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罡半路被黑衣人刺殺的消息終於傳到了四爺的手裡。他知道對方絕不容許自己撬開那個假道士的嘴巴。自己到現在還沒與康熙正式彙報在武當山的事情,只是從武當帶回了當時真正的周正罡給自己的一套劍術,作爲全真教對朝廷的幫助的回報。這套東西,四爺連同從武當山帶回來的土特產和藥材一起獻給了康熙。
四爺知道自己這一次或許仍舊揪不出來那幾個人,但是他已經沒有時間來想這些。康熙53年終於已經來了。他要忙着去代康熙在初一的時候祭祖,還有代康熙宴請大臣們。
農曆二十九這一日,離春節還有兩日,雍親王府裡頭的各處的奴才們都忙得腳不沾地。因爲四爺身份地位的提升,越來越多的人都回來給他拜年。雖然送禮不允許了,可是人家可以來拜年的。
所以蘭琴也是如臨大敵,嚴陣以待。她今年過年的衣服和首飾都做了不少新的,專門爲了應付接待那些官員的後眷時穿。
弘曆還是接了回來,康熙或許是見到了十四,又有了新的小孫子,便同意了四爺的請求,接了弘曆回來了。
蘭琴一方面要應付府裡頭大大小小的事情,另一方便還有照顧弘曆等幾個孩子,忙得她都沒空踹口氣。
那廂,繡娘們捧着兩套衣服往久久不曾去過的正院而去。因爲四爺要代康熙主持祭祖,還有宴請羣臣,這意味着四福晉也要出席。
經過幾年的沉寂,靈秀已經變成了一個比之前更加沉穩的婢女,對於已經二十出頭的她來說,出去嫁人真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所以她就一直留在了福晉身邊。雖然四爺並沒有禁足福晉,可是如今的正院已經不能與之前的正院相提並論了,平日絕少人來往,福晉也幾乎足不出戶。唯一在這院門裡進進出出的只有靈秀和幾個丫鬟,另外就是二阿哥弘時!
“靈秀姑姑,這兩套衣服都是主子爺吩咐下來的。”王府裡繡房裡的管事親自帶着兩個女婢,一人一套衣服,捧着來到了正院。
“福晉這會兒已經起來了,不如進去,讓福晉試試,看看有沒有不合適的地方。”靈秀道。繡娘和丫鬟們跟着靈秀拾階而上,進入了福晉的正屋。
“奴婢給福晉請安!”繡娘已經很久不見福晉,猛然看到她,就有點錯覺,當年那個高貴冷傲的四福晉,終究還是老了。
“起吧,好久不來了。那是給我做的衣裳?”福晉的聲音略有些低沉,不過也聽不出頹廢。
“是,你們過來,將衣服透開,給福晉看看。”繡娘連忙對後面的兩個女婢道。
兩人將手裡的衣服展開,讓福晉看。
只見這兩件衣服都是入朝所穿的朝服,一件是正紅色的福字紋的朝裙,再加上帽子、朝珠,正兒八經的親王福晉朝服,適合祭祖的時候穿。第二件是一套秋香色的白鳥朝賀孔雀紋的錦袍,繡工逼真,布料也是最時新的,應該是宴請羣臣的時候穿的。
“真好看,這兩套衣服都很好。”福晉看了看,露出一絲端莊的笑容道。
“福晉不如試試,奴婢伺候您穿上?”繡娘討好地說道。
“不必了,都挺好的。靈秀,賞!”四福晉道。
待繡娘心滿意足地帶着福晉的大荷包退出去後,福晉這才道:“靈秀,你伺候我試試吧。”
“是,奴婢已經將那衣服都檢查過一遍了,沒什麼問題。”靈秀道。
原來,剛剛繡娘說要伺候福晉試穿的時候,福晉擔心那繡娘,也擔心衣服有什麼不妥,所以立刻就回絕了。靈秀立刻就知道福晉的心思,所以讓丫鬟送繡娘出去後,自己就去檢查了那些衣服。
福晉很滿意靈秀的反應,點點頭道:“如今她當家,不得不防!特別是這樣的時刻。”
“主子,老爺來信了。他說王爺以後的前程可是要大了,讓您千萬堅持住,有朝一日,王爺若是臨朝了,您就是皇后!”靈秀一字一頓道。
烏拉那拉那一雙暗淡的眼眸裡終於被靈秀這一句話激起了一絲變化。她望着靈秀,嘶啞着喉嚨道:“嗯。總有一日,本福晉要見過今日所受之辱係數奉還!”
靈秀勾起一絲笑意道:“奴婢就知道,主子乃是大富大貴之人,絕不可能被那些小門戶出來的女子搶去了潑天的富貴榮華的。”
“伺候本福晉更衣吧!”福晉道,臉上又恢復了那種冷漠和平靜。
那廂,蘭琴已經聽了在正院那邊的眼線的回稟,說是送衣服進去的繡娘拿了福晉賞賜的紅包,便再沒有其他什麼事情了。
“主子,經過這幾年的沉寂,那位好像與世無爭了。”司畫正在爲蘭琴通頭,她忙了一整天了,這會子總算能歇一會兒了。
爲了應付各種情況,蘭琴和年氏商量着,將府裡頭的各處需要修繕的地方提早就修了起來,再就是膳房裡相應的食材和用具都要準備起來。
“但願吧。好幾年不見她了,但是一想起她曾經做的那些事情,都還是覺得可怕。”蘭琴閉着眼睛道。
“主子,您現在不必怕她了。”司畫道。
“她到底還是嫡福晉。有時候,這個名頭還是可以壓死人的。”蘭琴道。她心裡明白,若是有朝一日,四爺登基做了皇帝,那皇后之位仍舊是烏拉那拉氏的。只是這些話還是不能提前與這些丫鬟們說。
“只要王爺心裡向着您,她就沒辦法。”司畫道。
“有時候王爺向着我也沒用,因爲有的時候,王爺也身不由己呀!”蘭琴嘆息道。她突然有點害怕四爺做了皇帝的時候,皇后統領後宮,有的事情,連皇帝都不能干涉。
“主子,除夕晚上的席面都準備好了,是擺在哪裡?”司畫道。
“就擺在前院吧。反正那裡有地方。太平點,不要出什麼事情就好。”蘭琴道。
“耿格格總會來的,她如今連面兒都不露一個。”司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