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年氏的院子裡,也擺了幾桌,俱都是各府裡的側福晉和格格。其實也只有馨怡是側福晉,其他都是格格。
年氏和武氏招待着各人,俱都坐着吃酒。
“年姐姐,還記得我嗎?”突然,對面的一個女子叫道。她是九爺最近的一個新歡,與年氏一塊兒被指入了皇子後宅裡做了格格。
“當然,原來是佟妹妹。想必很得九爺喜愛,今日能到我這裡相聚,也是緣分。”年氏笑眯眯地看着佟氏道。這個佟氏乃是出自滿族大姓佟佳氏。
選秀的時候,佟佳氏與年氏被分到同一個教習嬤嬤手裡,兩人的性子都有些傲嬌,自然是互相看不上眼的。
其實,年氏早就看到了佟佳氏,只是故意裝作沒認出來,因爲她今日可有責任在身,招待好這一幫子格格們,她不想給自己找事。當時在選秀的時候,年氏與佟佳氏就沒少鬧矛盾,沒想到又在自己的院子裡看見了昔日的宿敵。
“沒想到姐姐一入這四貝勒府,就如此受器重,你們家的福晉盡然把這招待各府格格的差事指到你頭上了,可見很得四貝勒爺和四福晉的看重吧。”佟氏也是一個美人,一張瓜子臉上,小鼻子挺秀,眼睛略略帶一點丹鳳眼的樣子,菱形的小嘴兒,與年氏有得一比。
“這個自然,我們福晉一向信任本格格。妹妹想必也很得九爺和九福晉的看重,所以才能帶出來參加我們大格格的婚事。”年氏見她還沒有說什麼,也不想給她難看,最好不要鬧出什麼不愉快來。
佟佳氏嬌聲笑了幾聲,對一旁的女眷說:“當初呀,年姐姐選秀的時候,就曾經說過一定要入四貝勒府。沒想到,她還真就被指給了四貝勒,也斷心想事成。當初,我記得年姐姐還說過,一定會成爲四貝勒的側福晉。現在看來,也差不多了。年姐姐真是好福氣,心裡所想的事情,都一件件達成了。”
年氏聽到這裡,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她沒想到這個佟佳氏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說她當初還在選秀時和幾個秀女的胡言亂語。
武氏坐在另一桌,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佟妹妹這是喝醉了吧,怎麼開始胡言亂語?”年氏明顯不怎麼高興了。
“哎喲,年姐姐別生氣。我也是開個玩笑,反正今日大夥都在你這裡,見你這般受器重,都是替你高興呢。對不對?”佟佳氏見年氏不悅,連忙打了個圓場,拉着一旁的一個格格說道。
年氏見她收了口,也不再跟他久說,藉口入廁,起身站了起來,扔下一桌子人,扶着翠玲的手進了自己的屋子。
“賤人,當初說的話盡然現在拿出來說。可恨!!”年氏一走入自己的屋子,就氣得罵道。
“主子息怒,這個佟佳氏明明就是嫉妒主子得咱主子爺和福晉的器重,故意這樣說的。”翠玲道。
“哼,我令你去查的那個傳言的來源,可有眉目了?”年氏走進自己的臥房,一下子就坐到美人榻上,問道。
“奴婢去查過了,俱都查不到什麼來源。說過這話的幾個丫鬟都說是從別人那裡聽到的。可是等奴婢去問,她們有的不承認,有的說沒說過。”翠玲低聲道。
“哼,一定是那個葉赫氏。她是有意這樣中傷我。好讓爺聽到後,對本格格起疑。歹毒。”年氏怒道。孰不知,她自己當初是如何對待人家的。
“奴婢再去查,不過葉赫氏的可能性的確最大。這個流言起來的時候,側福晉還沒有回來。宋格格和耿格格從來不理會後宅裡的爭鬥,只有一個武格格和葉赫格格了。武格格與咱們從無交集,只有葉赫格格與主子有仇。”翠玲分析道。
“哼,也不是省油的燈嘛!一開始裝得那般清純嬌羞,現在終於露出真名目了。好,跟我玩陰的,看誰玩得過誰!”年氏杏目大睜道。
“主子,奴婢扶着您回去吧。那些格格們都還在外頭呢。您久久不過去,也不好。福晉將這樣的事情交給你,本來應該是側福晉的事情了。福晉然道也有意提攜格格?”翠玲道。
年氏瞟了一眼翠玲,思忖道:“聽說爺交代過了,不讓南小院那位插手任何事情。看樣子是疼惜她,旁她勞累麼?哼,估計是顧及她肚子裡又有了,怕她累着,所以就將這事扔給了我。”
年氏現在覺得負責招待各府的格格側福晉,聽起來是個好事,可是也是一把雙刃劍。做得好,又會被人在後面議論是不是想要晉位了;做得不好,那以後更不得主子爺和福晉看重了。不過任何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年氏的交際能力也卻是不弱。她雖然心裡並不樂意接這個差事,可是事情做得還是很周到的。除了剛纔那個佟佳氏,其他人對她的安排都是滿意的。
待年氏出來後,衆人也都還在吃吃喝喝,各自說着各自的閒話。她看了一眼佟佳氏,只見她與十爺的一個格格談笑着,並沒有什麼異常。
那廂,福晉在正院裡,也是佈置了兩桌,各府的福晉們圍坐在一起,絮叨絮叨家常,問問各自後宅裡的煩心事。她們這些皇子福晉,平日因爲男人關係的疏近,自然與各人所處的關係也有遠近。
靈秀突然從院子門口走回來,她輕手輕腳地走到福晉身邊,在她耳朵後面耳語了幾句後便退下去了。福晉的臉上並未有什麼,依舊與坐在她身邊的三福晉與五福晉說着話。
不過,另一桌的一對姐妹,即八福晉和十福晉此刻正坐在一起說話。原來十福晉見十爺很重新淑慧,心裡早就憋着一肚子火。如今她也知道淑慧也是當日蘭琴給帶到了別院推到了十爺面前的人,心裡頭與八福晉一樣,對蘭琴恨得牙癢癢了。
“姐姐,咱們姐妹倆居然着了同一個人的道。然道就這樣算了?”十福晉明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