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側福晉,書丞在翰林院就是負責整理皇上讓人搬過來的奏摺、書信,再就是編修書籍。書丞剛剛入職,主要替老前輩做一些整理文檔的事情。”宋書丞立刻答道。
武如這纔看了看宋書丞,心裡對他所做的事情有些不以爲然。人人都說翰林院最窮,雖然時常能接觸到皇帝,但是就是清水衙門,根本沒什麼油水,還不如一個縣令,有下面的鄉紳送禮。
“書丞真是少年才俊,能在翰林院任職,以後必有大前途的。”武氏連忙笑道。
“是呀,妾身的阿瑪就說過,翰林乃是儲相之地。”富察氏突然說道。
宋書丞看了看富察氏,道:“多謝富察格格,書丞還年幼,還需要時間磨礪鍛鍊,不過格格的話令書丞很是激越,是書丞以後努力的方向。”
富察氏點點頭,便不再多說什麼。
武如聽到這番話,心裡卻還是覺得一個窮翰林,實在不能與雍親王相比,即便以後入了內閣,拜了相位,又如何,不還是伺候人麼?
年氏幽幽道:“今年,皇阿瑪讓我們王爺代爲祭祖,還有宴請羣臣,這可是好苗頭。各位姐妹們,說不準日後,我們王爺是有大前途的。”
蘭琴見年氏說得這般直白,皺了皺眉道:“此等話還是先不要說,皇阿瑪的心思不可妄議。”
武如聽得卻很是激動,剛剛年氏那番話,將她心裡的妄念更是挑撥得旺盛了。嫁給一個窮翰林,熬到老才能做個誥命夫人,可是給四爺做妾侍,以後可是入宮做娘娘的。
年氏見蘭琴這樣說,不由得皺眉道:“怕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咱們都是自家姐妹,對不對?”
劉氏立刻道:“年側福晉說得及時,鈕側福晉實在太謹慎了。這裡都是王爺的妾侍,沒有人會說出去的。”
這些時日,年氏已經偷偷給劉氏傳了信息,讓她與富察氏聯手,不過表面上仍舊錶現出不對路的樣子。年氏答應劉氏,一有機會便會替她求情的。
蘭琴不欲想在這個問題上講什麼,便轉移話題道:“書丞,如,你們若是吃好了,可以出去跟他們幾個孩子一起玩玩,幫助他們放放煙花。”
宋書丞立刻點點頭,去看武如,只見她低着頭,好似不好意思。
“去吧,出去看看煙花。”武氏推了一把武如。武如不好違逆蘭琴的提議,武氏又催促她去,只好站起來,隨着宋書丞一塊兒出去看看煙花。
年氏知道這是蘭琴想撮合武氏的妹妹與宋氏的弟弟,不由得譏諷道:“我瞧着武格格的這個妹妹出落得很標誌,只怕以後選秀可是要被留用的。”
武氏一聽這話,頓時臉上就不怎麼好看,她是堅決不想自己的妹妹再走自己的路。宋氏本來很高興,見年氏這般說,明顯就是說自己的弟弟配不上武如,也不接話。
“如是他們兩人有情,讓額娘通通關係,也不是不可以的。”蘭琴輕描淡寫道。
且說武如與宋書丞來到前院的院子裡,只見三格格、四格格和五格格都在奴才的幫助下正在放煙火。弘時沒來,弘曆一個人也不好玩,便也湊到姐姐那邊,與他們幾個女孩兒一塊兒玩。
“如妹妹可喜歡放煙火?”宋書丞問道。
“喜歡,以前在老家,每到過年過節,我們幾個姊妹都是會一塊兒放的。”武如見宋書丞長得頗爲清俊,也不是很討厭,反正面上還是要照顧的,便也跟宋書丞說起話。
“那我陪如妹妹放一些吧。”宋書丞欣喜地笑道,他見武如並沒有不理自己,這便以爲她也是同意的,當下心裡更高興,於是就開始琢磨如何將自己給她準備的那份年禮拿出來送給她。
待從丫鬟們手裡拿來一些煙花,他便遞給武如一些碎花子,就是拿在手上的那種煙花,點燃引線,然後搖晃手裡的煙火。
“書丞哥哥,幫我點燃引線吧。”武如到底也只是十三歲的女孩,見宋書丞一直禮貌小心地奉承着,心裡頭也是開心的,這會兒也玩性起來了。
宋書丞立刻心甜得更浸入了蜜糖裡一般,連忙道:“如妹妹,不着急,手要穩當一些。我來點了。”
說罷,他走到武如的身側,舉起手裡的香,開始點武如手裡的碎花子。
他能感受到小姑娘嬌弱的身軀正在自己身邊顫抖着,心裡便起了一種保護的心思,沉聲道:“不要怕,沒事兒的。”
宋書丞輕柔年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武如不由得心絃爲之微微撥動了幾下,嬌聲道:“剛剛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冷,手有限抖而已。”
宋書丞笑道:“我進屋給你拿一個護手的爐子吧。”
“不用了,那還怎麼玩呢!”武如連忙喚住宋書丞道。
宋書丞只好先給她點上了碎花子,頓時煙花嗤嗤地燒了起來。武如連忙伸直手在空中轉着圈兒。
煙花所迸發出來的絢爛火花,年輕的面容,如朝氣蓬勃的陽光般的笑顏。這一刻,宋書丞和武如都記下了彼此的容顏。
“你看看他們,像個孩子似的!”宋氏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兩人,見他們終於好像很和諧地在一起有說有笑,便放心了。
“是呀,他們還真是很般配。郎才女貌。”武氏見妹妹臉上終於露出十三女孩的嬌笑的樣子,心裡也鬆快了。
劉氏扶着碩大的肚皮,站起來對蘭琴道:“側福晉,妾身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怕是待久了,就先告退了。”
蘭琴哪裡又不應的,連忙道:“好,路上當心些。司畫,你和抱琴一塊兒送劉格格回去吧。”
劉氏連忙低頭道:“多謝側福晉體恤!”
年氏聽着這裡,也作關心地說道:“這天寒地凍的,路上當心溼滑!”
富察氏道:“不要緊的,鈕側福晉不是讓司畫和抱琴護送了麼。”
蘭琴囑咐了司畫幾句,便讓他們倆一起護送劉氏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