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四爺遠在五臺山沒法回來,已經書信告知了蘭琴,那邊所發生的事情。此時的蘭琴已經差不多五個月的肚子了。因爲雙生的緣故,她的肚子看起來差不多七八個月的樣子了。
端午節,蘭琴特意令膳房給每個院子處的格格加了菜。她也懶得再擺什麼席面,反正自己也不是正福晉。
端午節後,天氣越發熱了起來。蘭琴屋子裡每日都要擺上冰盆子,幾乎不敢出門,只能在傍晚的時候扶着崔娘她們出去熘達熘達。
“主子,太陽已經西斜了,您該出去走走了。”崔娘對正癱在涼榻上看書的蘭琴道。四爺不在的這幾個月裡,蘭琴倒也不是很想念他。畢竟沒有了他這根香骨頭,貌似後宅裡的女子也都安生不少。她足不出戶,也沒人敢來打攪她的清淨。
“嗯,躺着也累了,出去走動走動吧。”蘭琴示意一旁的念雪扶着自己起來,她如今連起個身都有點不方便了。待丫鬟們伺候着穿戴齊整了,這才扶着崔孃的手出門了。
“崔娘,今日出去走走吧,這南小院的精緻再好,每日就在這裡面熘達,也看膩了。不如去院子那邊走走。”蘭琴捧着肚子道。
“是,那咱們就去那邊。念雪,你那邊也扶着主子一些。”崔娘道。
念雪點點頭,連忙扶着蘭琴的另一隻胳膊,而惜茶則提着一個籃子,裡面放着茶點。
“哪裡就需要你們這樣了?”蘭琴笑道。
“主子,您這月份越來越大,又是雙生,可一定得小心些,不然主子爺回來,可是饒不了我們。”崔娘道。
“嗯。我怎麼也說不過你。對了,三阿哥如何了,前幾日我瞧着他臉上有一些發痘的跡象,讓林大夫瞧過了嗎?”
蘭琴除了每日管理着四貝勒府的事情外,另外還得看顧自己的兩個女兒,還有就是三阿哥。而二格格的婚期已經差不多快要到了,就在今年的頒金節。蘭琴特意去德妃那裡說了,讓本來是來給蘭琴養胎的顧姑姑和安姑姑,都去給二格格做教養嬤嬤去了。她們倆時不時過來給蘭琴瞧瞧,平日多半都是在二格格那邊了。蘭琴這麼做,一則是爲了在德妃面前表示,自己可不會虧待四爺的其他子嗣;二則自己實在受不了宮裡頭的那些個規矩。當時生烏西哈的時候,安姑姑就天天在耳邊唸叨,這不能做,那不能做,可是把蘭琴給憋壞了的。
“您放心吧,林大夫給瞧過了。說了,只是一般的麻疹,並不是那東西。”崔娘謹慎地說。
蘭琴這才點點頭,心裡鬆快了不少。要知道,在這醫療條件不發達的清朝,一場天花幾乎就可以給一個人判定了死刑。
“主子,昨兒有人來回報,說是曾看見過正院的那個靈秀與烏雅氏的丫鬟翠雲說過話呢!”崔娘想起那兩個存在,眉頭就不禁蹙了起來。
如今蘭琴這裡雖然沒有特意去籠絡什麼人,但是也架不住有些人主動往南小院靠攏呀。府裡頭這些奴才就是這樣,他們都是跟紅踩白的,見蘭琴得勢,自然主動跑過來賣個好。蘭琴也不拒絕,反正她自己不會主動去讓人當自己的眼線,但是有人主動透露一些信息過來,也是個好事。
“正院那位又活泛了?”蘭琴也忍不住擰眉道。
“反正看守的婆子說,從不見她出來過。不過那個靈秀倒是經常藉口出來。要不要咱派一些人盯着她?奴婢怕正院那位的心還沒死呢!”崔娘低聲道。
“她不過是禁閉,爺又沒廢了她。她仍舊是四福晉。”蘭琴道,“也好,我本不欲再與她起衝突,可是也不能不防備她又有什麼心思。守門的婆子是些什麼人?”
“主子的意思是讓她們盯着正院?”崔娘道。
“她們日日在那邊,盯着她的行蹤自然是最好的。不過也難保她們會有其他的辦法出去。畢竟正院可不小,那院強不過兩丈多高。”蘭琴道。
“主子這樣一說,奴婢倒覺得這根本看不住呀!”崔娘道。
“不錯,她想要出去,有的是辦法,只叫幾個婆子看着門戶,其實也沒什麼大的作用。不過我們這位福晉可是出身滿族大姓,像爬牆這樣的事情肯定做不來。但是伺候她的那些奴才可不是什麼大家小姐的。”蘭琴道,“你去找大嬤嬤要來正院的堪輿圖吧,我要看看那處院子當時修建了幾道門,都有哪些房子。還有如今伺候在她身邊的都是誰!”
“是。奴婢等會兒陪主子散完布就去辦。”崔娘只覺得自己還是考慮得太少了。
“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念雪和惜茶伺候着就夠了。”蘭琴道。
崔娘點點頭,忙應下,就去找大嬤嬤了。待她走後,念雪扶着蘭琴往院子裡走。
雖然太陽已經西斜,可是餘熱還是很大。蘭琴扶着念雪走了一會兒,便有些薄汗了。
“主子,奴婢扶着您到那邊的涼亭去坐一會兒吧。”念雪瞧着蘭琴的樣子,知道她是累了的。
蘭琴點點頭,的確是有些累了。於是主僕三個走到往後面院子的夾道上的一個小涼亭裡坐下了。
“妾身見過側福晉。”武氏好久不曾在蘭琴面前露面,沒想到蘭琴剛走進小涼亭,就見武氏正帶着三格格納敏在涼亭裡玩呢。
“好久不曾見到武姐姐了。這是三格格?”蘭琴在念雪的扶持下坐了下去,便對着武氏身邊的那個三歲多的女孩問道。
“敏兒,快給側福晉行禮!”武氏連忙拉着納敏要給蘭琴行禮。武氏知道自己能收養納敏,還是蘭琴與四爺說的。雖然她一直沒有當面跟蘭琴道過謝,可是心裡頭還是記着的。
“給側福晉請安!”三格格長得很像顏玉,蘭琴瞧着,難免會想起當時的顏玉,以及她所鬧騰出來的那些荒唐的事情。當時爲了爭寵,她甚至從外面抱進來一個男孩兒。蘭琴又想起了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