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以後的歡歡,整個人都驚呆了,她看着我,眼神渙散。黑 巖網問我,“默默,你啥意思啊,你在說夢話嗎?你別嚇我。”
我扶住了她的肩膀,說,“歡歡,你冷靜點,你聽我說。”
她就笑,說:“你說什麼,默默,你說啊。我聽着呢。她看着我,似乎沒聽到剛剛我說什麼似的。”
我就又重複了一遍剛剛我說的話。我說:“分手吧,歡歡,別把我的話當開玩笑,我真的是做了深思熟慮的。”夾宏叼弟。
“歡歡,咱倆不合適,也不是說不合適,只是因爲,我害你太慘了,我不想再繼續害你了,你看看,你跟我在一起這段時間,經過了幾次,都是被人威脅綁架,還都是因爲我,你說說。你還繼續跟我在一起,我是不是害了你?”
我此時內心還有點不想告訴她我和蕭璐的事兒,我怕她實在是吃不消,所以,就故意這麼說。而我也沒說錯,確實,我倆再繼續下去,那她的危險性係數還是那麼高,我真的覺得對不起她。
哪知道,她聽完了以後,卻突然間破涕爲笑,說,“許默,你嚇死我了。我以爲你不喜歡我了,想把我甩了,就是因爲我總是拖累你。”
“嗨,我以爲是什麼事兒呢,原來是這個啊,我告訴你默默,真的,沒必要,我都不擔心這個,我還想着,我老是每次都被人綁架威脅你,你會不會覺得我是拖油瓶呢,要是我機靈一點,或者聽話一點,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然後她就說,“叫我放心,以後她都不會被人綁架了,也不會被人用來威脅我了,她以後就乖乖躲在學校裡就行,不會讓我擔心的。還說她以後都和小胖妞她們呆在一起,不會一個人獨自行動了。”
最後,笑眯眯的抱着我的肩膀說,“怎麼啦,默默,是不是被我感動了,你哭什麼?”
的確,我哭了,我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自己就是個畜生,禽獸,對她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還腳踩兩條船,現在居然還要跟她分手傷害她,我真的太不是人了。
她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我沒想到,同樣是姓趙,她是大惡人趙明歡的妹妹,可是她卻這麼善良。
我覺得天使也不過如此吧。
可就是因爲這樣,我纔不得不把事實的真相告訴她。我不忍心再騙着她了,我也不忍心等到畢業的時候她知道了真相,那是該多麼的痛徹心扉。
長痛不如短痛,我現在告訴她,哪怕是她打我罵我,所有的人都鄙視我,也就只是最後幾個月,我畢業以後,就過去了,沒人會記得我,而她,也會找一個更好的如意郎君,而不會惦記我這個老東西。
我就擦擦眼淚,說,“歡歡,不是這樣的,我跟你說一件事,真的,這件事我告訴了你以後,你千萬別太激動。”
我換了個姿勢抱着她,順便,讓她枕着枕頭。她就奇怪,說:“什麼事啊,我不會激動的,你放心吧,我和你都經歷了這麼多生死大難了,都過去了,我還能有啥激動的,你說吧。”
我就苦笑了下,說我先去給你倒杯水,我就出了病房,然後給她倒了一杯水,讓她喝,她喝了以後,就笑着說,“默默,你就說吧,別吊我胃口了,到底什麼事?是有關那個和尚的事兒麼,哎,我想了下,覺得你們男生就是這樣,不是混,就是爭強好勝,你是這樣,我哥也是這樣,我覺得,這是男生的天性吧,我也改變不了你,如果你覺着這樣好的話,那你就繼續混,我也不會阻攔你的。”
看她越是這樣,我就心裡越難受,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我卻還一直欺瞞她,太不是人了。我忍不住了,我一定要告訴她實情。
“歡歡,我有女朋友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簡簡單單的一行字,在我說出口是那麼的難,可是真正我說出口的時候,卻發現是那麼的輕鬆,而整個時間,整個空間,好像都因爲這句話停止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她張大了嘴巴,而我,也屏住了呼吸,緊緊地盯着她,我生怕她出什麼事,所以,我一直盯着她,看着她的動作,眼神。
我此刻也是痛徹心扉,我想,她肯定比我痛。過了大概有十分鐘那麼久,我們彼此之間,一句話都沒說,最後,是她打破了沉默。
“許默,你別,別跟我開玩笑好嗎,你的女朋友,不就是我嗎?難道,你還有別的女朋友?”
