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聽完雪櫻的話後,心裡有了計較。她稍稍在長春宮休息了一會兒,下午便又去了阿哥所。
四爺下了朝,也連忙趕過來陪着弘曆。太醫們只能用針將弘曆體內的毒性控制住,不讓它快速流經全身,以包住他的性命。
夜裡,四爺見蘭琴一日一夜都不曾用膳,特意讓蘇培盛去端些飯菜來。
四爺勸道:“琴兒,你好歹還是吃點吧,別傷了身子。弘曆這孩子一向命大,這次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抱琴也看着蘭琴,帶着哭腔勸:“娘娘啊,您別不吃東西呀,急死奴婢了!貝子醒了看到您這樣憔悴一定會傷心的……”
蘭琴愁然一嘆,傷心的看着牀上沒有知覺的弘曆,淚珠有一滴一滴的滑落:“我實在吃不下,弘曆要是有個好歹,我都活不下去了……”
四爺見蘭琴這般模樣,黯淡的容顏又衰老了幾歲,心裡似針扎。太醫不時上前爲弘曆把脈,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表情越來越緊張了。
太醫與四爺悄悄趁蘭琴不注意,一同走到屋外。
太醫恐慌地跪在地上,對着四爺磕頭:“微臣實在無能爲力,貝子的毒來得快,雖然現在沒有性命無憂,但是如果這樣拖下去,還是有危險啊……”
四爺黑着臉,周身一股煞氣,太醫一個哆嗦險些暈倒,一個勁的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熹妃,朕怕她承受不起,你儘量的幫弘曆續命,朕一定會找到毒源……”四爺良久才緩緩說出口,太醫連忙謝恩過後趕緊離開,四爺一人在門外站了半天才轉身。
“琴兒?”
“太醫說的都是真的嗎?”蘭琴怔怔地問道。
四爺迎上去,扶着蘭琴,笑着安慰:“你別瞎想了,弘曆會沒事的!”
蘭琴一個趔趄,差點昏倒:“爲什麼會這樣?老天爲何要這樣對弘曆,他還是個孩子……我希望這一切痛苦都讓我這個做額孃的來承擔吧……”
屋內宮女太監都紛紛側目低聲抽泣,突然弘曆的貼身太監小桂子突然想到一件原本忽略的事情“啊”了一聲。
蘭琴轉過頭看着小桂子,小桂子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蘭琴連忙爬起拉着小小桂子的衣領,瞪着眼睛問道:“你想到了什麼是不是?”
“奴才,奴才確是有一件事覺得奇怪……”小桂子嚇得發抖,聲音都變的哆嗦起來:“前日……黃昏……有個小太監來阿哥所……說是上書房的先生找找貝子。奴才看太晚了,就想要勸貝子不要去……可是貝子還是獨自一人去了,奴才沒有攔住……”
四爺一聽生氣地呵斥:“貝子去了一會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桂子哭着回憶:“奴才,奴才有罪啊……貝子讓奴才在阿哥所守着,獨自跟這個傳話的小太監去了,很晚纔回來……”
四爺一把提起小桂子,怒視他:“後來呢?”
“後來……後來……貝子也平安回來了,但是好像沒有見到先生,奴才看貝子平安無事,也就沒有稟報皇上,熹妃娘娘……不想貝子如今變成這樣……奴才實在不知道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係……”
四爺鬆開小桂子,小桂子趴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嘴裡唸叨:“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皇上饒命……熹妃娘娘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