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可曾見着雀兒?”四爺回眸望着福晉問道。
“雀兒?”福晉一臉懵逼道。
“原先跟着李氏身邊的那個丫鬟,如今淪落藝館,做了藝伎,說是去尋你幫忙,脫了藝籍。”四爺盯着福晉的眼睛問。
“哦。是那個雀兒。她今日可曾來府裡?”福晉仍舊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着實讓武氏等汗顏。
“正是。如意說她曾去見過她,雀兒跟她說去尋福晉了。”四爺耐心地解釋道,剛剛他看見福晉的眼裡似乎真的沒有波瀾,似乎真的對這個雀兒一無所知。
福晉一聽,眉頭漸漸蹙了起來,她小心地站起來,對着四爺福了福身子,便舉着左手,高過頭頂道:“我烏拉那裡瑕喻起誓,並不曾見過雀兒。如果妾身說謊,就叫我孤老一身,生病無人照看,死後也無人祭奠。”
蘭琴一驚,不光是她,全場所有在座的女子皆爲之一驚。福晉所起的這個誓言不可謂不狠呀,人都怕生老病死無所依靠,她居然能起對自己這樣狠的誓言,就連四爺也不好再多問了。
“福晉如需起如此誓言,沒見過就沒見。”四爺心道,或許那個雀兒真的沒有去見過福晉。
武氏捏了捏手裡的帕子,焦急地看了一眼蘭琴,後者對她點點頭後,便鼓起勇氣道:“啓稟爺,雀兒的確跟妾身說要去找福晉,而且妾身確信她肯定會去,還請爺派人去正院尋尋雀兒。”說完,武氏便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妾身也覺得雀兒很可能在正院中,還請爺立刻着人去尋尋。”宋氏站了起來道。
“只要雀兒還沒有離開四貝勒府,就可以找到她。請爺立刻令人關閉前後左右門,不得放任何人進入。”耿氏也站起來道。
福晉聞言,轉身對着幾位力薦四爺去搜正院的人一一看了過去,她們也都無所畏懼地迎着福晉的目光,以前在她面前只會低頭的宋氏和耿氏,此刻也都高高地仰起頭。
福晉收回目光,對四爺說道:“爺,既然各位妹妹都說那雀兒在妾身的院子裡,那不如就請爺隨着妾身一起去搜搜。以免各位妹妹心存疑慮。”
蘭琴心道:她既然敢讓大家搜,肯定雀兒就不在她那裡。現在過去了只怕也是白費,她會將雀兒藏在哪裡呢?
四爺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了,如果真的去搜福晉的正院,那以後她的顏面將受到很大的打擊,作爲自己的髮妻,四爺還不想這樣。
福晉自然將四爺的猶疑看在了眼裡,於是乘機道:“不知武妹妹要尋那雀兒做什麼?”
武氏忌憚地看着福晉,思忖了片刻,便道:“福晉令汪氏將巫蠱娃娃偷偷藏在李氏牀下的事情然道忘記了嗎?還有李氏自盡之前大病了一段時間,妾身也懷孕是有人給她下了什麼毒藥。”
福晉仍舊一臉懵逼的表情,問道:“我指示汪氏?妹妹說此話可有什麼證據?”
武氏目光微閃,對四爺說道:“爺,只要找到雀兒,她也可以作證,汪氏當日的確偷偷將巫蠱娃娃嫁禍給了李氏。妾身當日看見她進去,然後就有福晉的人搜出了那個東西。”
福晉冷笑一聲,回擊道:“妹妹好生奇怪,汪氏當時不是與你交好,且天天往東小院去麼。本福晉與汪氏又有何干系?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而已,沒有證據就血口噴人。”
蘭琴便說道:“爺,李氏在自盡前,的確被人下過毒。妾身那是也差點中毒,幸好沒有使用那些碳火。”
福晉不着痕跡地掃了蘭琴一眼。
四爺蹙緊了眉頭,厲聲道:“什麼碳?”
蘭琴忙道:“奴婢將當時的碳收了起來。爺可令人去取來。當時給蘭琴送碳的小廝可在大嬤嬤處尋尋,如果尋到他,那麼下毒的人就可以順藤摸瓜了。”
四爺自然立刻讓蘇培盛出去找人去南小院將當時給蘭琴使用的木炭搬一些過來,並喚了吳大夫來。
大嬤嬤也被叫了進來,見一屋子的格格,差不多四爺的整個後院都在此了。
“啓稟主子爺,喚奴才過來所爲何事?”大嬤嬤恭敬地對着四爺福禮。
“你去將這院子裡所有的小廝都集合在門前,等會兒爺要去看。”四爺也不解釋了,對着大嬤嬤說道。
不一會兒,大嬤嬤便將所有的小廝都集合了起來,一個個垂頭站立在院子裡。
四爺帶着衆人走出書房,便看見一流排小廝俱都穿着相同的衣裳站在那裡。
蘭琴扶着念雪的手走了過去,從他們跟前一一走過,卻始終沒有找到當時送碳的兩人。
“嬤嬤,這裡可是所有的人了?”蘭琴客氣地問。
“是的,再就是府裡頭做淨軍的,他們實在。。”大嬤嬤道。
聽到這話,福晉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捏了捏帕子,但是面上仍舊一副不知所謂的樣子。
“嬤嬤,請你將那些負責全府裡茅廁清掃和下水道清理的工作的奴才全都請到這裡來。注意,一個也不能少。“蘭琴道。其實她自己心裡頭也沒什麼底,只不過現在她已經走到這步了,也不可能退縮了,因爲大家都勇敢地站出來了,自己如果這時萎縮,就太對不起衆位姐妹了。
“鈕格格,他們都是一些犯了錯的奴才,天天從事的都是與污穗之物接觸的事情,你讓他們來,可真是有些不合適吧。“汪氏說道。
“汪格格,妾身要找的那兩個人除非已經不在府裡頭,否則一定能找到。有人在我和李氏去年冬日所使用的木炭裡下了不知道是什麼的毒物,我因爲沒用幾日,故此中毒不深,而李氏就沒這麼好運氣了,她很可能是吸入了過多的毒霧,才得了那場大病的。“蘭琴扶着肚子走道四爺身邊。
大嬤嬤應了,連忙去召集府裡頭負責清掃茅廁的小廝。
不到一會兒,一羣與剛纔奴才所穿的衣服略有不同的小廝都走了進來。
福晉的臉色微變,心裡只後悔當初沒有處理掉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