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章 曾經我們
“爲什麼餓扁了?我看你們公司那個什麼聯誼會網上討論地挺熱的,有吃有喝的,怎麼會餓扁?難道某人剝削你了?”
“那倒沒人會剝削我,只會嫌棄我。而且,爲什麼你就昨天上網,今天怎麼不上網瞅瞅啊?”
“有什麼驚天消息嗎?”
“都說醫學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細胞體,看來是真的啊。”其實蘇曉沐而也不過剛剛知道這件事一上午而已,在陸一陽給她打電話之前,她甚至都不會想要去開電視,上網什麼的。
“腦子裡除了希波克拉底誓言和那些病學原理還能裝下些什麼,蘇曉沐,你得感謝我有那麼優良的記憶力,還時刻關注着你的動態。”
“所以呢?”
“蘇曉沐,高富帥都是你嘴裡煮熟的鴨子了,你還憂桑個啥?有事沒事地打電話刺激我這個大齡單身剩女,你還好意思啊?”
“你這就算大齡?讓人三十好幾的情何以堪?”
“蘇曉沐,你看看你,說了這麼半天,你有點臉行不行?你們公司都攤上這麼大事了你居然能那麼悠閒加厚臉皮地和我說笑?要不是我剛剛鼠標點了幾下網上的頁面,我還真以爲你是想我了。”
“我是想你了啊。”蘇曉沐把語調拖地長了一些。
“蘇曉沐——”
“哎——”蘇曉沐悠哉地答道。
“我掛電話了啊。”
“別啊,我還餓着呢!”蘇曉沐突然眉頭微皺。跟趙雙穎急起來。
“聽我說話你就不餓了?”
“必然。”
蘇曉沐後來聽到的就只有間歇性的滴滴滴滴的聲音。
好吧,又被她掛電話了。自己每次跟她打電話都很神經質,話說回來,當醫生的也不喜多話。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習慣性地搭錯。和趙雙穎打電話每次嘴巴像開了話匣子似的。自己明明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吶,真是的。搖了搖頭,剛開始看到的什麼不悅的東西都忘了。最重要的,還是餓。餓。民以食爲天,這個真沒錯。
進公司後有時候忙一天也會有那麼一兩餐吃不上,但是早餐總歸是要滿足的,今天這情況,要是等陸一陽來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暈了呢。
無聊,沒精神。睡了一覺還是這樣。蘇曉沐深刻懷疑自己是不是提前得了老年癡呆症。但是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剛纔看到的東西,一點都不讓她難受。
躺在沙發上胡思亂想了半個小時左右。有人敲門。蘇曉沐以爲是那些記者,依舊癱軟在沙發上。敲了三四通,蘇曉沐索性用衛生紙把耳朵堵起來。不一會兒,門外居然齊心協力地傳來喊聲:“您的外賣。”
蘇曉沐頓時那個窘。
真的很不想開門,還要對着這一羣攝像機接過莫名其妙的外賣。到底誰那麼好心?
當然,蘇曉沐近來臉皮已經越來越厚了,不然怎麼能那麼兇猛地主動要求陸一陽當自己男朋友。陸一陽現在居然都因爲這件事叫她女漢子了。蘇曉沐把臉一拉,嚴肅地開了門。
頓時那個攝像機那個燈光咔嚓的呀。那人還要簽單,蘇曉沐直接把他給拉進門裡來,再粗暴地關上門。
蘇曉沐心裡頓時掠過一絲彆扭的猜想。門外那一羣,不會以爲這送外賣的是——額頭都快要冒汗了,不敢直視自己這豐富的想象力。
“小哥,這外賣誰點的。我沒有訂什麼外賣啊!”
“不知道。一男一女,都是送你這兒的就一起送過來了。”
“一男一女?”
小哥點點頭很悠閒地拉開門,蘇曉沐覺得自己幾乎是要把這小哥給扔出去的。不知這小哥會不會恨她太使勁。
看着桌上擺的這兩份東西,打開,一模一樣的飯菜。這是要鬧哪般?要麼沒吃的,要麼一下來這麼多,來這麼多還兩份一樣的。一男一女。頓時有些眉目了。
“喂,趙雙穎,你居然這麼騙我呢啊?明裡這麼損我,暗裡就叫人給我送外賣了。你送外賣也不分時間地點啊?知道我門口堵滿了人還要這麼明目張膽?你做醫生的怎麼能這麼沒有公德心呢?”一口氣說完有點累得慌。
另一端的人倒像是正在氣定神閒地聽她說完,結果,果然飄過來氣定神閒的一句話:“小穎現在不在,一會兒我會讓她回撥的。”悠悠的男聲,蘇曉沐聽他氣定神閒的那個語調啊,整個人都要飄起來,覺得電話另一頭的那個人跟個修了仙似的,一股仙氣從他的語調裡飄出來。哇塞,能替小穎接電話的,趙雙穎,居然敢騙我你是大齡剩女!
