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站在四爺身後,聽着他的敘說。 雖然早知道,四爺終究有一天會知道,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早而已。
“琴兒,她終究是額孃的外甥女,與爺曾經有過一段美好的感情。可是爺沒想到她如今也變成了這般的女子,爲了爭寵,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可以捨棄。爺現在也才明白,爺對她早沒有了當初的感情,爺心裡都是你。之所以對她照拂,是顧念了以前的舊情,也是爺自以爲是地覺得要照顧她的後半生。如今她爲了私利,已經將爺對她最後一點情分耗磨殆盡了。”四爺轉身盯着蘭琴道。
他是在跟我道歉,求原諒麼?蘭琴看着四爺,知道他現在所說的並非虛言,自己是不是立刻立刻撲到他懷抱裡,然後相擁在一起,原諒了他?怎麼這一切來得這麼快?
蘭琴踟躕着,看着四爺,似乎有點不敢相信他們之間的障礙這樣清除了。
“爺說完了嗎?”蘭琴道。
四爺點點頭,蘭琴便道:“妾身知道了。妾身肚子餓了,要回去用膳了,爺請自便吧。”
說罷,蘭琴轉身跑了。四爺又一次被蘭琴扔在了原地。
蘭琴跑着,跑着,還是去了乾清宮,反正她可不想現在回去又被德妃捉着去學用膳禮儀。
四爺料定蘭琴不會回永和宮,而是去了乾清宮,故而自己則還是回了德妃那邊。他本來是要跟德妃說烏雅氏的事情的。德妃正在用膳,見四爺去而復返,自然讓他一塊兒用。四爺怕影響了德妃的食慾,便耐着性子陪着德妃用完了午膳。
母子倆移座到偏殿喝茶,德妃也瞧出了四爺來此,定是有什麼要與自己說。知子莫若母嘛!
“什麼?菀如,她自己撞掉了自己的?”德妃手裡端着一隻青石魚藻紋青花瓷杯,裡面泡着水汪汪地一杯毛尖。
四爺拿着茶蓋子捋了捋自己手裡頭的茶杯的茶葉,繼續道:“兒子已經查清楚了,沒有冤枉她。兒子想不到她會變得這樣狠毒,真是枉費了額娘對她一番心意。”
當初,若不是德妃在裡面促動,四爺也不會那樣納了烏雅氏爲妾。德妃聽着四爺的這些話,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糊塗!真是枉費本宮對她一直心存內疚,見她驟然失了丈夫,接她入宮小住,還撮合了你們,真是……”德妃有點說不下去了。
“額娘不用爲她操心了。兒臣本可以發落她去了章華臺,但到底她是額孃的孃家人。額娘看,如何辦?”四爺問道。
“她做出如此醜事,還能如何。放了出去,說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發去章華臺幽禁吧,不缺了她的衣食罷了。你舅舅那邊,本宮自會去說,你不必操心了。”德妃道。
“是。兒子會安排妥當的。”四爺道。
“鈕鈷祿氏似乎對你還有心結?本宮瞧着,她在這宮裡頭一日,本宮得看着她一日呀。可是你皇阿瑪偏偏很看重她。”德妃道。
“兒臣與她的事情不想讓額娘操心了。兒臣會與她解釋清楚的。多虧額娘當時提醒兒子,否則兒子只怕越發傷了她的心。”四爺道。
“老四,雖然此事是菀如的不是。你該處罰也要處罰,但是額娘在這個時候還得提醒你。不可太過寵信一人。你府裡頭的年氏、福晉,再是這個鈕鈷祿氏,正好形成三足鼎立之勢。你如果太寵信鈕鈷祿氏,其它兩個會鬧起來,這樣後宅不寧,最終受害的還是你的子嗣!”德妃道。
“是,兒子記下了。”四爺道。
“你的正室仍舊是烏拉那拉氏,鈕鈷祿氏卻是生育了最多的子嗣,再加一個年氏。你如果能好好處理這三個人的關係。”德妃道。
四爺愣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在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然後道:“額娘不必擔心兒子會寵信誰,失了分寸。兒子心裡知道的。”四爺道。
“好了,本宮也不多說了。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裡有數的。你且放心去吧,鈕鈷祿氏和弘曆,本宮會替你看顧的。”德妃道。她也該去午歇了。
且說蘭琴到了乾清宮,康熙正在與太子說話。她自然不敢去打攪,而是連忙去尋弘曆去了。
“側福晉,皇讓您進去呢!”樑九功一臉和氣地說道。
“這個,太子殿下在裡面,妾身進去,不好吧!”蘭琴道。
“皇說了,讓您進去呢。”樑九功道。
好吧,自己怎麼這麼黴,一來撞到了太子!蘭琴在心裡腹議道。她可不情願見四爺的政敵,自從四爺與她說,太子是那次在乾清宮害弘曆的人之後,蘭琴對這位太子那是十足的反感。
“兒媳給皇阿瑪請安!”蘭琴隨着樑九功走了進去,對這康熙行禮。
“妾身給太子請安!”蘭琴隨後又給太子行禮。
“哈哈,老四家的。來,到朕這邊來,爲朕研墨。”康熙笑呵呵地對着蘭琴道。
真是一點都不耽擱,自己這要開始爲康熙磨墨啦?自己還沒吃飯呢!簡直是沒人權!蘭琴只好走到康熙身邊去,開始爲他幹活。
太子吃驚地看着蘭琴走到康熙身邊爲他磨墨,不由得說:“皇阿瑪,鈕側福晉也經常來這裡?”
康熙道:“她可是個開心果,跟你三妹妹一樣,很能讓朕開心。”
太子一聽,心裡便有些不是滋味了。這老四的兒子媳婦怎麼都跑到康熙面前來了?自己在康熙面前越來越沒存在感,他們一家子反而越來越在康熙面前蹦躂了!
“嗯,你的磨墨手法倒是挺像你額娘了。”康熙看着蘭琴拿起墨條開始研磨,很是熟稔地開始磨了起來。
“啓稟皇阿瑪,額娘爲了讓兒媳伺候後,特意教授了兒媳磨墨的方法呢。”蘭琴道。
“嗯,你額娘倒是有心了。”康熙很滿意地說道。
可這些話聽在太子眼裡,那簡直如同噩耗,心裡早嫉妒開了,但是面還不能顯出來。
本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