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我這麼奚落他,也沒敢回嘴,挺害怕的看了我一眼,說:“那啥,默哥,有人叫你去操場,你跟我走一趟吧。”
當時他用的是“跟我走一趟”,我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看着他說:“咋了,你還想把我騙過去打我頓,信不信老子在這就把你幹趴下?”
他斜着眼看了我一眼,接着才囁嚅的說:“不是,是一個說是你小叔的人叫你過去。”
“我小叔?”
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人,感覺他不像是騙我,我就讓他在前頭帶路,我在後頭跟着他,到時候要是有啥情況的話我也好逃跑。
後來到了操場後這貨就把我往小樹林裡帶,我當時四下瞅了瞅,見塑膠操場的邊上有塊石頭,我就走過去摸了起來,藏在身後,要是有啥事我也好應付下。
後來到了小樹林的時候,我就見那站着好幾個黑影,還有亮光閃爍,估計那幫人在那抽菸呢。
當時天都黑了,光線挺不好,我也看不清那幾個人是誰,所以往那走到時候還挺小心的。
後來快到跟前的時候,我小叔喊了我一聲,我聽出是他來之後才鬆了口氣,將石頭也扔了一邊。
等我走過去之後,就見那站着我小叔,和四五個我見都沒見過的人,長的挺壯的,不管從臉上還是穿着上來看,都不像是學生,應該是外面的人,我心想可能這幫人是我小叔給叫過來的。
在他們幾個跟前,還跪着倆人,在那哭着,身子也瑟瑟發抖,雖說看不清,但是我估計他們臉上和身上指定有不少傷。
我仔細的看了看,才認出來是曹小軍,另外邊上那個也是老和他一塊的一個人。
我小叔抽了口煙,看了眼跪地上的曹小軍,衝我說:“默默,是不是他欺負你來着,我蹲了一下午的點才逮到了他。”
我點了點頭,說:“是,那天他還拿籃球砸我,砸完我還讓我給他撿球,我不撿他們就追着打我。”
曹小軍對我這番扭曲事實的話瞬間無語了,藉着依稀的光我見他臉上的神情給人感覺都快哭了。
我小叔一聽這話就又踹了曹小軍一腳,曹小軍“哎呦”了一聲,那樣看起來挺慫的,我小叔就罵他,說:“就你這慫樣還當高一老大呢,蘇平那幫人是眼瞎了嗎?”
說着他還不解氣,就又狠狠的踹了曹小軍幾腳,然後說:“以後我下侄子就是高一老大,聽到沒,你見到他之後得叫他叫大哥,聽到沒?”
曹小軍這會兒就不住的點頭,說知道了。
後來我小叔就衝我說,“默默,你打他,來,他咋欺負你的,你就咋樣打回來。”
其實看曹小軍被打那死樣,我也挺同情他的,我這人心軟,有時候人家一裝可憐我就容易上當。
不過我見我小叔邊上那麼多人呢,心想我也不能慫,所以就走過去踹了曹小軍兩腳,力氣還是挺大的,給他直接踹了地上了,我就指着他罵,“草你媽,你不是跟老子狂嗎,現在再跟老子狂一個!”
曹小軍就跪那一個勁兒的求饒,說:“默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以後你就是我大哥。”
我當時那樣挺威風的,心想要是我們級部的人都在場的話那該多好。
後來我小叔見打的也差不多了,就衝曹小軍喊道:“行了,別他媽在這哭哭啼啼的,跟個娘們兒似得,滾吧!”
曹小軍聽到這話之後就如臨大赦般的從地上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然後就衝我小叔說:“多謝風哥。”
接着又扭頭躬了躬身子,衝我說:“多謝默哥。”
說完他就領着他身邊的那倆人趕緊走了。
我當時看着曹小軍的背影發了會兒呆,心想,不管表面上看起來多風光的人,只要不是憑藉着自身的實力崛起的人,都如同紙老虎般不堪一擊,就如同現在的曹小軍,是藉着蘇平那幫人的勢力起來的,但是不照樣是被我小叔打成狗嘛。
其實我也想到我自己了,現在我藉着我小叔的勢力,在曹小軍面前這麼威風,但是以後要是沒有我小叔的保護,以後的我可能也可能會如同今天的曹小軍一般。
當時我就暗暗地發誓,我一定要倚靠自己的實力,混出個人樣了,不給我小叔丟臉。
我小叔見我在那發呆,就喊了我一聲,問我在想什麼呢,我趕緊回過神來,說沒想啥。
我小叔也沒多問,就給站那的那幾個人發煙,衝他們說:“今天多謝哥幾個兒了,回去幫我謝謝金哥。”
那幫人聽我小叔這麼說,就跟我小叔說客氣啥,這些事不還是一句話的事嘛,然後還跟我小叔說以後有啥事儘管吩咐。
說完他們幾個就往小樹林裡頭走去,那麼高的牆,那幾個人一個助跑就爬了上去,感覺挺厲害的,當時都給我鎮住了,我自己是絕對爬不上去的。
後來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就問我小叔這幫人是幹啥的,我小叔就跟我說:“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在咱市裡認識一個叫金野的不?”
我點了點頭,說:“記得呢,難不成這幫人就是他的手下啊,那他混的挺牛逼吧?”
我小叔笑了笑,用手勾住了我的肩膀,說:“何止是挺牛逼啊,是牛逼的不行了,在我們市裡不管啥事,他說句話都多少能管用。”
我有些呆呆的點了點頭,心裡也暗暗的佩服這個金野,心想自己啥時候能混的跟人家這麼牛逼就行了。
雖說我當時這麼想,但是好在後來並沒有走上這條路,而我也很慶幸自己的青春的時候雖然走過歪路,但是好在並沒有一直走下去。
我和我小叔往回走的時候已經上課了,操場上也靜悄悄的,感覺又回到了小時候我們走夜路的那會兒,我那時候膽小,我小叔就跟我說,別怕,有小叔呢。
雖說那時候他自己也怕的要死,但是有我在,他就必須裝出一副所向披靡的樣子。
後來我倆邊聊邊走到操場中間的足球場的時候,就聽前邊的一個操場入口那傳來一陣喧囂的聲音,我和我小叔就站住了。
過了沒一會兒就見操場入口那涌進來了一大批人。
之所以用一大批來形容,是因爲人數實在是太多了,至少得有幾十個人吧,人頭攢動的,看起來挺壯觀的。
我當時見到那幫人之後心裡就一沉,雖說當時光線比較暗,看不清,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幫人肯定是衝我和我小叔來的。
等到了操場後,被旁邊的幾個路燈的光一照,我就認出來領頭的那個鐵青着臉的正是蘇平。
我暗罵了一聲,“草。”
見我小叔還站那不動,我就拽了他一把,衝他喊:“小叔,你還站這幹嘛,快跑啊。”
說着我就做好了拔腿就跑的準備。
結果我小叔反過來拽了我一把,說:“跑啥,來,咱倆就站這。”
我被他拽回來的時候,就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是不是受啥刺激了,腦子不好了,這麼多人我們倆不跑的話那不得被人家砸出屎來啊。
不過我見他不跑,我也不能扔下他,就跟他站那,看着眼前的一幫人影越來越近,心裡也越來越緊張。
等那幫人走到離我們四五米的時候,就聽領頭的蘇平喊道:“許風,你有膽識,竟然沒跑,就衝這一點,我等會打你的時候會手下留情一些。”
我小叔聽完這話之後,非但沒慫,反而挺了挺胸膛,叉着腿站開,用手指了指地,頗有氣勢的大聲的說:“來,老子就站這不動,我看你們誰敢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