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四爺令大嬤嬤去查一年前可有什麼人失蹤,結果並沒有查出什麼來。那具白骨也不能一直躺在停屍房裡,於是四爺只好令人將它擡出去埋到了義莊的亂墳崗裡。
這件事就這樣因爲查不到可查之人而沒有了下文。四爺已經準備要下揚州了,這一次點了耿氏和年氏一起去。
蘭琴知道了這個消息後,心裡瞭然四爺爲什麼這樣做,現在年羹堯和耿德金都在前線,所以四爺此刻不會虧待她們。
雖然知道是這個道理,但是蘭琴心裡多少還是有一些不舒服,她的肚子已經出了三個月了,於是開始吩咐崔娘她們收拾東西,預備就回別院。
臨行的前一日,四爺一早就來了南小院,打算陪着蘭琴,也是好好陪着烏西哈。他這一去,少說也有一個月的。
四爺一來,就抱着烏西哈,不讓別人沾手,陪着蘭琴喂烏西哈吃稀飯,替烏西哈換尿片,又帶着她去院子裡散步。蘭琴也不提四爺明日就要走的事情,四爺也不解釋爲何待年氏和耿氏,兩人就像往日一般,做了一天三口之家的平凡夫妻,直到晚上烏西哈被奶孃帶去睡覺,屋子終於只剩下四爺和蘭琴了。
“明日,我會令侍衛送你去別院的。”四爺拉着蘭琴的手在院子裡踱步。不知名的蟈蟈聲從樹後傳來,甚至還有蛙聲在四周哌噪。
“爺放心去吧,妾身自會安排好的。”蘭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恐怕今年端午節不能陪在爺身邊了,爺在外面照顧好自己。”
“帶年氏是爲了安撫她,以及她的哥哥。帶耿氏,真是爲了有個人照顧爺的起居,畢竟蘇培盛只是個太監。”四爺算是在跟蘭琴解釋麼?
蘭琴一聽他突然說起,心裡那點點不舒服仍舊還是存在,可是四爺都開始跟她解釋了,他作爲封建社會的皇子,能做到這樣,已經是超過他本身的時代侷限了吧!
“妾身可什麼也沒問,爺幹嘛要說這些?”蘭琴故作不知,心裡卻起了逗弄四爺的心思。
四爺一拉蘭琴的胳膊,另一隻手控住蘭琴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道:“看着爺,對爺說沒有生氣,沒有不舒服,會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的。”
蘭琴看着一臉鄭重地四爺說出這幾句話,心裡不是沒有觸動,不過她也知道自己阻擋不了年氏得寵的事實,她背後所代表的勢力不得不讓四爺重視。而帶耿氏,或許只是四爺認爲這會讓自己好受一些麼?以免只帶年氏,有了獨寵的跡象了。
“爺,妾身明白的。不過耿姐姐入府多年了,且又會捏揉之術,帶着她,爺累的時候,很有幫助。年妹妹嬌俏活潑,一定能爲四爺增添不少樂趣的。”蘭琴只好這樣說道。她要是不說,只怕這個男人明日走得也會不安心。
“好,蘭琴最好。最懂爺的心思。”四爺一把將蘭琴攬入懷裡,恨不得時刻帶着她在身邊。
“爺,蘭琴明日想先回孃家一趟,再回別院吧。”蘭琴在四爺懷裡道。
“好,你若想你額娘了,多住幾日,再去也不遲。爺撥給你的那一些侍衛隨時聽候你的調遣。”四爺溫柔地吻了吻蘭琴的頭髮。
“爺,給孩子念念書吧。”蘭琴突然道。
四爺一愣,說道:“烏西哈已經睡了,現在給她念書?”
蘭琴擡起頭白了四爺一眼道:“妾身說的是肚子裡這個。”
四爺低頭看了看蘭琴的肚子,說道:“他還能聽見爺唸書?”
蘭琴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是無法理解胎兒在肚子裡的發育過程的,所以她也不打算跟四爺解釋近代醫學的發展,只是笑道:“他就是聽得見的。爺這一走,可是好久看不到寶寶了。”
四爺見她笑得天真,也來了興致,於是拉着蘭琴一道進了書房。
蘭琴照舊坐在了四爺的腿上,四爺也信手從書桌上抽出了一本兒童啓蒙的書,原來蘭琴自己平時有空也會給肚子裡的孩子念一唸書。這個時候也沒有胎教音樂,蘭琴又不喜歡去叫一幫人在自己面前吹拉彈唱,所以只好唸書了。
“爺給寶寶念這一段吧。”蘭琴指了指千字文上的一段話。
四爺狐疑地看了看蘭琴,見她說得認真,便拿起那本書,真地念了起來。
蘭琴歪着腦袋,笑咪咪地聽着四爺認真地給她肚子裡的孩子念起了書。
漸漸的,蘭琴便歪在了四爺的肩膀上。四爺唸了一段,卻發現肩膀上的小女人不動了。他側臉看了看,果然見蘭琴已經睡着了。
自從懷了這一個,蘭琴比以前更加愛睡覺了,有時候經常是這樣就睡着了。
四爺放下手裡的書,輕輕將蘭琴的身子抱在了懷裡,然後站起來,抱着她就走出了書房。
崔娘幾個見四爺是抱着蘭琴出來的,連忙迎了上來。
“提水,給她擦洗擦洗再睡。”四爺輕輕說道,然後便抱着蘭琴走入了她的內室。
水提來了,四爺親自爲蘭琴擦了擦臉和手,然後才令念雪給她脫了衣裳。
“明日爺就出去了,你們幾個都是她近身伺候的人。爺就將她交給你們了,一定要好好照顧好側福晉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如有什麼閃失,爺絕不輕饒。”四爺輕輕說着,可是每一個字卻彷彿千金重一般敲打在崔孃的過幾個人的身上。
“請主子爺放心,奴婢們就是豁出性命也會保護好主子的。”崔娘連忙說道,念雪等人也跟着點點頭。
“好了,你們退下吧,今晚爺陪着她。”四爺對着她們揮了揮手,然後在蘇培盛的伺候下洗簌了,才上了牀。
蘭琴已經睡熟,四爺自然不忍心再折騰她了,只是將她輕輕地摟在懷裡。
翌日,四爺仍舊是不到辰時就起了牀,他不讓叫醒蘭琴,就那樣自己踏着晨光走了。
四爺特意吩咐了不許任何人出來,年氏和耿氏早幾日都準備好了的,也是一早就起來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