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見武氏離桌後,蘭琴便與宋氏閒聊着。
“這如怎麼還沒有回去?”領座的宋氏突然對蘭琴道,剛剛她便一直神色淡然,似乎沒怎麼與武氏說話。
“武姐姐沒與姐姐說麼?”蘭琴道。
“年後她說就送如回去的。可是怎麼拖到現在,居然還沒有走?”宋氏道,“我的阿瑪和書丞已經去武家提過親了,他們的婚事就定了。如如今還住在在這裡,不是很好。”
原來,古代男女訂了婚後,在結婚前是不應該再見面了。宋氏略略有些不滿武如居然還客居在武氏那邊。
蘭琴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勸慰道:“許是武姐姐想多留如住住,左右書丞也不在府裡頭,宋姐姐就不必這麼介意。”
宋氏本就不是什麼苛責的人,剛剛對武如不滿,也是傳統觀念使然。經過蘭琴這麼一說,也就沒那麼在意了。
戲臺上的戲文仍舊唱着,座下的人都懷着各自的心思。好在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那廂,武氏卻等在東小院淨房門口等着武如。剛剛武如說內急,非要拉着武氏來入廁。武氏見這裡是東小院,怕武如出岔子,也就隨着她來了。
可是左等右等,就沒有看見武如出來。她便朝着淨房裡喊了幾句,仍舊沒有迴音。武氏沒辦法,只好親自入內去尋武如。
她們剛剛來的時候沒有提燈籠,這會兒進去淨房,裡面黑洞洞的,一點兒光亮都沒有。武氏不由得有點害怕,她壯着膽子喊道:“如,如,你在嗎?”
可是哪裡有什麼人,裡面根本就是空空的。武如到底去了哪裡?
武氏心底陡然升騰起一股懼色,她明明看見武如進來了的。可現在,裡面空空的,哪裡有半個人。
武氏心裡一片驚駭,但是她又顧不得驚慌,只好連忙出來,四處開始尋找武如。東小院是最大的院子,它的第一個主人可是早已經謝世的李氏。武氏對東小院並不陌生,她以前依附李氏的時候,這裡也沒少來過。所以,武氏很快就向另一個淨房的方向走了過去。她對這個院子很熟悉,知道如何走,可以最快到達。於是武氏隻身在東小院找人起來。
那廂,宋氏在蘭琴的開導和勸慰下,臉色逐漸好了起來。兩人聊着聊着,發現武氏姐妹好像去了很久。
“武妹妹這是幹嘛去了,怎麼去了那麼久?”宋氏道。
“她的丫鬟都還在留在這裡照顧三格格,她們姐妹倆不可能去什麼地方呀,大抵是去茅廁了吧。”蘭琴道。
宋氏點點頭,蘭琴雖然這樣說,其實心底也開始疑惑起來。
這時,丫鬟們又開始上湯。菜式已經上過好一些了,最後一道甜湯上來了。蘭琴照顧着弘曆用了一些。她看到對面的年氏也在用那甜湯,不過神色瞧着有點不大對勁了。
“側福晉,我怎麼瞧着對面的那位好像有點不對呢?”宋氏別過頭,壓低了聲音對蘭琴道。
“你也看出來了?老早就開始不對了,不過是看我們在這裡,才強撐着的。”蘭琴道。
兩人正議論間,只見年氏突然一下子勸嘔吐了出來,所發出的聲音立刻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然後她便整個人歪了下去,離她最近的富察氏驚慌失措,大叫道:“年側福晉怎麼了?”
丫鬟們早已經將年氏拖住了,年羹堯更是猛然地從自己位置上站起來,一個箭步走到了年氏跟前。四爺也連忙站起來,走了過去。
蘭琴與宋氏見狀,也憤憤起身,吩咐後丫鬟們照顧好幾個孩子,便也走了過去看個究竟。只有耿氏始終坐在那裡,護着弘晝,並沒有上前看。
“世蘭,世蘭,你醒醒!”年羹堯將年氏抱在懷裡,焦急地搖晃着懷裡的人。
“蘇培盛,感覺去叫林大夫過來,趕快!”四爺立刻對蘇培盛吩咐道。
他本想親自去看看年氏,可是年羹堯此刻已經抱住了年氏,他也只好站在一旁看。
“先將她抱進去,躺下來。這樣坐着,肯定不舒坦。”蘭琴提醒道。
年羹堯看了蘭琴一眼,便依言將年氏抱了起來。
“王爺,舍妹看着好像不對勁。這裡的人最好就在這裡,哪裡不要走動。待大夫過來了,瞧了世蘭的身子後再做決斷。”年羹堯又回過頭對四爺道。
蘭琴覺得這一幕有點滑稽,年羹堯這是有多疼愛自己這個妹妹呀。四爺就站在這裡,他居然抱着年氏去內屋,雖然是兄妹,可是到底已經不是幼童,這般親近,實在有點令人尷尬。
四爺對年羹堯點點頭,遂道:“都原地坐下,等林大夫來爲年氏診過脈後再說。”
衆人聽到這話,心裡哪有不明白的,這是懷疑上自己了,不讓自己走了。
可是四爺都發了話了,衆人只好依言坐下。戲臺上的戲子們看到臺下的情況,也不知道該不該停了,此刻俱都一臉驚秫地站在臺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蘭琴朝着他們揮了揮手,自然令他們趕緊下去吧,這裡的主子都已經出了事情,哪裡還有什麼心情聽戲。戲子們趕緊麻利地下去了。
那廂,武氏終於在一個地方尋到了武如。問她怎麼亂走,武如只說見這東小院裡各處的建築太相似,搞得她都迷路了。武氏將她責備了一番後,便拉着她往年氏的正院走去。
當武氏姐妹走進來的時候,看見戲臺上人影空空,蘭琴宋氏在一塊兒說話,對面的富察氏和耿氏俱都沉默着。丫鬟們都低着頭,武氏立刻發覺四爺以及年氏,還有那位年大將軍都不在。
“宋姐姐,這是怎麼了?”武氏拉着武如入座後,連忙問道。
“年氏昏倒了,人已經抱進去了,剛剛林大夫也進去了。”宋氏撇了一眼武如,對武氏道。
“啊!”武氏一愣,沒想道剛剛離開這麼會,這裡發生這麼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