一邊想着一邊也氣定神閒地回了一句謝謝,然後掛斷。
再看向另外一份外賣,男的,陸一陽麼。
不管了,先吃爲上。
難得在這種百亂的情況下聽到這麼氣定神閒的聲音,更難得,自己居然還能如此悠閒地坐在這裡獨自享用大餐。外面有再多攝像機也不管了,這一頓吃了可以管飽好幾餐。蘇曉沐真心覺得自己就是個女漢子,從小就有的潛質。外柔內剛,哪點都算得上。
吃飽了就睡,步步向高級女漢子靠攏。
睡覺也很不安分地,不想去牀上睡,反而覺得沙發更讓人舒適。狹窄的空間,只有與你緊緊依靠的狹窄空間,會讓你覺得,在這一刻,只屬於自己,這是自己能抓到的所有世界。
不會害怕只有一個人,不會害怕,空蕩的房間,空蕩的家。
坐着發了一會兒呆,想起來初中那會兒吃飽了就睡的日子。離現在真的太遠了,只有一些模糊的記憶碎片。
只是那些記憶裡,永遠都有曾許毅。那是她一整個初中的時光,只要想起,他就會是主角。蘇曉沐現在已經很盡力地去忘記之前的事,時光也確實磨平了一些記憶,很多已經模糊不清。只是有些,觸景生情,卻會讓模糊的記憶再次深刻。
曾經的歡呼聲依舊飄在空氣裡,像空無一人一樣華麗。
在初三的學長學姐們要忙着中考,初二的學姐學姐們開始意識到中考也將逼近的危機的時候,只有初一的即將奔赴初二的小夥伴們依然在氣定神閒地打打鬧鬧。據說是小學的調皮頑劣之氣還沒有完全散盡,對升學考試這種可能影響命運的事也沒什麼大的概念。每天只要能過着如豬般有吃有喝不愁作業的生活就滿足了。
所以當蘇曉沐的姐妹四人黨並排從過道的另一端向教室走去的時候,原本像萌萌狗一樣趴在圍欄上看樓下經過的美女們的班級小混混們全部轉過身來,姿勢由半趴變成半仰。
夏至將至,初三學子們的中考也臨近了。打了午睡鈴之後,全班依舊死寂一片,蘇曉沐將沉重的頭從黏在桌面的溼巾上拉起來的時候,溼巾成功地搭在了頭上。睡眼惺忪地透過窗戶望了一眼對面的初三樓,就自己視覺範圍這一小塊,沒有一個趴桌上睡覺的。然後視線掃了一眼自己的前方,沒有一個立起來寫作業的,過一會兒老師都該來用黑板擦砸桌子了。雖說他們班也是實驗班,和初三的那些已經對未來有初步輪廓的人相比還是有太大差距。
初二果真是要經歷質的飛躍啊。
迷迷糊糊地從教室出來,感覺整個人像盤古開天闢地時的混沌物一樣,走向廁所的方向,腳倒不像是踩在地上,只覺得軟綿綿地踩一步就要倒向哪裡。本來出來就是爲了醒醒神,結果到現在還是迷糊狀態。
走着走着忽然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又忽地被抓住了,這纔沒有直接與大地親密接吻。
還沒待擡頭,就聽見清朗的聲音。
“醒了嗎?”
蘇曉沐迷迷糊糊地擡頭,左手被那人抓住。四周也再沒其他人。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你絆我啊?”
“我不絆你怎麼有機會扶你?”那人笑着,蘇曉沐掙脫了自己的手。
“你有病啊。”蘇曉沐確實被剛纔這一突然的一震給徹底弄醒了,神智清楚地不行。
“你有藥啊!”曾許毅的聲音很輕鬆,似笑非笑。眼睛很亮,也因此很有神。所以蘇曉沐在想,自己剛纔睡眼朦朧的樣子和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比起來,是不是很像水汪的洋和溜秋的灰。當然,這些都不重要,因爲蘇曉沐被他成功地震醒之後又因爲“你有藥啊”這句話給笑地神經亢奮了。
但是他鬆開她手臂的時候,她看到他左手上多了一塊溼巾。她再一看他饒有趣味的笑,我的個媽呀,丟人丟大發了。
當然,這種情況只有他一個人看見,要是就這麼一直從廁所又回到教室,那就不僅僅是丟大發了。
那一下午,上課效率真是高。
但那些也僅限於那時候,歡呼聲只停留在那個時候,像空無一人一樣華麗。後來的我們,再也不會那樣將那種被看做是自甘墮落的方式展現在自己身上。
每一年夏末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多變數。但是,夏末這個詞代表着太多的感情,甚至是把它當做一年的臨界點。因爲經過這個節點,無數的人會邁向另一個嶄新的節點,而這些,似乎比一年之初的春節對於初三高三的學子們來說來地更爲刺激。
歡呼聲曾飄在空氣裡,像空無一人一樣華麗。
我漸漸失去知覺,就當做是種自我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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