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桃花來了。”玉痕走進葉赫氏的書房,只見她坐在寬背椅子裡,又在寫寫畫畫。
“那個賤婢,她還敢回來!”葉赫氏頭也不擡,低沉道,“如何,趙全肯爲我打探爺那邊的消息嗎?”
“格格,趙全的事情容晚上奴婢再跟您彙報。桃花是跟着年格格一起來的。”玉痕道。
這時,原本一臉陰鷙的葉赫氏才擡起她那秀麗無比的頭,一臉詫異,隨機又露出意思嘲諷道:“賤婢又跑到她那邊去了,當初就是和她一起來陷害本格格。”
年氏已經端坐在葉赫氏的堂屋裡的客座上,她身後站着的是翠玲和碧柔,自然還有有些惴惴不安的桃花。
葉赫氏特意換了一身淡杏紅色的旗袍,頭上重新梳了一個旗頭,上面戴上了四爺剛剛賞賜給她的那頭黃金綠寶石的頭面。只見用銀底鍍金做成葉子,再用綠寶石以及紅松石所作的點綴,倒是十分符合葉赫氏那種清冷孤絕的氣質,只不過她此刻的眼色不似剛剛入府來的時候那般了,孤傲中帶着狠,那種直接射人心魄的美一時之間倒硬生生將年氏嬌媚的美態逼退了幾分。
“喲,什麼風,將年姐姐吹到我這裡來了?”葉赫氏扶着玉痕的手走過來的時候,掃了一眼立在年氏後面的桃花,然後才走向正中間的暖榻上坐下。
“妹妹這裡好生清寂,不如姐姐給妹妹送一些擺設來吧。”年氏看見葉赫氏頭上的頭面,頓時覺得一陣刺眼。
“那怎麼好,我這人不喜歡那些潑金的俗氣的擺設。爺賜給我不少字畫,都掛在我的書房裡,年姐姐要不要去看看?”葉赫氏不以爲然地說道。她如今可不再是那個任意讓年氏挖苦磋磨的葉赫氏了。
年氏忍不住白她一眼,說道:“葉妹妹,我就不與你繞圈子了。桃花跑過來,跟我說她不想伺候妹妹了。想到我那邊去。”
葉赫氏掃了掃桃花,眼裡起了一陣陣寒意,說道:“這個丫鬟是妹妹的,姐姐如何好這樣強人所愛呢?”
桃花想不到葉赫氏居然會這樣說,她以爲葉赫氏厭惡了自己,年氏一來提,她必定會做個順手退舟的人情,將自己攆了出去。
年氏也沒想到葉赫氏盡然不答應,她本以爲自己一提,葉赫氏就會答應,左右是她自己厭惡了桃花,不想要她在跟前伺候的。
“不好意思,桃花從我這裡跑出去,我都讓玉痕玉露四處尋找了,如今年姐姐將她送回來,妹妹實在感恩不盡。桃花,還不快過來。”葉赫氏將桃花與年氏驚愕的眼神都收入了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道。
“格格,奴婢覺得實在沒臉再在這裡伺候格格了,請格格放奴婢去吧。”桃花從年氏身邊走出來,走到葉赫氏跟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葉赫氏盯着她,眼神生生像要將桃花生吞了一般,但是她到底忍住了,輕蔑地說道:“本格格可不曾虧待你,你今日戴着細軟逃到年姐姐那裡去,是作何意思?”
桃花匍匐在地道:“格格,奴婢以前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故此奴婢心裡一直髮虛,不敢再留在這裡伺候格格了,還請格格念在奴婢伺候了幾日的份上,饒了奴婢而去吧。”
葉赫氏本想就這樣放桃花去了,也就罷了,可是看着年氏盡然帶着人親自上門來索要,心裡就不舒服了,她要將以前失去的臉面都一一要回來。以前她在年氏面前,從來都只是聽她奚落的份,如今她也要年氏來求自己。
“你伺候的好不好,是本格格說了算。不知年姐姐現在來特意要了你去,是作何打算?年姐姐身邊能幹爽利的丫鬟可是不少,怎麼還看上了妹妹這裡的粗笨的丫頭,當真令妹妹感到不解呀。”葉赫氏說罷,特意看着年氏道。
年氏早在心裡罵開了,至不顧此刻因爲這桃花的事情,讓她一直憋着沒有發作,此刻被葉赫氏幾句話奚落得耳根子都紅了。
“罷了,桃花,你看葉赫格格實在不肯放你,那本格格也幫不了你了。你就好好伺候葉赫格格吧。”年氏一副很惋惜的樣子,對地上的桃花道。
桃花聞聽此言,急得又求葉赫氏放她去,又求年氏收留自己。
“好了,桃花,你也看見了,即便本格格再怎麼中意你,可是你原本就是葉妹妹的人,如今她不肯,你還是留在這裡吧。不過你放心,今日我已經去跟側福晉請示過了,她說只要雙方商議好,她覺得也無不可以的。桃花,你就好好伺候好葉妹妹,想必她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說是吧,葉妹妹?”年氏站起來欲要離開的意思,卻一把被桃花抱住了腿。
“格格,您就放我走吧。我~”桃花依着與年氏商量好的步驟一步一步地表演着。
沒錯,這一幕實際上是年氏與桃花一起設計的,比如見到了葉赫氏到底怎麼樣說話,怎麼樣哭求可都是一一預備好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葉赫氏留下桃花。如果年氏不陪着桃花來,說不準葉赫氏就揮揮手,示意她出去了。可是現在,葉赫氏果真是上當了,滿心的生氣,恨不得一巴掌拍到桃花身上去。
“讓年格格見笑了,妹妹自當好好調教這些丫鬟的。”葉赫氏基本是在說送客了。
“這個自然,好了,我還得去側福晉那裡覆命。如今桃花我帶回來了,妹妹好好訓誡訓誡這丫頭吧。”說罷,年氏盡然真地一甩帕子,扭着小蠻腰出去了。
“好了,人都走遠了,你還是想想自己接下來會是怎麼個結果吧!”葉赫氏走到桃花跟前,擡起戴着綠色琺琅護甲的頭,勾起桃花的臉頰道。
“奴婢知錯了,知錯了,還請格格饒了奴婢吧。”桃花嚇得花容失色般,戰戰兢兢地跪在葉赫氏腳下。
“你錯在哪裡?”葉赫氏倒是很有興致,聽桃花的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