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沉默比泣不成聲更難受,而朱恆霆正是如此,重複在自責的噩夢裡,如果不是他負氣離開,如果不是他那麼強烈的自尊,爸爸就不會工作分心,當然更不會突出狀況。
廖山怪怪的盯着胡銳,眼中的色彩多少有些不理解,在他的逼視下胡銳渾身不自在,目光瞥向其他地方。“你就叫胡銳?”廖山問。
胡銳點頭承認,廖可挨在延一的身邊,同時距胡銳有一截。
“你們這些孩子就知道胡鬧,知道恆霆爸爸現在的狀況嗎?主治醫生說,能否醒過來的機率很小,你耽擱的不只是恆霆的前程,也使他失去了親情。”廖山的話不嚴厲,卻字字誠懇,讓胡銳難以抗拒。
“我…….”是啊,他們考慮不周,只是想到自己處境的難堪,可又將父母置於何地,胡銳垂下了頭。
“爸,你到底想做什麼?”對爸爸一直不滿的廖可說,語調有些重,將不滿之情寫在表情裡。
廖山看了兒子一眼,對於這個從記事起就沒再讓自己省心過的廖可,心中有着過多的教誨,一時半會卻不知從何說起:“我只是站在長輩的立場,管管後輩,難道不應該嗎?”
廖可反駁道:“可你一不是他的父母,二不是老師。”
“就算如此,可恆霆與我有關,在他身上寄託了我的厚望,我不允許有人去破壞我一手安排的前程。敢說胡銳他沒影響到恆霆,既然是,那麼我就不得不教育。”廖山底氣十足,駁得廖可啞口無言。
是的,他又想起不公平的合約,牽制了恆霆的一生,他已無望從社會賦予他的陰影裡走出,因此他纔對金錢如此的深惡痛絕,雖然他明白如果沒了財富,將變得寸步難行。
恆霆,是他的朋友,是個可憐的孩子。廖可從未真正當他是自己高升的階梯,他是把他看作這生命裡一起走過風雨,走過彩虹的陪伴。
“他不是。”廖可不知從哪來的勇氣,站起了身,看着坐在對面的爸爸,難道就因爲商場裡的黑暗而麻木了麼?
廖山當時也一驚,他懷疑的看着眼前的兒子,表情沉重,帶着肅殺。延一和胡銳看着他們父子倆,卻不明白他們的對話,朱恆霆還關在病房裡,並不知外面發生了怎樣的變化。“路是我安排的,你是我養育大的,所以你得沿着我的意思走。”廖山的態度很強硬,不容任何人的叛逆。
他本可以說不的,但他卻漸漸妥協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只是一隻不能離開爸媽庇護的燕雀,他不能在風雨裡行走,他會被摧折,他將死於非命。
當那天從課堂裡將凌依依送進醫院,方纔發覺身無分文,他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在乎的人,無能爲力。唯一能求助的只有爸媽,他再三告誡了院裡的護士,獨自跑回了那棟熟悉的別墅裡,能夠從這裡逃出去,在他遇見困難的時候總想回到這。
媽媽看着喘粗氣的他,問道:“可,你怎麼累成這樣啊?”
“媽,我有事需要處理,你能給我五萬麼?”廖可接了杯純淨水,一口氣灌進肚裡,雙手叉腰的立在媽媽的身邊。他的個頭遠比媽媽高,孩子長大了,結實了。
她雖然猶豫了下,但爲人父母的,在金錢上未曾虧待過孩子,回臥室裡取了張卡,交予到廖可手中的時候,忍不住問:“可,你該不會在外面闖了禍吧,媽媽告誡過你違法的事千萬別做。”
“知道,媽,您最好。”他孩子般的撒嬌,其實,他最多是個未長大的孩子。
房間裡是安靜的,色彩在夏冬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專門的設計師會適適宜的前來將漆牆壁,營造讓人感覺舒適的環境。色調如陽光一般,流淌如水,柔和的爬過。
“混蛋。”廖山不知何時出現在客廳裡,上前就是一耳光,廖可一個趔趄最終扶住旁邊的桌子沒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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