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的走過去,就推開了那扇門。
門裡面,是簡陋的桌子,上面擺着的飯菜都是冷的,菜色差到無法說差,因爲之後冷掉的菜梗,糊着豬油,說不出的噁心。
米飯是黃色的,裡面可見石子兒粒子。
只有這一點點,可是這飯菜的主人,顯然也沒動過它。
茶壺上有灰塵,也不知裡面有沒有水。
那哭聲低低的,從內室發出來。
說不清是爲什麼,只覺得叫人心都堵住了。
他忙不迭的進了內室。
內室裡,簡陋的沒有一件東西看得出是女子住的。
卻只見榻上的破棉被裡,躺着一個人,背對着他,正聳肩,哭的傷心呢。
沒有人伺候她,也不知她是誰。
胤礽想不起,他的後院裡,有這樣一個女子麼?
“你是誰?”胤礽問道。
那女子止住哭聲,只是幽幽的:“爺竟不記得我了。”
胤礽心裡,有呼之欲出的答案,卻還是不知道,急着走了幾步過去,將她扳過來。
絕色傾城的臉上,掛着淚痕,一雙美麗的眼裡,全是悲傷。
胤礽覺得,他的心忽然間就疼的無以復加:“你……”
“爺怎麼叫我受苦,爺去了哪裡?這裡就我一個,沒有人管我,嗚嗚嗚……”那女子又哭起來,抱着他的腰身,好不可憐。
胤礽還是沒想起她,可是下意識的抱住她:“別哭,爺在呢。”
“爺好狠心,要是走了,我可怎麼辦?孩子們怎麼辦?爺快醒來吧。”夢裡的女子在他懷裡,似乎是這樣說的。
胤礽猛然間,就明白了,這女子是雅璃,他是誰……
可是正要說話,就見懷中女子笑顏如花:“快醒來,你怎麼捨得叫貓兒擔心呢?”
說罷,就猛地推了他一把。
眼前一白,胤礽猛然間醒來,一睜眼,就見雅璃一雙眼紅紅的還掛着淚痕,盯着他看呢。
“爺,你可算醒了……”雅璃聲音顫抖着,眼淚就又撲簌簌的落下來了。
“真不乖,哪都去,夢裡你也去,還把朕拉回來了。”胤礽就笑了笑,伸手給她擦淚。
雅璃本來忍着,他這一說話,怎麼也忍不住了,往下一撲,就哭出來了。
不敢太大聲,大阿哥還在呢。
大阿哥也是紅着眼圈:“皇阿瑪醒了就好,額娘擔心壞了。”
“朕沒事,不必擔心。好了,都不必擔心朕,不哭了啊。”胤礽拍着雅璃的後背道。
雅璃點頭,半晌才爬起來,勉強止住哭。
“太醫說爺沒事,就是風寒了,吃了藥就好了。”雅璃勉強笑了笑。
“知道朕沒事你還哭,傻不傻,當着你兒子也不嫌羞?”胤礽笑她。
雅璃就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我就是擔心,誰叫你忽然就這樣了?”
“好了,沒事了,朕就是風寒,累的!上朝累的!叫大舅哥他們管一段日子吧,朕歇歇。 ”胤礽道。
雅璃就笑了:“爺是懶。”
最近因爲西藏有戰事,所以不是三天一次上朝,而是每天上,他也的確是累了,不過,他懶也是真的。
“朕養着一班文武大臣幹什麼用?這時候不就是用的時候了?”胤礽道。
“是,是,爺說的對,爺喝藥吧。”雅璃笑着接過了春露端來的藥。
“不用喝藥了,明兒就好。”胤礽聞着那藥的味兒就夠了。
雅璃也不勸,只是端着藥,低下頭,就一副要哭的樣子……
胤礽……好吧,二話不說,接了就喝,一口悶:“真是越發會撒嬌了。”
就是看他捨不得她傷心吧?
“爺真好,對我好,這樣難喝的藥都喝了。”雅璃故意臭他。
胤礽就哼了一聲。
大阿哥一直不自在的很,這會子見皇阿瑪沒事了,忙道:“兒子不打攪皇阿瑪養着了,額娘也累了,不如就在這裡歇着,皇阿瑪和額娘都沒用午膳,今兒兒子幫皇阿瑪和額娘點膳吧。”
“去吧,你也沒吃,一會一起吃就是了。”雅璃笑着道。
大阿哥就應了一聲點頭出去了。
心說先點膳,叫額娘和阿瑪膩歪一會吧。
屋裡,雅璃伺候胤礽換了衣裳,畢竟剛纔發燒很嚴重,衣裳溼了。
簡單擦身之後,換了一身裡衣,又穿好外衣。
胤礽還是有些無力,就由着她折騰,換好之後,又喝了一大杯熱水,這才坐着,等膳食來。
同樣病了的,還有一位。
那就是國舅爺杜雅軒。
他倒不是風寒,而是牙疼……
俗話說得好,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
國舅爺別的毛病都沒有,唯獨這牙齒,是一年兩次,定時定點的疼。
吃藥也不見效,只是緩解,何況,等藥效起來,他疼過去都一天了。
所以,年年到了這時候,府裡就都加小心呢。許氏也一早就叫人備下下火的飲品,吃飯也格外注意,可惜,還是疼……
雅軒牙疼,上朝就一直忍着呢,下朝之後,就疼的厲害了。
回府之後,就直接去了正院。
許氏一見他一言不發,臉色不好,就猜着,得了,這位爺牙疼。
“快,去抓藥,午膳做好些,給爺先泡夏桑菊的水喝。”許氏忙不迭的吩咐人去了。
杜雅軒就瞪她一眼。
許氏忙就明白了,這位爺是不想勞師動衆的。
“都是我禁不住事,爺歇會,我伺候也更衣。”說着,就給他換衣裳去了。
換好了衣裳,就端來一碗冰涼的水:“爺漱口。”
說是漱口,就是叫他含着,好緩解一下疼痛。
杜雅軒也就顧不得了,忙含着一口,能解一會是一會呢。
可把個許氏心疼的,忙不迭端來夏桑菊泡的水給他喝。
杜雅軒是真心不愛喝,但是無奈何,也是能緩解一點的。
等藥煎好了,這回真不喝了。
許氏那個急:“我的爺,您快喝了,晚上就不疼了,不喝疼好幾天,那可怎麼是好?”
杜雅軒終於開口了:“不愛喝!”
“我的爺,這時候不能任性啊,快喝了就好了啊、”許氏急的不得了。
杜雅軒卻還摳字眼:“爺任性?”
許氏咯噔一下,得,捅馬蜂窩了……
“都是妾身不好,胡言亂語的,爺快喝了,一會打還是罰,妾身都認了。”您先喝了,咱們再說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