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妾身真地可以幫到你的。沒有你想的那般嬌弱。”蘭琴擡頭道。她甚至有點後悔與四爺在這個大冬天來這個神秘詭譎的深山裡。
四爺看着小女人祈求的目光和殷切的話,心裡有那麼一絲鬆動,可是一想到蘭琴閉着眼睛躺在自己懷裡,自己快要發瘋的情景,四爺就不想再體會那樣的心慌和無助了。
“不行,爺不想你有任何事情,否則爺會控制不了自己的。爺跟你保證,一定會平安回來!”四爺雙手握着蘭琴的肩膀頭,鄭重地說道。
蘭琴還想說什麼,卻被四爺壓住了嘴脣,然後便是四爺的吻,瞬間將蘭琴埋在了秘而熱切的吻當中。
翌日,四爺囑咐了蘇培盛好好照顧蘭琴後,便帶着凌峰與周浩天出門了。
蘭琴起來後,便時不時到那邊去看看那個叫做狗娃的孩子,只見他仍舊昏迷不醒。那婦人也不吵不鬧,只是守在一旁,安心地等待周道長回來。
“大嬸,怎麼沒見狗娃的父親來呢?”蘭琴陪着那大嬸,她現在就等着四爺回來,就跟她等待着周道長一樣的心情。
“哎,狗娃是個苦命的孩子,他父親早就沒了。”大嬸提到這樣的事情,似乎並不是很難過。
“對不起,不該提起這麼傷心的事情。那大嬸一個人帶着孩子,肯定很不容易。”蘭琴道。她本想從這大嬸身上打聽更多的關於這個道士的事情,可是聽到大嬸提及孩子的父親去世時,她就覺得有些抱歉了,遂不再多問了。
“沒什麼,反正那個傢伙活着也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還得拖累俺跟狗娃。”婦人道。
蘭琴沒想到她會這般說,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哎,要說這個,可就話長了。因爲我們這裡僅靠全真教,其實這裡的山民全部都是依靠給山上的那些道長而生活的。比如山上需要的蔬菜、水源、糧食、柴、布匹,甚至夜香,不都是需要人嘛。他們全真教的人是不幹這些的,他們都忙着煉丹。”大嬸道。
“煉丹?”蘭琴皺着眉頭道。
“對呀,我跟你說。山上的那些人,天天說要練什麼金丹,可以長生不老呢!”大嬸低聲對蘭琴道。
“大嬸,你怎麼知道的?”蘭琴驚訝地看着這個婦人道。
她格格低聲一笑道:“因爲,我可是運夜香的。隔三差五地回去。我那個死鬼男人以前就是跟我一塊兒去山上運夜香,誰知,他今日偷吃了什麼金丹,可是沒幾日就回來死了。”
“既然狗娃他爹是吃了道士的金丹才死的,你怎麼不去報官,然道讓他爹就這樣死了?”蘭琴有點不敢置信地看着這個看着憨厚朴實的婦人道。
婦人似乎被蘭琴說中了心事,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然後道:“哎,我們就是依靠教裡生存的。他爹也是自己偷的人家的東西吃的,如何去告官?再說那些官也是吃金丹的,他們哪裡會管,說不定還要治我的罪。他爹已經活不過來了,我再沒了這份差事,狗娃怎麼養活?”
蘭琴沉默了,婦人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卻實實在在是他們這些底層老百姓生活的理兒。
“大神,這個你拿着。”蘭琴讓司畫去拿了一些銀子,塞給這個婦人道。
“哎呀,這是做什麼,我不能收呀。無功不受祿。”婦人見蘭琴塞銀子給自己,卻不肯收。
“狗娃沒有爹,就當我資助他上私塾的。大嬸,這孩子好了,你就拿這些銀子送他去上學。”蘭琴道。
“哎呀,夫人真是大善人。這裡的周道長是個大善人,幫我看病都不收錢。”大嬸道。
“大嬸,那些道長們專注與練金丹,那他們靠什麼維持全教的生活?”蘭琴問道。
“自然是靠賣這些金丹。那些達官貴人都慕名而來,求取金丹,以求長生不老呢。”大嬸道。
蘭琴腦側一滴汗滑落,她印象中的全真教乃是一個重視武學修爲,對社會有所擔當的教派呀。它可是自宋朝始創,一直傳到現在也已經有近千年的歷史。武當山一直就是道家全真教的山門之地,他們的教派雖然不比以前收徒廣泛,但是一直能保留全真教的名牌,並且代代相傳,不斷香火,也是難得了。可是沒想到,如今的全真教某些人居然修丹來謀取利益,實在有些令人不恥了。
“裡面的多有道長都修丹麼,沒有人再習武?”蘭琴問道。
“據我看,已經沒多少人習武了。如今掌管教裡的俗物的是掌門的四個弟子,他們全部都煉丹。據說他們之間還互相比較呢,誰的金丹好。當然,也有失敗的金丹。比如我男人就是偷了失敗的金丹服用,這才”大嬸道。
蘭琴腦子一嗡,這回自己與四爺來這趟,只怕是要捲進他們內部之爭鬥中去了。
“夫人,您去山中,也是求取金丹?”大嬸道。
“當然不是。我們只是經過這裡,先去山上看看百年道教。沒想到如今他們不重武學,卻專注於練金丹了。”蘭琴連忙道。
“哎,其實這只是這代掌門人所熱衷的。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婦人道。
“以前是怎麼樣的?”蘭琴問道。
“以前他們都還是每日練武,修養身心的。自從十幾年前,這教裡面突然就開始煉丹藥起來。”大嬸道。
“大嬸,那你可知道有沒有人反對像這樣服食金丹的?”蘭琴道。
“周道長就反對呀,所以他才從裡面出來了,搬到這裡,爲我們看病。”大嬸道。
“道長反對呀?”蘭琴頗有些意外,“這就是周道長與全真教反目的原因?”
大嬸點點頭道:“周道長不信那些,他說這世界上沒有什麼長生不老,可是他們裡面的人都不聽。”大嬸道。
“大嬸,周道長到底靠什麼生存。我看這件醫館雖然簡陋,但是屋舍也齊備,給村民看病的設備也都有。”蘭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