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閆,去將柳氏喚來!”費揚古頓時如蟄伏的勐獸般,嗓門頓時提高了。
福晉微微笑了,阿瑪還是那個一言重斤的阿瑪,雖然老了,但是威風還在,而且五格很聽費揚古的話,實質上老爺子仍舊是這個家族的主心骨。
“瑜兒,阿瑪聽到弘暉沒了,這心裡跟被人剜了一刀似的。好端端的孩子怎麼會出那樣的意外?”費古揚臉上閃過一絲難受,像他這樣的老人,此刻最重視的就是子嗣。
榮寵富貴都經過了,人到了費揚古這個時候,希望看到的是子嗣開枝散葉,多子多福。
“阿瑪,弘暉福薄,早早地去了。不過女兒已經爲他報了仇。害他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相關的人也遲早會設法除去。”福晉說起這話,自然想起了懷了身孕的蘭琴。
費揚古也知道後宅女子之間的爭寵,手法層出不窮,其慘烈程度也不亞於戰場。
柳氏得知老爺請她過去,雖然有人通報給她大小姐回來了。此時,費揚古來請她過去,可是與玉兒有關?
帶着這樣的疑問,柳氏跟着老閆走到了費揚古的書房。
“大小姐回了,老爺,不如妾身去吩咐廚房多準備一些老爺和大小姐愛吃的菜式,你們父女倆好好用一頓午膳?”柳氏自從覺羅氏去世後,便頗得費揚古的倚重。
“你過來,坐下。”費揚古沉着臉道。
柳氏不敢違逆,邁着輕巧的步子走到費揚古右邊,施施然坐了下去。
“青蓮,玉兒生產的穩婆是哪裡人,現在何處?”費揚古直接問道。
一聽這話,柳氏心裡大驚,她也知道不會有什麼好處,可沒想到還是那兩個穩婆的事情。穩婆其實並非她自己所找的,而是芳雲所帶來的。她跟外頭說自己找的,然後自己又給了銀子,打發離了京城,回家鄉去了。
“柳姨娘,兩個穩婆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不知您是從哪裡請的?”福晉的臉此刻一滴笑意都沒有,看着柳氏,就如同覺羅氏當初看着她們這些妾侍。
“大小姐,那兩個穩婆妾侍打發走了,至於她們到底去了哪裡,妾侍就不知道了。不知大小姐此刻追問她們的行蹤是爲何?”柳氏此刻也明白了她的來意。
“如果我說那兩個穩婆有問題,玉兒所生的兩個孩子一定有什麼問題,才需要姨娘和玉兒如此大費周折吧。”福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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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揚古此刻臉黑得跟鍋底沒兩樣了,他大抵已從福晉口裡聽說了當日生產前後所發生的事情。
柳氏沒想到福晉直接上來逼問自己,一時不知怎麼辯駁,只好看看費揚古,後者也正疑惑地盯着呢。
“大小姐,我知道您是對我帶兩個穩婆進去不滿,是覺得我與玉兒防着你了。可是老爺,您能理解我一個作爲額孃的心情嗎?我只是有點不放心,才自己帶了兩個穩婆。如今孩子生了,穩婆走了,不知道大小姐爲何問起此事?”柳氏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淚抹起了眼淚。
福晉沒想到她倒是會先倒打一耙,果然此話在費揚古心裡還是有一點兒作用的。覺羅氏在的時候,就對柳氏不滿。如今顏玉在瑕瑜眼皮子底下生下雙生子,雖說是姐妹,但是共侍一夫,誰都不是聖人。
“阿瑪,你麼要聽姨娘轉移話題,女兒並非容不下玉兒。如果容不下,當初就不會建議將她接入府裡的。女兒只是覺得她與玉兒一定做了什麼,恐怕如果到時候被四爺揭曉,那就連烏拉那拉家族都會被牽連其間的。”福晉故意加重了後面的幾個字。
“老爺,玉兒爲四貝勒爺產下雙生子,這是多好的事情。爲何大小姐偏偏要質疑,那兩孩子也是大小姐的孩子。只要大小姐不爲難玉兒,玉兒一定會讓那兩孩子尊敬嫡母的。”柳氏抓住唯一的破綻,哪裡肯承認她們所做的那些事。
費揚古沉默不語,一邊是嫡女,一邊是寵妾,他兩邊都不希望傷害。可是事關烏拉那拉家族,他又不得不過問。
“大膽柳氏,你可知,你們所做的事情很可能危及整個烏拉那拉家。”福晉突然盛怒道,“顏玉身邊的丫鬟芳雲如何自由出入九貝子的私宅!”
柳氏被這突然爆喝嚇了一跳,而費揚古也徹底被福晉這句話所驚醒。
“賤婦!還不趕緊說實話!!顏玉性子如何,從小是個不甘落人後的。只怕是她的心太大,一個格格的身份滿足不了她了吧。將孩子生下來交給瑜兒撫養有什麼不好,一個是嫡母,一個是生母,以後世子之位還不是她兒子的。”費揚古也明白過來了,這穩賺不賠本的買賣不做,非要私下勾搭九貝子是何事?
柳氏到底只是一個後宅婦人,對於前朝的事情,她是不懂的。不過,作爲後宅女人勾搭自己男人的弟弟,那可是不要臉不要命的事情!
“還不肯說,是嗎?老閆,將這賤婦拉出去,打到肯說爲止!”費揚古是徹底怒了,寵妾算什麼,家族的未來纔是最要緊的。
柳氏立刻就慌了,只見一臉嚴肅得如死人一般的老閆就要來拉她。老閆是跟着費揚古一起上戰場的,跟寬叔一樣。只不過,老閆那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所以他的身上總有一股子陰森恐怖的氣場縈繞。
光那眼神,掃在人身上,彷彿就跟釘子般戳在人身上。
“老爺,我說了,您就看在她也是烏拉那拉家的,千萬救救她。還有大小姐,玉兒始終是你的妹妹,千萬別往死路逼她。”柳氏急得就哭了。
“快說!”費揚古忍住心裡的怒火,盯着柳氏喝道。
柳氏不敢再拖延,只好將顏玉之前預備偷龍轉鳳到製造出雙生子的前前後後都說了。
待她說完,福晉和費揚古都默默地坐在位置上,興許是被顏玉這樣的手筆弄得沒話說了。
“好,真是好,你們母女還有什麼不敢做的?”費揚古暴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