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一清早匆匆就起了,蘭琴也不多問他,只知道他是忙,其實心裡很擔心弘曆弘晝的安危。可是四爺不說及,蘭琴也便信他肯定有了什麼安排,不說,即是讓她安然等待就是。
果然,一早起來後,還沒到用早膳的時候,便聽到一陣腳步聲。
“額娘!”
蘭琴正坐在主位上發呆,猛然間聽到好幾日都不曾聽到的聲音,整個人像猛然活泛過來的,蹭地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忙扶着念夏的手,往外踉蹌了幾步,實在是太想看到弘曆弘晝安然無恙的樣子了。
幾個丫鬟也面露驚喜,這主子擔心了好幾日,小主子總算是安然回來了。
“弘曆!”蘭琴張開雙臂,弘曆知道額娘肯定是擔心壞了,連忙一頭撲進蘭琴的懷裡。
母子倆這還是頭一次分開這麼久,所以蘭琴也顧不得弘曆已經不是幼童,緊緊將他摟在懷裡。
“額娘,我沒事了,弘晝也沒事了,他回耿姨娘那邊去了。您都快將我憋得踹不過氣來了!”弘曆的頭鼻被蘭琴緊緊按壓在自己的胸口上,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雖說弘曆自小與蘭琴親近得很,可是他此刻畢竟是十二歲的少年郎了,這樣被自己的母親按壓着,頓時很不好意思了。
蘭琴這才連忙鬆開了兒子的頭,上下左右細細打量一遍後,才總算放了心,突然又瞪眼,擰起弘曆的耳朵道:“你才十二歲,就敢拉着弘晝去喝酒!還喝醉了?若不是你們醉得不省人事,如何叫人起了歹心?又如何惹來這場災禍?”
弘曆只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叫蘭琴扯下來了,齜牙咧嘴地道:“額娘,我都十二了,您還揪我的耳朵!!”
“你就是七十二了,老孃看你不順眼,還照樣揪你耳朵,你信不信?”蘭琴氣笑道。
“信,信,信還不成麼!好疼勒!”弘曆騷得臉都紅了,幾個小丫鬟捂着嘴巴在一旁笑。
“以後還喝不喝?”蘭琴收斂起臉上的笑顏,瞪着弘曆道。
“不喝了,這不是弘晝心情不好,這才嘗試一下麼,沒想到就嘗試出了這攤子事情,不過那幫小賊,兒子根本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額娘不必擔心。我這不是安然回來了嘛!”弘曆急忙辯解道。
“哎喲,你倒長了本事,若不是你阿瑪安排周密,你這個小子這會兒還在人家手裡受苦楚呢,指不定小命兒都會不保了。”蘭琴氣道,“以後做任何事情,不可這般馬虎行事,若再這樣孟浪,不謹慎,額娘就揪掉你的耳朵。”
弘曆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連忙求饒道:“聽見了,聽見了,額娘,快放開我的耳朵!”
“斂秋,快去叫伺候他的丫鬟們將水都準備起來!還不快回你自己屋子,洗澡去!渾身的臭味兒。”蘭琴鬆開捏着弘曆耳朵的手,轉而作扇狀,在自己的鼻子跟前晃了晃。
弘曆見蘭琴這般,越發羞得不得了,連忙像兔子一般地朝着自己屋子那邊跑去了。
那廂,弘晝回到了耿氏那邊,自然也是一番耳提命面,叫他以後千萬不可在外面沒有人跟着。弘晝也是作揖保證了好半天,才讓耿氏消了擔憂。
“弘晝,額娘問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額娘呢?”耿氏紅着眼睛問道。她心裡始終介意弘晝有了中意的人,卻沒有第一個告訴自己這個心結。
弘晝愣住了,他有點想不起自己到底什麼事情瞞着耿氏了,讓她這般特意問出來。看着她一副失望而傷心的眼神,弘晝突然覺得心生愧疚,連忙道:“額娘,兒子沒有瞞着您的呀,您別傷心了,若是兒子哪裡做的不好,您告訴我。我一定改,這還不行嗎?”
耿氏見弘晝說出這番話,這才心裡好受了一些,道:“我聽說你已經有了中意的姑娘,本來你年紀還小,我不着急,可是既然有了喜歡的,如何不跟額娘說。額娘還是從側福晉那裡聽到的。”
弘晝啞然失聲,心裡着實吃驚不小,因爲他不知道弘曆已經將此事告訴了蘭琴。這會兒子見耿氏這般說,他自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已然被弘曆說給了側福晉知道了。
“額娘,不過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再說兒子還小,也作不得數,就沒有說什麼,額娘不要多想了。”弘晝連忙解釋道。
“那你現在告訴我,到底有沒有,你是不是喜歡那個烏拉那拉雪櫻?”耿氏倒豎了眉毛道。
弘晝只覺難看,他本不想告訴額娘,實在是因爲這段情愫還沒得到那人任何的迴應,如此說出來,怕給雪櫻帶來麻煩。可是額娘已經逼到嘴邊了,不說又如何?弘晝思忖着到底要不要與耿氏說,因爲他也知道自己額娘與嫡福晉的關係不睦,如此說出來,若是給雪櫻帶來麻煩,那他就會很自責的。
“你倒是說呀,額娘一定要親口聽到你自己來承認這件事,是不是人家在捕風捉影!”耿氏見弘晝還是不肯說,越發覺得他心裡似乎沒有了自己這個額娘了。
“額娘,只是有些好感,雪櫻她也沒有接受兒子的這份好感!”弘晝只好道。
“不可以!”耿氏聞言,立刻道,“烏拉那拉雪櫻決不可成爲你的嫡妻,她是福晉的親外甥女,這份好感也不要有。”
“額娘!就因爲您與福晉關係不睦,然道就不能讓我們有好感?上一代人的恩怨如何還要牽扯到下一代人,再說哪家府裡頭的福晉與格格之間的關係好的,但是不也有互通姻緣的。”弘晝急忙道。
耿氏見弘晝這般說,再加上他以前都是對自己言聽計從,乖巧得很,從來沒有這般頂嘴過的,越發覺得那個烏拉那拉雪櫻不好,教會了自己的兒子。
“弘晝,即便額娘同意,側福晉也不會同意的。”耿氏想也不想就道。
“我的親事,如何叫側福晉做主了?”弘晝不解地看着耿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