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了?”弘時連忙回握住伊爾根氏的手道。
“爺,你說過,不喜歡烏拉那拉氏的,對不對?”伊爾根氏滿心以爲弘時是喜歡上了烏拉那拉淑珍,此刻睜開眼看見弘時來了,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一旁的春琴心裡嘆息一聲,自家夫人這般的心智,如何與慣會僞裝的烏拉那拉淑珍爲敵呀。
“華兒,淑珍也是爺的側室,爺總不能對她完全置之不理。再說爺過去,是有事情。你不要胡思亂想。”弘時勸慰道,可是心裡對伊爾根氏這般不容人以及任性不懂事有些不滿。
“爺,妾身不能沒有爺!”伊爾根氏一頭撞入弘時的懷裡,哭泣道。她其實也是無法接受而已,心裡也很明白自己這般,只怕會惹起弘時的不悅,但是究竟是無法抵抗自己心中的怯弱和恐懼,這才失了態。
“不要胡思亂想了。爺這不是回來看你了麼!”弘時輕輕拍着伊爾根氏的後背道。
春琴看到這裡,連忙招呼着和屋子裡的幾個丫鬟退了出去。
自此,雪櫻便以陪伴姑母的名義在雍親王府住了下來。弘晝得知她來了後,很是高興,時常找藉口去正院門口張望,想要與烏拉那拉雪櫻碰面,可是一次都沒有碰到。
這一日,弘曆和弘晝被老是拘在屋子裡看書。兄弟倆看了一會兒後,弘晝便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你是又想去瞧那個烏拉那拉氏雪櫻了吧?”弘曆瞧着弘晝的樣子,便打趣道。
“你反正如願以償了,有不管兄弟的旱澇!”弘晝道。
“她可是福晉的外甥女,你若真是對她有意,只怕你額娘都不答應。福晉與我們的關係是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弘曆道。
“只可惜她是福晉的外甥女。不過然道福晉的外甥女,就不行了嗎?”弘晝低着頭道。他從第一眼看到那個女子的時候,心裡就跳得厲害,正是所爲的一見鍾情吧。
“哎,看你這麼在意她,我就幫你一把吧。明日福晉要出去進香呢,我想她會跟着一塊兒出去的。”弘曆道。
“福晉要出門?”弘晝詫異地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明日福晉要帶着弘時以及他的妻妾們要去譚拓寺進香。今日已經讓馬廄準備明日出行的馬車了。我不過是正好知道她要用馬的事情,然後稍微問了問我額娘,她說每年福晉都在這個時候出門進香的。”弘曆道。
“多謝!”弘晝一把抱了抱弘曆的肩膀,雖然總在取笑,可是在關鍵的時候還是會幫忙。
“你看上了人家,人家可看上了你?”弘曆道。該幫的忙自然會幫,但是該潑的冷水,照舊也要潑下去的,不然以後只怕會更難受。
“我不知道。就是想見她。”弘晝低頭道。以前弘晝可不是這般,如今一個烏拉那拉雪櫻就將他迷得沒有了自我了。
“我瞧着她的追暮者不少呢,不過我兄弟,你的家世背景卻是好的。就看她與你看不看得上了。若是看上,不然早些定下,以免夜長夢多了。雖然福晉與我額娘一直不睦,但是英國公府的門第還是可以的,她們家世代都有將才,且又是老姓,相必阿瑪也會同意的。”弘曆道。相比於上一輩人的恩怨,他們不願意過多糾纏其間,光烏拉那拉雪櫻的身份,就夠令弘曆反對的,可是爲了自己兄弟的幸福,他還是樂見其成。
明明都還只是少年郎,可是此刻都已然頗有些成年的味道了。或許是生在皇家,使得他們不得不過早地認清自己的親事絕不僅僅是兒女情長。
“你說得對。那我就去跟她說清楚。若是她看不上我,也讓我早點斷了念想了。”弘晝道。
待晚間,蘭琴叫了烏西哈,別楚克和弘曆都去她那邊用晚膳。四爺不來的時候,蘭琴多半都是叫上自己的孩子們過去用膳的。
弘曆坐在膳桌上,思慮着要不要將弘晝對福晉侄女有意的話講給蘭琴知道。他覺得額娘肯定不會同意,可是弘晝可是耿氏的兒子,額娘即便不同意,也無法干涉。
“弘曆,你怎麼不吃,不合你胃口?”蘭琴一邊用膳,一邊與烏西哈和別楚克說一些閒話。她瞥見兒子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便問道。
“不是,額娘,我有件事想跟您說說。”弘曆道。他決定還是說了,即便現在不說,到時候還是會讓她知道的,不如趁早說了。
“有何事?”蘭琴笑問道,她對於弘曆的親事還是很滿意的。富察明玉那個女子蘭琴見過,記得她長相很端莊,一看就是做主母的樣子,怪不得能成爲乾隆的元后。她的出生和相貌品行都配得上,作爲父母的,自然還是喜歡的。
“弘晝看上了福晉的侄女兒。”弘曆道。
烏西哈和別楚克吃驚地看着弘曆,蘭琴更是驚得挺住了手裡的筷箸。
“烏拉那拉雪櫻,長得挺好的。弘晝這小子,眼光還挺高嘛!”烏西哈打趣道。
“她可是福晉的外甥女!”別楚克強調道。
蘭琴已經在腦中轉過了幾個回合,這纔想起了這個烏拉那拉雪櫻到底是何許人!自己怎麼光記得乾隆的元后出自富察家,怎麼就一時沒想起來,乾隆的繼後正是出自烏拉那拉家呀!
她想起史書上記載:乾隆大婚,嫡福晉與側福晉是一塊擡進的門,而那位側福晉就是後來的繼後。
“額娘,您怎麼了?”弘曆看出了蘭琴微微失神的樣子,便問了一句。
蘭琴忙從癔症中清醒過來,道:“他看上了人家,人家可看上了他?”
弘曆勾脣道:“兒子正是這樣與弘晝說的。他打算明日去潭拓寺與那位烏拉那拉小姐問清楚。”
“弘晝膽子夠大的,居然主動去問人家姑娘。”烏西哈道。
“總好過蒙頭思慕得好。”蘭琴說道。她敢斷定這個烏拉那拉氏絕對不會嫁給弘晝,雖然歷史的細節無從考究,可是蘭琴從穿過來的這十五年裡,已然明白了歷史的大致趨向是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