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之時諸位大臣還有弘曆都在商討烏拉那拉氏喪禮的事宜,畢竟此等大事還是要商討一下喪事的事宜。雖說昨日弘曆已經和十七爺們商量好了,也已經命人將信件送去徽州,但是此時還是要在朝堂之上商討,安排一些具體的事宜。
“回稟殿下,此次廢后突然薨逝該如何舉喪?”
“雖說廢后被打入冷宮,但是臣認爲還是按照歷代以來皇后的禮儀和規格來置辦。”禮部的尚書站上前說道。
雖然他這麼說,弘曆也是知曉四爺的心思,四爺廢掉烏拉那拉氏並且將她打入冷宮,這說明四爺對烏拉那拉氏早就是寒了心,甚至說是厭倦,四爺定是不想讓烏拉那拉氏的遺體入帝陵。若是按照皇后之禮給烏拉那拉氏舉喪,四爺心中定然說不快。
思及至此,弘曆便是不能同意的,於是他擺了擺手說道,“不妥,既然烏拉那拉氏被廢就不能入帝陵,如此不合規矩。”
聽聞弘曆此言,衆人也是覺得以皇后之禮給廢后舉喪確實不妥,“以妃嬪之禮舉喪如何?”
聽聞禮部尚書此言,弘曆思慮了片刻說道“如此甚好,此次烏拉那拉氏的喪禮大小事宜就由禮部治喪司來置辦,以嬪妃之禮給烏拉那拉氏舉喪。”
“臣等並無異議。”
諸位大臣見弘曆至今都沒有談及四爺,他們心中便有些疑問,相互對視幾次後,便有一人站了出來問道,“皇上是否回來?”
弘曆心中早有準備,此時也不慌張,他面上冷靜的說道,“本太子昨日便通知的皇阿瑪,但是皇阿瑪身體抱恙,便不出席廢后的喪事,皇阿瑪吩咐此事由本太子代替。”
“是。”前朝後宮無人敢有異議,本來四爺與這位皇后早就感情冷漠,所以不出來主持喪禮也是可說得過去。
“吩咐宮裡頭的繡衣坊準備裁剪孝服,全宮舉喪。”
後宮的人都要給皇后穿孝服,一時之間孝服不夠,是以便有禮部侍郎上前回稟說道,“回稟殿下,烏拉那拉氏的薨逝過於突然,繡衣坊沒有足夠的孝服。”
聽聞他此言,弘曆緊蹙眉頭,思慮了片刻,弘曆緩緩說道,“令各宮的人將宮裡頭的素緞拿出來做成孝服先用着,解決燃眉之急。”
見諸位大臣並沒有別的事要稟報之後,弘曆便宣佈退朝,讓他們各自去準備這廢后喪禮的事宜。
然而,弘曆的命令傳到各宮之後,並沒有人動作都在張望這宮中的動向,畢竟以往烏拉那拉氏便不得人心,此時烏拉那拉氏薨逝真正傷心的人看來只有雪櫻罷了,其他人雖然面上沒有表露出來,其實內心很是歡喜,是以她們也不大願意給烏拉那拉氏穿孝服。
明玉便帶頭將她自己的素緞拿出來,讓宮裡頭的繡衣房拿去裁紙孝服。其他人也不敢多言,紛紛拿出自己的白色素緞來,有些使喚不到繡衣房的,只能自己動手做。
那廂,東偏殿的雪櫻也沒有讓繡衣房去裁剪孝服,而是她自己連夜做孝服。
第3801 出殯
烏拉那拉氏輝煌半生,登上了時間女子最尊貴的位置,成爲了皇后,六宮之事盡是掌握在她手中。但是這一切也是毀在她自己手中,她從未想到有一天她會在冷宮之中薨逝。
求而不得,最是可憐最是可恨,烏拉那拉氏就是這般。她生前做惡事太多,以至於四爺不肯再見她,最後能像現在以妃禮出殯,已經是弘曆宅心仁厚了。
烏拉那拉氏薨逝,雖然是妃禮,但是她又是曾經的皇后,所以弘曆還是給了她一定的哀榮。
全宮舉喪,整個紫禁城之中都披掛上了白色的簾幔,太監宮女們都穿着孝服麻衣,但是又有幾人是真正爲烏拉那拉氏傷心落淚,他們披麻戴孝的不過只是‘廢后’這個身份罷了。
今日,正式烏拉那拉氏薨逝的第三日,弘曆按照欽天監監長算的時辰給廢后出殯。
弘曆穿着孝服帶領着宗親以及後眷,還有三品以上的官員後眷給廢后送行,每一個人都是神情哀傷,但是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呢?
這幾日一直在落淚的雪櫻走在後眷之中,此時她眼裡噙滿了淚水,雪櫻幾日都沒有歇息好,加上她向來身子不好,此時她的面色更是蒼白。本來弘曆見道雪櫻這般虛弱的模樣,是不想讓她跟着的,但是雪櫻一直堅持要送烏拉那拉氏最後一程,弘曆拗不過她,便同意了。
烏拉那拉氏的遺體一直送到貞順門,接洽廢后遺體入陵的馬車都停在那裡,衆人對廢后遺體跪拜辭別。
跟在後頭的明玉大着肚子,被扶着跪下去。一旁的金氏看着明玉說道,“福晉小心些。”金氏自從打定了巴結明玉的心思之後,便無時無刻沒有在想法子奉承明玉。
高氏輕聲說道,“廢后不是不得寵愛麼,再說也不是殿下的生母,連皇阿瑪都不出面,苦得咱們在這裡裝扮孝子孝孫,福晉你身懷六甲還要在此處跪下。”
聽聞高氏這番抱怨,明玉先是瞥了一眼在旁低着頭的雪櫻,連忙輕聲呵斥高氏,“莫要在這禮胡說八道,皇阿瑪的心意不是我等可以揣測的,免得惹禍上身。”
高氏此言確實是有失分寸,雖說四爺一向寵愛蘭琴,現在弘曆被立儲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難免會有人不滿,若是此言被有心自然傳了出去,那弘曆便會有些麻煩。畢竟高氏是弘曆的侍妾,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弘曆的意思。
高氏聽言,抿了抿嘴也不敢再多言,便低下了頭。
然而站在另一邊的雪櫻,自然也聽到了高氏的話,烏拉那拉氏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她一直有爲整個烏拉那拉家族着想。現在高氏卻說出這番話,雪櫻的心便像是被一根跟針扎入,難以透過氣來。
雪櫻不着痕跡的看了高氏一眼,從現在開始雪櫻算是真正記恨上了高氏,雖然以往高氏總是有意無意地針對她,她以前一直忍耐着,現在烏拉那拉氏終於沒了,她與烏拉那拉氏的牽連斷了,所以她也不必再忍了,不然連姑母的喪禮都要被人詬病。
但是,此時滿腹抱怨的高氏並不知道,她已經被雪櫻記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