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 玄燁

15章 玄燁

昨夜晚宴,胤衸被逼絕路,情急之下,硬着頭皮唱了段“牡丹亭”,胤衸不知這曲子清朝時期有沒有人唱過,僅憑藉記憶中的詞,配合着眼神、動作、又模仿京劇的唱腔,也算學的通透,可怎麼也無法還原崑曲的原汁原味,胤衸幾句罷了,衆人也是鼓掌喝彩,胤禛身居中央,女眷側旁,大阿哥、太子、五、八、九、十、十三、十四、的位置排列下來,胤衸下了戲臺,再次跟李氏賀了壽,才嬲悄的回了座位。

剛坐落,全身冷汗直下,胤衸心想,虧了嗓子好,不然肯定穿幫,胤衸安了安神,擡起頭,就看見胤禛朝這邊看着,胤衸坐立不安,心怕這些阿哥們,在整出什麼幺蛾子來折騰自己。

大概是胤衸多心,晚宴很快結束了,丫頭,小廝們也都相繼的送各位阿哥,格格,等人出了貝勒府,到是胤禩,出府前,還來探望了胤衸,告誡自己,好好養着,早些歇着,無非一些兄弟表情面上的寒暄。

待衆人走後,熱鬧繁華不復,冷清一片,格外寂靜,福晉們也都回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到是胤禛,在胤衸剛準備睡覺的情況下,推門而入,酒氣上臉,兩頰微紅,更是襯托出胤禛的英姿氣。

胤衸從牀上坐了起來,說道“四哥,夜已入子,爲何還不歇着?”轉念一想繼續說道“莫不是四哥找胤衸有事?”

胤衸心道,我一個小屁孩,大字不識,深更半夜的,你來我房中,該不會,對你這個弟弟有什麼想法吧?如果是真的,到是合了胤衸的意,不過事實,到和胤衸想的差太遠,胤禛今夜到來,只是爲了告知胤衸一事而已。

胤禛坐穩身型,說道“皇阿瑪今日派人來傳話,說讓十八弟明日回宮”

胤禛風輕雲淡的說着,語氣中,多半是事不關己的口氣,聽的胤衸直糾結,胤衸心j□j玩,如今在四貝勒府住的也習慣,就生生把康熙這人拋在腦後,當初留下來,無非是想試試康熙會不會想自己,可現如今,到是自己背叛了初願。

“恩,四哥,胤衸知道,明日胤衸便回宮去”

聞言,胤禛不語,點了點頭,便出了門,胤禛剛要闔上門,好似又想到什麼,瞄着胤衸說道:“十八弟,若不想回宮,四哥可跟父皇,在替你請幾日”

胤衸覺得在外邊玩夠了,還是要回到康熙身邊,便回道:“胤衸謝過四哥,胤衸也有些想念父皇了,想回宮瞧瞧了”

胤禛聞言,面無表情,闔上門走了。

胤衸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想着,一晃一月過去,來到這裡,無所事事,想來,明年便是康熙四十八年,事情多而繁雜,大概今年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

胤衸又想到,胤禩不停的跟自己示好,莫非,在胤禩心中,自己也是有實力的?擺在胤衸面前的有三條路可走,一是停靠康熙身邊,二是混入八爺黨,三是躲的遠遠的,倒是太子黨沒有動靜,胤禛歸屬太子黨,隱藏鋒芒,待日後,才鋒芒初露。

胤衸腦子很亂,不停的在牀上翻來倒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到是身旁的蘆蘆一直歡實着,直到雞鳴,人家蘆蘆纔算安穩下來,閉上眼睛,窩在一角睡着了。

一覺天明,胤衸得了個結論,發現自己有沒心沒肺的表現,睡眠質量很高,在丫頭們的張羅下,總算過了難熬的時刻,胤衸總認爲,穿衣、洗臉、總是很簡便的事情,可到了清朝,就是繁瑣繁瑣再繁瑣,洗個臉也要用上一刻,丫頭們的嫩指不停的揉擦胤衸的小臉,舒服是舒服了,可時間久了,總感覺要脫層皮。

