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田靜轉校後,我就沒有再留校了,而且現在四十七中在軍訓,得等星期天才返校,我本來就打算這週末回家。
放學的時候我收到了田靜的短信,她說軍訓星期天上午結束,下午就返校了,不過她覺得有些累,所以想週一的時候來學校找我。我心裡挺高興的,畢竟一週的時間沒看見田靜了,我心裡也怪想她。當然,有心理方面也有生理方面。
我比表姐先回家,因爲那陣子高二都加了一節晚自習的課,即便是週五回家也有些晚。我進屋後就看見我媽在廚房炒菜,小舅舅正在沙發上看電視,而小舅舅看見我後,就立馬放下的遙控器,過來跟我笑着說了句:“楊航回來了?我們去陽臺聊聊。”
我把書包放下,跟着小舅舅去了二樓的陽臺。小舅舅趴在陽臺的鐵欄上,眼看着外邊,慢聲說:“楊航,你現在對這個家應該也習慣了吧?”
“嗯。”我點頭。
小舅舅又說:“那你想不想徹底融入這個家……跟我,和跟你表姐做真正的家人呢?”
成爲真正的家人?那麼就是說……
我不禁愣了愣,但心裡實則上也沒有太驚訝,因爲從小舅舅跟我提起他和我媽的學生時代時,我就有這種感覺了。
對我而言,小舅舅和我媽在一起沒啥不好的,我也對重組個家庭沒太大的抗拒心理,只是小舅媽呢?我把這個疑問跟小舅舅問了出來。
小舅舅苦澀一笑,然後搖頭說:“她啊……半年前就已經在國外跟別人好了,現在我只等她回國辦離婚手續。”
說完,小舅舅扭頭看向我,從懷裡拿出錢包,掏了幾張紅色的鈔票出來,說:“我跟她在一起,完全是因爲這個,她對我沒感情,我也對她沒感情,要說最可惜的,還是我跟你媽從小青梅竹馬……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
小舅舅把錢放到了我身前,他是想讓我不要反對他跟我媽在一起。我沒有接,不是我反對,而是我覺得收這種錢過意不去。
我問他:“那我媽呢?她啥意思?”小舅舅笑着說:“剛纔我說過,我們從小青梅竹馬,你說呢?”說完,小舅舅就把那好幾張鈔票塞到了我褲包裡,拍着我的肩膀說:“放心吧,我會做個好父親的。”
老實說,從初中開始,我的詞典裡就沒有“父愛”這個詞了,因爲我把那時候就開始酗酒,除了打和罵,我不知道所謂的“父親”能夠給我什麼。
而小舅舅……除了開學時趕我出家門那次,我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特別是他說服了我媽早戀的事兒,讓我對他的好感大大的增加了。
我跟小舅舅說:“那你和我媽商量好就成了,我先回屋把東西放放。”
我轉頭就離開了陽臺,去一樓把書包放進臥室裡,躺在牀上玩起了手機,心裡對小舅舅要和我媽在一起也沒啥太大的反應。
快到晚上七點的時候,我聽見屋外傳來了一陣很大的聲音,是表姐剛回屋的咆哮:“沈斌,你跟我說清楚!”
沈斌,是小舅舅的名字,我起身出門去看,表姐恰好氣呼呼的把書包扔到沙發上,雙手叉着腰,臉都因爲憤怒的情緒有些紅了。
小舅舅連忙就從二樓跑了下來,對錶姐直呼她的名字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露出了很尷尬的表情。見小舅舅下樓,表姐直接就伸手指着他說:“沈斌,你告訴我!你這樣做的話,那我媽呢?你就知道你把這對母子留在我們家有其它意思!”
小舅舅說:“欣兒,你聽我解釋……”
“解釋個毛!我告訴你沈斌,你要真和我媽離婚,我就永遠不回來了,永遠不!”
表姐大聲的朝小舅舅吼了一句,說完,她就拿着書包重新走出了家門。這時我媽也端着菜過來了,她的臉上顯得很失落,表姐的聲音這麼大,她就算是在二樓都能聽見,更別說只是一樓的廚房了。
我媽把菜放在餐桌上後,就小聲的說了句:“飯菜都好了。”不經意間,我看見我媽的臉上竟然有些淚花在閃。小舅舅過去安慰了我媽幾句,然後就讓我坐下吃飯。
這頓飯很豐盛,但是吃得很沉默,我媽和小舅舅都沒有說話,我也不好意思開口說什麼。我刨完碗裡的米飯後,想下桌,結果小舅舅就給我盛了雞湯,說:“楊航啊……你能不能……去勸勸你表姐?她對這事兒挺反對的。”
我跟小舅舅說:“我儘量吧,小舅舅你也知道……我和表姐的關係一直不太好……”
小舅舅點了點頭,沒說話,而我媽依舊是埋着頭,沉默不語。
週五晚上,再到週六晚上,表姐從當天出門後,就沒有回來過,我媽和小舅舅也因爲表姐的態度弄得整天鬱鬱寡歡。我對這事兒沒太大的意見,但又不想這麼沉悶,只好吃了飯就待在臥室裡玩手機。
晚上十點半的時候,我收到了沈夢的短信:“睡了沒?明天有空的話下午三點來我們學校。”我回她:“好”因爲我下意識的就以爲她和田靜都是在那個時候在學校,可當我按時間去了四十七中後,只在學校門口看見了沈夢,而沒有看見田靜!
我問她:“怎麼是你一個人?”沈夢說:“廢話,當然是我一個人啊!靜靜今天要回家裡拿衣服,我單獨約你不行啊?”
我一陣無語,說:“那算了,我直接回學校得了,反正也快到返校的點了。”說完,我就轉身想走。
“喂!”
沈夢叫住了我,說:“難道你就不能和我一塊逛逛街什麼的?”
我轉回身看向她,說:“你知道我和田靜是是啥關係,而且你也說過……”
“是啊!”
沒等我說完,沈夢就打斷我的話,說:“我只是以朋友的名義讓你陪我逛逛不行嗎?”
朋友……這個理由真讓我有些無法拒絕,畢竟在那天沈夢說清楚後,她的短信我也沒像以前那樣不會了,而是以“朋友”的關係來回的她。
於是我說:“好,朋友的話沒問題。”
“死腦筋。”
沈夢嘟囔了一句後,朝我翻了個白眼,說:“好啦,你也不用想歪,我纔不會搶靜靜的男朋友呢!我就是想讓你陪我去個地方,必須兩個人才可以。”