也就是傷心,而你,”我勾起嘴角,“知道你疏忽大意,姑父還會放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