“十八阿哥,宮中來人了,說是來接十八阿哥回宮的”門外傳來小廝的傳話聲,胤衸放下碗筷,拿過丫頭手中的帕子,擦了嘴,便出走了出去,身後的丫頭,抱着蘆蘆也快步跟上。

府外,一輛普通的馬車停在門邊,趕車的是個青年,看上去二十出頭,皮膚黝黑,但但卻郎眉星目,熠熠生輝,青年跟胤衸請了安,便伸手撩開車簾,讓胤衸上車,胤衸轉身,從丫頭手中接過了蘆蘆,作勢準備上車,可此時,卻被青年攔了下來,青年語道:“十八爺,老爺吩咐,只接你一人”

“它是我養的”胤衸口中帶着惱怒,總想發火。

“回十八爺,沒有老爺的吩咐,屬下不敢違命”青年語氣極爲平淡,胤衸心道,不愧是康熙身邊的人,好樣的。

另,胤衸覺得,就這麼把蘆蘆帶回了宮,總是感覺突兀,萬一康熙不像胤禛一樣喜歡狗,那麼蘆蘆說不定要被自己害了,這樣也好,先把蘆蘆放在胤禛這,回宮跟康熙求個情,在來接蘆蘆進宮,胤衸打算着,伸手在蘆蘆的額頭處點了點,心道:“小丫頭,你好好的,準備本阿哥來接你進宮”

胤衸回身問道身旁的丫頭:“四哥可在府中?”

“回十八爺,四爺上朝去了,還未回”

上朝?這是清朝每個人的工作,按時按點,按部就班,康熙亦是如此,胤衸點了點頭說道:“告訴四哥,我把蘆蘆留在這裡,過些時日,胤衸在來接它”

丫頭摸了摸蘆蘆身上的毛,頷首道:“奴婢定當轉告四爺,請十八爺放心”

“恩”胤衸點了點頭,便回身上了馬車。

一路上,還是繁華,胤衸就是感嘆,如此好的大清朝,最後就那麼慘淡了,胤衸身居馬車之內,可總是覺得空空的,抱慣了蘆蘆,現在忽然空了下來,還真是不習慣。

回到宮中,已過晌午,康熙還沒回來,聽乾清宮的公公回話,康熙與李光地在御書房中商討要事,胤衸無聊,就吩咐了個小太監,帶着去了小阿哥們讀書的地方,這裡時過晌午,便沒了人,留下的,只是揮毫潑墨的傑作。

胤衸讓小太監門外候着,胤衸隻身走了進去,果真如此,清朝人,重武輕文,記得,康熙曾親自率領衆兒子,打了某夫子,胤衸放眼看去,桌上的這些帖子,在清朝來說,算下下之品,可在現代,那也算傑作,物以稀爲貴。

胤衸繞過衆阿哥的書桌,來到夫子坐的位置,看到上邊放着厚厚的一摞書,胤衸順手翻了翻,都是些八股、三墳、五典、八墳、九丘之類的,其中也囊括了一些蔑片所做的札記,胤衸翻來翻去,也沒有特別中意的,到是一本宋詞,勾起了胤衸的興趣,胤衸鋪紙,研墨,提筆,照着宋詞,邊臨了起來。

臨帖完畢,胤衸嘖嘖稱奇,沒想到來到清朝,自己的筆鋒,雖不如清朝人,字裡行間,透着霸氣,可也算,溫柔順眼,胤衸心想,這是自己的第一幅臨帖,總要保存下來,胤衸將帖子收好,揣進袖中,便出了門,剛走一半,胤衸想了想,又返了回來,把那本宋詞也一起帶走了,估計此書就算失蹤,那夫子也不會特別在意的。

