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三角”這裡,有十幾個大小武裝勢力割據。
“坎沙”和“茂良”是最大的兩股。
十根金條按每根一百克來算,總共就是一千克,摺合成華夏幣約在二十五萬左右。這還只是定金,簽字費一類的東西,可見對方的誠意。
據我所知,羅星河雖然號稱緬北最強武者,卻也沒有這種待遇,他在茂良那裡拿着五千美元每月的酬勞。
“怎麼樣?老弟有意思嗎?”老潘急不可待的問。
我摸了摸下巴,淡然道,“你先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我離開了茂良家,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老潘尷尬的笑了,“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嘛。我們在茂良那裡有內線,他何嘗又沒在‘坎沙’將軍那裡安插了奸細。你和姜副官不睦,當時大家都料到,你可能呆不了多久……你剛到這個鎮子,我們的人就認出了你,後來將軍就委派我來啦。”
“靠!”我一頭黑線。
貌似我在緬北這裡成了名人?
情況不太妙啊!
那豈不是說,水家想找我,變得更容易了?
另外,老潘想做“土特產”生意,沒有本土軍閥支持不行。或許,他跟“坎沙”的關係不淺,正是說客的上佳人選。
“潘哥,實在對不住,”我思忖道,“我已經說過了,只想浪跡天涯,不想在哪裡呆得太久。過陣子我有事離開緬北,所以請替我謝過‘坎沙’將軍。”
“這樣啊……”老潘鬱悶壞了,“‘坎沙’將軍求材若渴,放話說了,只要你肯去,待遇什麼的都好商量。”
“對不起,可能我沒這個福份。”我站起來送客。
老潘拎着密碼箱,十分不情願的走了。
臨走之前,老潘還特地跟我說,倘若哪天我回心轉意,直接去“坎沙”將軍的地盤,只要通報姓名,立即會得到隆重的接待。
我也沒把話說死,只說有機會的話,會認真考慮的。
萬一我被追殺得沒地方可去,他那邊也算條後路。
他走後不久,再度有人敲門,自稱是另一位將軍的特使,想邀我過去任職。
我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把人打發走。
抽了根“雙峰塔”煙,我想此地已經不宜再呆着。
我的行蹤已經完全敗露了!
再不走的話,搞不好會連累李氏兄妹,我可不想他們遭遇白若彤那樣的事。
抽完一根菸,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收拾東西立即出門。
輕輕的打開門口,我瞧了瞧走廊,外頭空無一人。
“妥了!”我躡手躡腳的走出去,腳步輕快的下樓。
離開了旅舍百來米,我突然聽到,背後有個焦急的女聲在喊我。
“龍大哥,你怎麼突然走了?”李小喬有些着急,快步追上來,“我想叫你去吃宵夜,沒想到你的房間沒人……”
我轉過頭來,無奈的看着她。
“不是我想走,”我解釋道,“相信我,我有迫切需要離開的理由。”
李小喬咬了咬嘴脣,果斷道,“那你帶我走,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什麼?!”我怔住了,“你瘋了嗎?你哥知道以後,還不得恨死我。”
“不嘛!”李小喬伸手拽住我,居然開始撒嬌,“你實力強大,人生多姿多彩,我想跟你一起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
我哭笑不得。
尼瑪,歌詞都給整出來了。
“還是算了,”我搖頭道,“我現在是跑路,隨時可能遇到危險,不能害了你。”
“你會保護我的,”李小喬認真說,“就象上次一樣,有幾個兵痞想打劫我哥,你突然出手……你不曉得,那個場面有多震撼。當時我就在想,如果能嫁一個這麼厲害的男人,那該有多好。而且緬北這麼亂,身上帶着槍都不好使,還是在你身邊安全。”
我無奈嘆息,擡眼朝來時的路上看去,突然說,“順和哥!你怎麼也來了?”
