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大師自然不敢耽擱,立刻親自上後山去將十四爺在後山林子裡失蹤的事情告知了康熙知道。
康熙只好令主持去與護衛秦剛傳話,令他速速與十爺去後山林子找。主持也立刻表明會讓寺廟裡的武僧也一起出去找。
待他退出去後,行癡見康熙眼裡盡是一股擔心幼子的慈父神色,微微笑道:“不必擔心,十四阿哥自會逢凶化吉,或許他只是迷路了。後山山林方圓幾百裡,又到了晚上,在裡面迷路是很常見的。”
康熙點點頭道:“無端的豎子!他是我與德妃的第三個兒子,是個很重感情的孩子。”
行癡看着康熙道:“看得出,你很喜歡這個十四子,那爲何又與我說此子只怕不適合那個位置?”
原來,康熙在這後山的三日,一直都在與行癡講述自己的兒子們,從大阿哥胤開始,逐一與行癡描述了他們的性格特長出生以及聯姻的門第。
康熙微微一笑道:“此子性格極爲善良,雖然脾氣傲氣,但是心不硬,反而是太軟。是個天生的武將,可是不是謀大局的良臣。再加上他年紀不大,前面一幫虎視眈眈的哥哥!”
行癡點點頭道:“十阿哥出生鈕鈷祿皇后,也是個武才,性格耿直單純,更加不適合。那麼只有老四了?”
康熙點點頭道:“此子乃我與德妃的第一子,自小被抱給佟佳氏皇后那邊撫養至十歲,性格沉穩,頗有定力耐性,不喜嬉鬧,辦事果決。”
行癡聽到這裡,笑道:“其實你已經做了決策,爲何還有來問我的意見?四阿哥如果真如你所說,那的確就是最適合的人選。”
康熙微微一嘆道:“只是此子性格太過熬冷,我怕待他繼位以後,會容不下我的那些兒子們。雖然他們不甚孝順,但我又不得不顧念他們。畢竟都是愛新覺羅的子孫血脈。”
行癡嘆道:“看來,沒有誰是完美的。這就好比這世間的萬事,都是如此。沒有絕對完美的。玄燁,我相信你的選擇,就如我當時將偌大的大清江山交給你的手上一般。四阿哥到底適合與否,你還可以看一段時間,甚至可以設置一些障礙給他。看看他能否通過?”
康熙點點頭道:“我真有這個打算。不妨將這個考覈期設置得長一些,如果他都能過關,那我就放心了。”
那廂,主持派了十幾個武僧隨着十爺他們一塊出去去後山尋找十四和四爺。
不夠,令他們感到吃驚的是,他們還沒有分開行動就看見了一對身影正朝着下山的方向而來。
十爺拿着火把,湊近去看,不正是四爺與十四爺麼!只見四爺扶着十四,十四一瘸一拐的樣子,像是腿受了傷。十爺連忙示意侍衛們去迎,他也連忙跑上去了。
“十四,你跑到哪裡去了?害我擔心死了?”十爺看見十四的腿上被白色的布條包裹着,上面甚至還有殷紅色的血跡。
“老十,我掉進了獵捕豪豬的陷阱裡,傷到了腿,幸虧四哥來得及時,不然再這樣出血下去,恐怕就見不着你了。”十四的嘴脣已經是蒼白了,顯然就是失血過多的徵兆。
“別說了,感覺揹他回去吧。他實在太高,我可背不動。”四爺瞪了一眼十四道。
然後,秦剛就背起了十四爺,大家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待十四回到山寺裡,主持大師親自又爲他上了草藥,自然爲了給他補血,特令廚房宰殺了幾隻雞。其實山寺裡是有雞鴨的,不然他們所吃的雞蛋從哪裡來的呢?
康熙那邊自然立刻知道了十四被四爺救回來了的消息,略略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來。
四爺忙着回去洗簌,沒有陪着十四在那邊吃雞,十爺心裡過意不去,一直陪在十四身邊,跟着也吃了不少雞。
修養了幾日後,十四的腿總算慢慢恢復了,不過還需要養着,否則容易留下後遺症。山寺裡也只養了幾隻雞鴨,根本不夠十四吃的,所以沒過幾日後,十爺就自告奮勇下山去買一些給十四補血的食材回來。
十爺奉命帶着兩個護衛下山爲十四買雞鴨魚去了,十四爲了快點好,只能躺在禪房裡,哪裡也不能去。四爺一人閒着無聊,倒是會常常出去轉轉。
經過這段時間的閒逛,四爺幾乎將山寺四周的山脈以及道路都摸熟了。他很慶幸那日沒有偷偷下去,不然或許就會失去十四了。當他在捕捉豪豬的坑裡發現十四的時候,他已經臉色蒼白了,小腿被竹做的尖刀刺穿了,再不止血,恐怕就無力迴天了。四爺很慶幸自己憑藉着對十四的瞭解,逐漸找到了他的打獵行蹤路線,所以才能很快找到他。如果讓老十去找,不一定能很快找到十四的。
四爺記得十四看見自己的那一刻,眼裡充滿了驚訝又是感動。四爺也沒告訴他,自己看到十四的時候,心裡也是激動而感動的。如果十四真地把命丟在一個捕獲豪豬的坑裡,四爺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十爺下山理所當然地帶回了很多豬排牛羊肉,自然還有雞鴨魚和雞蛋。十四的腿傷在每日大魚大肉中很快就恢復了。畢竟他不過十九歲,恢復起來似乎特別快的。
康熙似乎正好藉着給十四養傷,也就留在了行癡身邊,每日陪着他念經禮佛,倒也不急着下山。
四爺一直就沒有進去後山去見着順治爺,雖然他很想去見見,可是康熙沒有叫,他便不再想其他心思了。
很快,酷夏來臨了。四爺等人在五臺山都快過了兩個月了。他每日聽着山風入水,第二日又在無數鳥鳴中醒來。日子過得飛快。
“四哥,謝謝你!”四爺正站在山寺的觀望臺上打坐,聆聽山巒的唿吸。突然身後傳來了十四的聲音。
“兄弟之間,何須說謝字。”四爺嘴角莞爾。
“我以前對你太多誤會,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氣。”十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