胤衸見到康熙的時候,已經到了晚膳時辰,魏珠吩咐着外邊的小太監佈菜,自己又一邊給康熙佈置,一邊又給胤衸佈置,忙的不亦樂乎。

胤衸看着魏珠矯健的身姿,憋不住笑出了聲,聞聲,康熙將擦手的帕子給了一旁的魏珠說道:“何事讓皇兒笑出聲來?也說給皇阿瑪聽聽”

胤衸笑回:“回父皇,胤衸只是看着魏公公的身影,很輕盈,忙來忙去,很好玩”

聞言,康熙回頭看了眼身旁的魏珠,魏珠窘迫的直低頭,口中說道:“十八阿哥謬讚奴才了”

康熙倒是不可置否,這個魏珠,從哈哈珠子,到現在的總管,也算盡心盡力,康熙贊同的眼光,讓胤衸大大滿足了一把。

“皇兒到了學大體的年齡了,你二哥,四哥等人,都是在很小就可以熟讀詩書了”

胤衸方纔的話,雖得到了康熙的認同,可就是說的不得體,什麼叫好玩?什麼叫忙來忙去?康熙雖能聽懂,但心情卻沉了下來。

胤衸瞧着康熙臉色變了,趕忙說道:“皇阿瑪,胤衸知道的,胤衸平時不懂事,總是調皮搗蛋,如今已經成長,也該收斂,皇阿瑪,讓胤衸去讀書識字吧?”

胤衸就喜歡顛倒是非,明明自己說話不對,卻又打太極,把話丟給了康熙,裡外裡,康熙都像在照鏡子。

康熙聞言,臉色緩和了許多,開口說道:“在你四哥府中,過的如何?”

胤衸一聽,心道,你明明都已經知道了,包括我在府外的任何風吹草動,你都知曉,如今問我,那我便從頭道來,胤衸簡單的把流程告訴了康熙,又找了個機會,告訴康熙,他買了條狗,希望能帶到宮中飼養。

康熙沒有拒絕,只是不贊同,在乾清宮養狗,他沒碰到過,康熙剛想張嘴,胤衸就已經來到身邊跪了下來,說道:“胤衸懇請皇阿瑪,讓胤衸把狗帶進來吧”語畢,胤衸又不甘心,又跪着把怎樣買下蘆蘆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出來,康熙放下心中芥蒂,也算被胤衸的憐愛之心感動,終於同意胤衸把蘆蘆帶回宮裡。

晚膳過後,康熙命魏珠拿來幾樣新鮮的瓜果,瓜果顏色豔麗,放在潔白的陶瓷盤中,讓人都不忍心享用,待胤衸和康熙用過瓜果後,兩人在魏珠的服侍下,準備脫衣沐浴。

康熙命魏珠先給胤衸脫衣,剛脫一半,一張白紙便成胤衸的袖口處滑落,胤衸趕忙彎腰去撿,可康熙和魏珠也都看到了,康熙淡淡的說:“是何物?”|

胤衸鎮定的說道:“回皇阿瑪,是胤衸今日臨的貼”

康熙聞言,兩眼有了色彩,口中說道:“哦?皇兒會臨帖?拿來讓皇阿瑪瞧瞧”

聞言,胤衸將帖子遞給了魏珠,魏珠又回身遞給了康熙,康熙慢斯條理的將其打開,紙張分三,前一張是宋詞《江梅引》、第二張是《陽關引》、可當康熙翻到第三張的時候,胤衸緊張的要喘不過氣,因爲上邊赫然寫着玄燁的燁字,當朝皇帝名諱,豈容他人冒犯?胤衸站立着,背脊直冒冷汗。

胤衸看着康熙眉間緊皺,眼神不穩,就知道,今日沒準完蛋了,可等了片刻,也不見康熙有動靜,胤衸撞起膽子,擡頭看着康熙,當視線跟康熙觸碰在一起,趕忙低了頭,心中納悶,康熙眼中,沒有生氣,沒有惱怒,更多的是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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