李小喬心中慌張,趕緊回頭去看。
她沒料到,我只是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力,順帶着一記手刀將她打暈。
抱着這個小美女,我將她送回了房間裡。
看着暈睡中的她,我心裡默默說了聲對不起,旋即離開了。
這一路上,我避開了大路,避開了人們的視線,不停的朝一個方向飛奔。
那裡就是緬北最大的城市內比都,遠離“銀三角”。內比都在緬語裡,就是“皇家首都”的意思。
兩天之後,我已經抵達了這裡。
從頭到腳換了一身打扮,我染了白頭髮,戴着墨鏡,手臂上盡是假紋身。而且,我的穿着也由低調樸素,變成了一身亮色的皮裝,很酷炫的機車少年樣子。
拿着護照,我在機場排隊買票。
買了一張飛向越北的機票,我立即退了出來,儘量避開沿途的攝像頭,繞了一個大圈子。
因爲我不確定,茂良將軍那裡,是否將“龍天傲”的真身泄露出來。
此人爲梟雄,胸中城府頗深,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不能信。
在機場對面的建築裡,我靜靜的觀察着。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半個小時。
幾輛商務車飛快的駛來,跳下來十幾個戴着墨鏡的黑衣人。這些人神情緊張,動作也訓練有素,攜帶着武器迅速朝大廳方向飛奔。
他們明顯是想抓人。
但目標未必是我。
我點了根菸,繼續耐心的觀察着。
可惜沒有象滕青山這樣的黑客高手幫忙,否則的話,我很容易就能確認他們的身份。
他們用對講系統互相聯絡,很快就發現撲了個空。
直到飛機起飛,這些人也沒有逮到目標,紛紛垂頭喪氣的返回。
但他們也沒有驅車離開,而是繼續在原地等待。
又過了一刻鐘,一輛凱迪拉克匆匆駛近。
我眼神一動,頓時發現了敵人。
坐在駕駛室內的,正好就是水均一。
看來爲了殺我,水均一這陣子估計都呆在緬北。
跟隨着水均一的,赫然又是三名化勁級別高手,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請來的。
聽完手下的彙報,水均一氣得直跺腳,卻也無可奈何。
我遠遠的看着,他的嘴巴罵個不停,狡猾、奸詐、又被耍了之類的話語,幾乎層出不窮。
我懶得理會他們,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掏出打火機把那份護照點燃。
處理好了一些之後,我藏起來休息。
直到夜晚時分,水家的人皆盡離開之後,我纔再次出現。
這一回,我的目標仍舊是進入機場。
因爲種種原因,這邊機場的圍欄幾乎有三層樓那麼高。
藉着圍欄旁邊的大樹,我輕鬆的翻過去,身子輕飄飄的落到厚厚的草坪上。
藉着夜色的掩護,我一邊觀察着周圍,一邊迅速朝離自己最近的一架飛機接近。
這架飛機是馬航的,目的地是文萊。
趁着無人注意,我進了飛機的貨艙裡,蜇伏起來。
很幸運的是,貨艙裡的英文標誌,註明這裡是有氧貨艙,而且具有保溫功夫。
否則的話,後果還真難料。
飛機升上萬米高空,會迅速降溫,如果呆在無氧貨艙,只會面臨被凍死或是窒息的下場。
我的肉身雖然已經是人類中最出類拔萃的那幾個,但是,也無法在缺氧的狀況下生存。
貨艙關閉之後,也沒人來打擾我。
我索性就盤膝吐納呼吸,嘗試着疏通經脈。
有段時間,貨艙震動着,我的身子也跟着搖擺,似乎是飛機起飛了。
數小時之後,我打通了一條經脈。
飛機也再次落地。
不用看窗外,我也知道現在是半夜。
飛機停穩之後,過了約莫一刻鐘,有車子駛近的聲音。緊接着,貨艙被人從外面開啓,車燈的光亮透了進來。
我貓着腰,如同最靈巧的狸貓一般竄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