她的眼神裡,帶着狐疑,帶着不信,帶着不甘心,帶着不捨,帶着絕望。
她還沒有掉眼淚,她此刻的眼睛還是乾乾的,眼波流轉的痕跡都沒有。可是,我卻更加的擔心。
我拉了她的手一下,我說,“歡歡,對不起,接受現實吧,我本來是不想這樣的,但是,因爲我對你做出了那樣不可饒恕的錯誤,所以,我纔想對你負責,所以纔跟你處對象的,但我沒說我沒有女朋友,你應該也聽說過了,我女朋友在省城,叫蕭璐,是你的學姐,以前跟我一屆。我和她約好了,以後一起到一院去念書,都在省城,到時候就一直在一起,我想着的是,你現在喜歡我,所以我跟你處對象,但你喜歡我只是一種錯覺,不僅僅是因爲年齡的差距,還因爲你從沒喜歡過其他男人。”
“等我們處了一年對象以後,你發現了我的不好了,再有了其他的男生喜歡你,你這樣的長相,你長得這麼可愛,這麼漂亮,人又這麼善良,什麼樣的好男生找不到呢,所以我就想,現在先跟你處着,讓你撫平自己的受傷的心,畢竟是我做錯了事。所以我這樣爲你是應該的。”
“但現在,你屢次因爲我犯險,我不想再讓這樣的事兒發生了,所以,我纔打算告訴你實情,我不想再瞞着你了,我覺得,我要是再瞞着你,會天打五雷轟的,你對我這麼好,你這麼善良,你應該有一個更好的如意郎君對你,而不是我。你知道嗎?”
我說完了以後,看着她,她呆呆的看着我,但是,她卻又不是在看我。我就看到她的眼神是空洞的,那種空洞的眼神你懂嗎,就是那種,明明看着黑板,卻想着外面自由的天空的那種開小差的眼神。
此刻的她,就是這樣的眼神。
她明明看着我,呆呆的看着我,但是,焦距卻不在我這兒。
良久,良久,大概有十五分鐘那麼久,我在那喊了她好幾聲,說,“歡歡,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好像沒力氣似的,軟綿綿的,倒了下去,我嚇了一跳,趕緊的抱住了她,她卻擺擺手說,“我沒事,我沒事,默默,你剛剛說的話,我聽到了,我懂了,這事兒我也聽小胖妞說過,好像是小胖告訴她的,叫她不要告訴我,但是,她是我的好姐妹,所以就私下告訴我了,我本來還不信,現在我信了,她一定等了你很久吧,她一定也是個好女孩吧,也是,你們都相處了這麼久了,你們纔是真正的天生一對,我呢,就只是一個過客。”
“放心啦,我沒事的,默默,我也知道,我哥不是啥好人,但他終究是我哥,他做了再多的壞事,也是我哥,所以原諒我,在這方面我不能幫你,只能選擇看不到聽不到。”
“我們在一起,也就是個錯誤,但我倆相遇相知,也是因爲我哥,是因爲他,你才注意到我,最後才報復的吧,算啦,就當做,是我替我哥贖罪吧,他對你和你小叔還有你的兄弟做了那麼多壞事,我這個當妹妹的,替他償還,也沒什麼,你走吧,我們兩清了,分手啦。”
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擺擺手,讓我走,說她剛剛說太多話,想睡一會兒了。
我就跟她說,“哦,那你好好休息,真的沒事兒啊?”
我出去的時候,還挺奇怪的,爲啥,她沒哭,而且,好像看透了什麼似的,真是這麼好說話,替她哥還債?怎麼這麼不對頭呢。
我去黑大個的病房,走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間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馬上衝了回去,然後打開了病房的門,掀開了她的被子。
我看到,她整個人,撕着自己的頭髮,一隻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淚,不停的流,整個被子都溼透了,她全身發抖,抽搐,不停的哭,但是,她卻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整個人呆滯住了,心,狠狠的抽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