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丫鬟們將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聽見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明玉以爲是別楚克來了,便迎到門口,卻一下子撞見了烏西哈和雪櫻相伴而來。
“明玉姐姐來了。”雪櫻柔和地說道,一旁的烏西哈只是對着明玉笑了笑,算是見了禮。這還是雪櫻拉着烏西哈來見明玉打個招呼,不然依着烏西哈的性子,她可來都不想來。
明玉見烏西哈對自己始終淡淡的,而且上次邀請她與別楚克一塊兒去自家府裡頭賞花,她也推說身體不適,沒有去。
“快進來坐!別楚克說,你們去了西洋樓?”明玉見雪櫻笑容溫柔,便親近她幾分,遂問道。
“嗯,那邊有個花園迷宮,好玩得很。據說還可以晚上過去,令丫鬟們提燈在裡面行走,別有一股樂趣呢。”雪櫻道。
三人進屋分主次住下,烏西哈瞧了瞧這屋子裡頭的佈置,也與自己那邊差不多,又看看配備的伺候的人,俱都是差不多了,便道:“明玉姐姐來了,就不要客氣了,全當這裡是自己的家裡一樣隨意。我略有些乏了,想去歇息會兒,雪櫻,你要回去歇息麼?”
烏西哈始終不怎麼喜歡這個性子刻板,規矩一套一套的大家閨秀似的富察明玉,便無心在她這裡久坐。
雪櫻見烏西哈這般,再看看富察明玉的臉色,明顯比剛剛白了一番,連忙打圓場道:“烏西哈今日起得特別早,這會兒只怕是乏了,讓她回去歇息一會兒,我陪着姐姐說會兒話吧。”
明玉便點點頭,親切地對烏西哈道:“妹妹累了,快回去歇息吧。”
烏西哈便起身離去,屋子裡只剩下了雪櫻和明玉兩人。
“雪櫻妹妹與烏西哈倒是很投緣?”明玉端起丫鬟捧上來的茶杯道。
“是經常在一塊兒說笑,其實烏西哈的性子是非常灑脫乾脆的,姐姐莫要怪她。”雪櫻替烏西哈解釋道,“她今日的確起早了,又與妹妹一塊兒去了西洋樓,這會兒的確累了。”
“雪櫻妹妹這是說的哪裡話,我何曾怪過她。妹妹這般說,好像我是小肚雞長之人似的。”明玉一慣在家裡便是千金大小姐的做派,她又是富察老爺唯一的嫡女,上面有兄長,下面有兄弟,俱都是捧着她的,此刻來了,見烏西哈這般輕待自己,然後又讓自己住了西邊屋子,心裡着實有些不愉快,只不過她不好明面表現出來。
雪櫻見明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心裡微微一愣,便道:“姐姐誤會了,姐姐初來,想必是累了,妹妹就不叨擾姐姐歇息了。”
烏拉那拉雪櫻可不是讓人隨意發脾氣的對象,她雖然不知富察明玉爲何這般突然對自己口氣不睦,但她也絕不做別人的出氣筒,立刻起身,不等富察明玉反應,便扶着自己的丫鬟的手出去了。
“嘿,這個烏拉那拉格格,這是何意思?格格又沒說她什麼,她這是給咱們臉子瞧?”紫黛見自家格格的臉色拉了下來,連忙順着富察明玉的氣性道。
“這裡到底不是咱們府裡頭,說話做事必須得謹慎了。看來,這個雪櫻是個心思靈巧剔透的,我剛剛不過微微說了幾句,她便能這般拂袖而去,可見是聽懂了我話裡的意思。”
紫黛不惑地看着明玉,不解地問:“格格說什麼了,奴婢怎麼不明白?”
富察明玉輕嘆一句道:“剛剛我說自己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便是說他們一開始便住了東側房,顯然把這裡當做自家一般。以後,這處院子怎麼也不可能是那位脾氣古怪的三格格的,也不是四格格的。紫黛,你說這座院子最後是誰的?”
這想都不用想了,雍親王的私產自然是歸他的兒子了。而弘曆又是最得寵的兒子,所以這院子日後極大可能是弘曆的,也就是她富察明玉的。
所以富察明玉一聽烏西哈和烏拉那拉雪櫻住了東邊的屋子,心裡就不怎麼高興,烏西哈就算了,她還是雍王府的格格,弘曆的姐姐,自然是可以的,可是烏拉那拉雪櫻算什麼,不過是福晉的外甥女,哪裡能與自己相比,自己可是這座園子未來的女主人!
富察明玉抱着這樣的心思,坐在那裡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明玉姐姐!”別楚克在自己屋子裡小憩了一會兒,這會兒剛起來,她不知道剛剛烏西哈和雪櫻來過了,走到門口,見富察明玉一臉的不悅,便喊了一句。
“妹妹來了。”富察明玉見是別楚克,這才臉色好看了一些,連忙站起來,走到門口,將別楚克拉了進去。
“姐姐怎麼了,怎麼瞧着不怎麼高興?”別楚克覺得自己已經很熱情了呀,怎麼富察姐姐有什麼不高興的嗎?
“沒什麼,不過是想到我額娘身子不大好的事情,妹妹別多心。”富察明玉連忙掩飾道。
紫黛便道:“剛剛三格格與雪櫻格格來看過格格了,不過她們就坐了一會兒,連盞茶的功夫都沒有,就走了。”
富察明玉頓覺臉上無光,不由得瞪了自己的丫鬟一眼,嫌她多舌了。她富察明玉走到哪裡不是被人圍繞着,陪着捧着的。
“哦?我三姐就那個性子,姐姐不要多心。她自小就這樣,出了額孃的話,誰也不放在心上的。雪櫻,平日翹起來溫柔平和,應該是去西洋樓耍得累了一些,姐姐不要與她們一般見識。”別楚克解釋道。她雖然性格與富察明玉投緣了幾分,但是也不是她那種希望以自我爲中心的女子,見紫黛這麼說,便這樣解釋道。
“一定是的,紫黛,你這丫鬟,再多言,小心我封了你的嘴巴。”富察明玉橫了一眼紫黛,示意她不要多言了。
“剛剛弘曆派人過來傳話了,他們已經在萬安方和準備了膳食,叫我們一塊兒去用膳呢。等會兒咱們就與烏西哈,還有雪櫻一塊兒去。”別楚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