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孝莊,回到了毓慶宮。
進了屋,胤礽就盯着雅璃看。
雅璃是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自在了,沒忍住問:“爺?怎麼了?”
“孤還是把你送回去吧。”這跟着他,不定是什麼下場呢,小姑娘蠻好的,別禍害人家。
雅璃愣住了。本想給胤礽端一杯茶,就那麼端着茶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出個什麼反應來纔對。
胤礽卻越想越對,他是掌握不了自己命運的,一時高興要了雅璃,這會子不是害人?趁早送回去吧。
“……哎?”
他一回頭,就見雅璃端着茶,咬着嘴脣,豆大的淚珠子撲簇簇的往下掉,看着好生委屈。
“你別哭啊……”胤礽就慌了,這委屈樣子,他真是看不得。
雅璃先把茶碗放下,用袖子抹了一把淚,才道:“臣女是哪裡不好了?太子爺說要就要,這會子又要送回去……以後臣女怎麼辦?是不是回去就得一脖子吊死?連帶我家裡都要跟着丟人,嗚嗚嗚,太子爺我是哪裡不好,我改還不行麼?嗚嗚嗚……”
越想越委屈,是他跟挑大白菜似得就把她要走了,這連個名分都沒有,這會子還要送回去……這是不叫她活了呀。
“哎……別哭了,不是你不好……這不是怕你跟着孤受罪?哪日孤不是太子了。你不是受罪麼?”胤礽手忙腳亂的遞過去一個帕子道。
雅璃聽了這話,心裡就好受點了,但是也越發生氣了,你要我的時候,你不知道啊?
所以還在哭。
“哎喲,別哭了,不送你走,以後也不說這個,快別哭了。”胤礽投降道。
雅璃就是覺得生氣,她是個人,哪有叫人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
雖然沒相處幾日,也看得出,太子爺吧,實際上還是很好相處的,也好說話。所以她就更敢哭了。
“還哭!再哭!”胤礽見她還在哭,愁死了,這是沒事鬧的哪一齣?
“委屈……還不許哭,嗚嗚嗚……”雅璃那股子拗勁兒來了,不叫哭越發哭的不得了。
“孤錯了,孤不該胡說,別哭了,你要什麼孤都給你,別哭了。”胤礽急的轉圈圈。
你說這丫頭,哭起來怎麼這麼叫人心裡難受呢?
“想不起來。”雅璃抽噎道。
胤礽一愣,接着就笑了,這是說想不起來要啥?這丫頭真是好玩兒。
“好了,再哭可就不好了,不送你走,咱……咱想想園子裡怎麼建?你不是喜歡一處,以後給你住,你想想種什麼花兒什麼樹?不是說要鞦韆?”胤礽想着法子的哄着道。
外頭,徐衛憋不住,蹲在地上,無聲的笑,啊哈哈哈哈!太子爺,您也有今天!最近光折騰奴才了,您也遇見剋星了吧,哈哈哈哈!
這頭,雅璃可算是被哄的笑了。
那頭,孝莊太后正和嬤嬤說話呢。
“你說哀家的保成這是怎麼了?就不想做太子了?”孝莊太后眯着眼道。
“依奴婢說,太子爺是沒法子,哎……早早沒了額娘,這些年咱們萬歲爺疼愛是疼愛,男人的心思,哪裡就如女人了?後宮裡那些,看着一個個都老實着呢,那是在主子您跟前。”
“個個都是有兒子的,還能越過自己的兒子疼愛別人的?時不時的,跟萬歲爺說上幾句話,誰知道是說的什麼?這經年累月下來,你一句我一句的,萬歲爺不定怎麼想。咱們太子爺,偏沒有個能在萬歲爺跟前說話的,是勸也沒個勸的。哎……”
嬤嬤嘆氣道:“其他阿哥們都大了,保不齊就有些心思,言語上,作爲上,或許有那麼一丁半點的,一日一點兒,這加起來就是不少。太子爺也是累的緊。不然,哪有不願做太子的皇阿哥呢?”
這話,算是說到了孝莊太后的心坎上,可不是麼?好好的皇阿哥,哪裡就能不想做了?實在是不想了,那也是累着了,累人累心。
後宮女子她還能沒數麼?她自己一輩子不也是那麼過來的?不是她算計的清楚,能輪到她的福臨做皇帝?
所以,那些女人看着一個個都是規矩老實的,實則一肚子懷水。
孝莊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法子。什麼事,都是辦的潤物無聲的,孫子是精明,可是在精明的男人,有時候也得被哄着。因爲有時候,你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女人就已經把話說了,把事兒辦了。
“哎……哀家的保成命苦啊。”赫舍里氏但凡活着,那些女人就不敢這麼囂張。
“是呀,咱們赫舍裡皇后多好的人?去的早。如今就是仰仗着主子看顧太子爺了。不是奴婢不敬,太后娘娘……是不成的。”這個太后,說的是康熙爺的嫡母,順治爺的皇后。
“哎,左不過就是哀家這一把老骨頭,能爲他操心多少就算多少吧。你看着……保清有那個意思麼?那惠妃……可也不是省心的。”孝莊終究,還是懷疑上了大阿哥。
嬤嬤忙賠笑:“那不能,兄弟兩個一處長大的,難免就忽略規矩了,也是大阿哥辦差早,又是有軍功的,難免就和兄弟們不一樣些。老祖宗想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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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也不是不疼他,到底皇子是皇子,太子是太子。惠妃太不講究了,但凡她指點指點,孩子不會這樣。”不怨孩子,只能怨孩子額娘了。
“那是,主子不如……叫惠妃來,說道說道,雖然是兄弟,但是太子爺是半君,他們都得敬着。”嬤嬤笑道。她琢磨,素日裡是不是兄弟們對他不敬,才叫他不想做太子了呢?
“嗯,明兒吧,橫豎她們看秀女,也得來說道說道,這回有好的沒有?再給保成選幾個,既然他不喜歡那石氏,就算了,不是哀家沒規矩打從順治爺那會子,不喜歡就自個兒換了,保成這,也不必委屈了孩子。”孝莊道。
那會子順治爺更叛逆,第一個皇后,可是她給選的,她的侄女兒。不是也就換了?石氏算個什麼,保成不喜歡,定有不喜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